第十四章齊唱往生咒
見年九齡向她使眼色,她才猛然驚覺,自己的身份是萬萬不可暴漏的。
官員沉思片刻說道:「好吧,那就有勞大師了,下官這就去集中屍體。」
官員帶著人離開,落塵說道:「黃俊是個好官。」
冷月點點頭道:「是的,我一看見這裡就知道他是個好官,希望他能說服那些百姓。」
年九齡看了死者,得了瘟疫的人死後七竅流血,有些還散發出惡臭,身上有紅色的疹子。他把情況匯報給冷月,冷月思索了一下說道:「這裡的蚊子可多?」
那個受到落塵照顧的男子沙啞著嗓子說道:「就在十幾日前,城裡突然湧來大量蚊子,個頭很大,咬人很疼。結果沒幾天就有人病倒了,後來就爆發了瘟疫。」
冷月抬頭看了看天色,正午時分蚊子很少,若到了傍晚蚊子就會大規模出洞。於是對那些還有勞動能力的人喊道:「大家快去互相轉告晚上點燃艾草用來熏蚊子,切莫再讓蚊子叮咬。」
那幾個人望著冷月,情不自禁的被她的高貴氣質折服,乖乖的去尋找艾草。
冷月又問那個病人:「這裡可有湖?」
病人用手指了一個方向,冷月叫上年九齡向那個方向走去。沒多久,他們便看見一個不大的人工湖,湖內垃圾甚多,仔細看還能看見裡面游動著不少蚊子的幼蟲。
若將湖水排干是不可能的,看來只能用物理招式了。冷月在街上找到官員黃俊,說道:「黃大人,麻煩你把城裡所有的大蒜都集中搗爛然後投在湖裡。若不殺死湖裡的蚊子幼蟲,到時它們出水又是一場災難。」
黃俊看著冷月,見她的眼神至誠,便不再懷疑,下了命令。片刻後城裡的大蒜全部運來,冷月對落塵行禮說道:「麻煩大師在湖邊唸經,超度那些被誤殺的生靈吧。」
落塵點頭,經文飄蕩。冷月親自伸手用石頭砸爛大蒜收取汁液後倒入湖中,一些能幹的百姓也紛紛伸手幫忙。當大蒜全部投入湖中時,冷月觀察了一陣,發現濃度不夠,仍舊有漏網之魚,於是又讓百姓拿出鹽全部倒入湖中。結果到了傍晚時分,湖面上飄著一層死魚,冷月歎息。
落塵卻說道:「生死只是一輪迴,不必介意,今生他們是魚,卻因救人而死,來生他們必定會有個好歸宿的。」
冷月抬起充滿疲憊的臉,笑了笑:「大師說的是,現在我們去火葬那些人吧。」隨後她又吩咐幾個人把死魚打撈出來深埋,免得腐爛在水裡。
到了堆放死屍的廣場,屍體堆成一個小山,被士兵圍著,那些屍體的親人嚎哭著想搶回親人的屍身,卻無奈官兵死死的圍城一圈。
黃俊見百姓如此激動,一狠心,撩起衣袍跪在地上,他這一跪,人群頓時收住啼哭,變得鴉雀無聲。
「引河城遭此劫難,乃是黃某治理無方,黃某願與他們一起受這烈火焚身之苦。」說完,起身執起火把走向屍堆。
冷月暗罵一聲白癡,趕緊上前拉住黃俊,然後對百姓喊道:「黃大人乃是好官,你們就忍心讓他去死?」
百姓紛紛議論起來,他們知道黃俊是好官,但是又不忍心親人的屍身就這樣被燒。
冷月上前幾步說道:「看看那些死去的人,或為父、或為母、或為夫、或為妻、或為子,此刻雖然燒了他們的屍身,卻可以保全你們的性命。試問哪個父母不希望兒女好好的活著?我想,如果此刻他們若會說話也會贊成我的做法,他們最怕的不是下地獄,而是怕在黃泉路上看見親人啊!」
不知是誰,慘慘的喚了一聲:「爹,兒子不孝,您上路吧!」接下來又跪下幾人,最後百姓們全都跪下啼哭,沒有再阻攔。
冷月咬牙把手中的火把扔向屍堆,被油澆過屍體迅速燃燒起來,冷月大聲唱起《往生咒》,唱了一遍後落塵加入,兩個人面對著熊熊的烈火齊聲吟唱……
奇跡,發生了,黑暗的天空竟出現七彩霞光,火堆裡冒出白色的螢光在上空盤桓一圈投入到那霞光之中。跪地的百姓全都遺忘了悲傷,變得興奮起來,不知誰喊了一句:「娘,您升天了!」
百姓紛紛附和,不停的叩頭,這吟唱《往生咒》的一僧一俗成了他們眼中的仙人。
經過一夜的焚燒,屍體化作灰燼,忽感頭暈目眩,晃動一下被人扶住,睜眼看看,是落塵。落塵的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的情愫,冷月沒有看清楚便昏了過去。
待冷月醒來時已是正午時分,年九齡端來一碗粥說道:「吃點東西吧,城中餘糧不多,只能吃粥了。」
冷月點點頭幾口喝下粥,起身說道:「瘟疫可有繼續擴展?」
年九齡搖搖頭道:「沒有,看來瘟疫真是由蚊子傳播的。」
冷月放下心道:「我們出去看看,希望能幫上忙。」
年九齡扶著冷月出門,看見忙碌的人臉上都掛著微笑,而不是昨日那種慘淡。落塵伸出手扶住冷月的另一隻胳膊,輕聲道:「為何不多休息?」
冷月搖搖頭,歎了口氣:「我真沒用,竟然昏倒了,好丟臉。」
落塵輕笑:「不會,你是太累了。」
冷月看了一下,服過藥的人氣色都很好,看來這並非是瘟疫,乃是病毒感染。古代的人屍體很乾淨,沒有各種抗生素,所以一旦遇上變種的細菌就會病倒。他們不懂得防,一味的治療根本就沒有用。把病毒的根源掐斷,人與人之間又不會傳染,那麼這裡很快就會恢復生氣了。
年九齡有些擔憂的說道:「此地已經沒事了,我們還是盡快趕回去吧。」
冷月點點頭,看了一眼落塵,心中升起不捨,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她知道,這不是愛,卻又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落塵似乎看出冷月的心理,笑道:「分便是合,合便是分,分分合合是人生必經之路。你昨日吟唱的經文內容很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