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眾女便被林公公尖細高亢的嗓音吵醒,匆匆梳洗了吃罷早飯,跟著林公公走出大院。她們出來才發現還有許多秀女被其他的公公領著,算上自己這隊一共四隊,看起來秀女的人數不下百人。眾人來到更深一層的地方。這裡有四個房間,房門緊閉,每個門口都有個十來歲的小公公把守,四個公公領隊站在一間房前等候,房內有人喊名字,喊到誰誰進去。可是卻沒見有人出來,那些進去的人定是從後門走了。
冷月排在中間,身後是龍蘭兒,直到晌午才喊道她。冷月來到房門前,小公公打開門,待她進去後,門又很快被關上。裡面光線很充足,門口坐著一位老頭,他見到冷月被冷月的妝容嚇了一跳,卻沒說話,用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冷月坐下才發現面前的桌上有個小枕頭,原來這老頭是御醫,給眾秀女把脈檢查身體的。冷月把手放到小枕頭上,老御醫閉著眼,一手捋著鬍子,片刻後又仔細端看冷月的面部,然後點點頭向裡屋一指。
冷月想笑,卻不敢,匆匆進入裡屋,裡屋是個嬤嬤,很胖的嬤嬤。她一說話臉上的肥肉直顫:「把衣服都脫了。」
冷月打了個激靈,還好昨日趁大家睡覺時把全身都塗了藥膏。嬤嬤仔細檢查了冷月的身體,突然用手在冷月後腰用力按了一下,冷月疼的啊的一聲大叫,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嬤嬤滿意的點點頭說道:「雖然沒有守宮砂,但也是個處子,把你的臉擦乾淨。」
冷月怔了一下,不情願的接過濕手巾把臉擦乾淨。嬤嬤端詳了一下說道:「還不錯,以後別擦那麼多胭脂,眼眉也不要畫那麼粗,好了,穿上衣服去外面等著。」說完用手一指後門。
冷月出去看見許多秀女等在那裡,三人一夥,四人一團的聊著天,冷月因卸妝一事悶悶不樂,不願說話,隨便找了樹蔭坐下休息。沒過多久龍蘭兒便跑過來,笑著對冷月說:「姐姐,我們是不是合格了?」
冷月笑笑,拉她坐到身邊,慵懶的說道:「等吧,會有結果的。」
隨後冷月又看見幾位濃妝艷抹的女子出來,她們的妝容也不合適宜為何嬤嬤沒讓她們卸妝呢?偏偏是自己……冷月頭上冒出冷汗,隱隱感到不安。
到了丑時,林公公把她們帶回院子,用尖細的嗓音說道:「本院秀女二十五名,聽我喊道名字的就收拾東西跟我去秀女房,沒喊到名字的一會兒有人帶你們去宮女房。嗯……柳含煙、白玉荷、紅阿嬌、龍蘭兒……冷月。」
冷月被喊到名字嚇了一跳,這……怎麼可能呢?還未等她發問,就有幾個秀女衝上來哭道:「公公,為什麼那麼醜的女人都能當秀女,我們卻不能?這不公平。」
林公公生氣怒喝:「放肆,此次選秀不但要家世清白,還得是身體健壯的女子,你看看你們,個個弱不禁風的,怎麼能給皇上繁衍子嗣?」
眾女被林公公一喊,嚇得不敢再上前,只得在原地小聲啜泣。冷月心中苦悶,跟在林公公身後,不時的接著前面三位美女飛來的白眼兒。更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那輛車上的五個姑娘竟有三個被選中,除了自己和龍蘭兒,另一個便是面貌冷艷的白玉荷。難怪這輛車竟要一個禁軍統領來護送,想必白玉荷是有靠山的,而且還不小呢。
來到秀女房,這裡環境好了許多,就像北京的四合院一樣,有兩層,共四十個房間。林公公把她們安排好後小聲說道:「別以為你們到了秀女房就有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你們四十人裡只有二十人有機會獲得封號,另外二十人則直接成為獲得封號秀女的大丫鬟。不過也別小看這個大丫鬟的職位,說不定會被皇上看中立馬就與主子平起平坐了。」說完,他就離開了,離開前竟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冷月。
白玉荷眼珠一轉,忽然對冷月親近起來,她從手腕上退下一支玉鐲笑著說道:「咱們一路同行,又同時被送入秀女房,真是有緣。路上是姐姐不好,不該嘲笑你,來,這玉鐲就當是姐姐給你賠罪了。」
冷月沒有去接,只是冷冷的望著她。另外兩個秀女竟也拿出玉簪和銀票笑著拉攏冷月,一時間,面貌平凡的冷月成了香餑餑,被三個女人拉來扯去。
龍蘭兒生氣了,大吼:「你們別拉我姐姐,都弄疼她了。」
白玉荷放開冷月,望著龍蘭兒嗤笑道:「沒想到你才是最厲害的對手,我還真是小看你了。」說罷見冷月不買賬便回到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冷月見那二女還不肯放開自己,便冷冷的說道:「我不會要你們的東西,更不會做你們的丫鬟,請回吧。」
二女見自討沒趣,皆悻悻的離開。龍蘭兒拉著冷月的手說道:「姐姐,她們怎麼突然對你這麼好?」
冷月笑道:「她們見我面貌醜陋自然是想讓我當她們的丫鬟,你想想,誰願意讓自己身旁有個貌美如花的丫鬟來與自己爭寵呢?」說完,見龍蘭兒似懂非懂的表情,又笑道:「放心,姐姐就是當丫鬟也是當你的丫鬟,既然進了秀女房,我肯定出不了宮了……」說道此處,心裡黯淡,話音小的幾不可聞。
龍蘭兒望著冷月,有些不解的問道:「姐姐,你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呢?疤痕是沒了可是膚色黑了啊!」
冷月掩飾道:「大概是副作用吧。」
龍蘭兒惋惜的說道:「仔細看姐姐真是個美人兒呢,真是可惜了,娘親沒跟我說有副作用啊。」
冷月拍了一下龍蘭兒的頭,寵溺的笑道:「沒事,姐姐認為這樣很好。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呢。」
龍蘭兒不捨的回房間,冷月略微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靜思。越想越不對,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的進了秀女房呢?一定有人在暗中安排,那人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可是想疼了腦袋也沒得到答案,索性不想了,倒頭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