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在她們這邊說話的同時,後面楊天浩和陳斌還繼續進行著另一番對話。在連嬋威脅陳斌之後,兩人驚愣了好一會兒,陳斌才回過神來,氣不過地道:「浩哥,你看到了吧,如此歹毒心狠的女人,你說我怎麼可能喜歡上她?」
「這個我不管,要知道你勾起的是一顆寂寞了千年的心,你小子必須負責到底!再說,你看她哪裡老?你見過這麼年輕貌美的千年……老……女人嗎?」
陳斌一聽,頓時不服氣,死腦筋地道:「有啊,慕君姐不就是?少說也有兩千年!」聲音不知不覺地說大了,頓覺不妙,急忙掩口。
也就這時,慕君正想說連嬋「你就裝吧」,陳斌的話一字不落地傳入她的耳裡,火氣噌地就上來了,一轉身怒拍靠背,「阿斌,你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連嬋自然也聽到了,也轉過身怒視著他們倆:「好啊,你們兩個果然在說我的壞話!」
楊天浩想辯解也晚了,結果車子在兩女的憤怒之下解了體,差點把司機嚇個半死。
「楊天浩、陳斌、楊慕君、連嬋,你們來旅遊的?」
派出所裡,警察調閱了他們四人的資料,然後看了看他們四個人,又看了看一旁仍在恐懼陰影中哆嗦著的司機,「說吧,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車到底是怎麼解的體,而你們居然還能安然無事?」
楊天浩站出來:「同志,我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我們真的是來旅遊的,租了他的車要去市區,誰知道他的車那麼爛,半路上就發生這件事。」
「胡說!」司機哭喪著臉,「我那車是今年五一買的,是新車,一汽蘋果,名牌!」起身撲到辦公桌前,「警察同志,你可得相信我的話啊,這倆女的不是人,我的車真的是被她們拆的!」
警察自然是不相信司機的話,可是他們從車輛殘骸碎片中發現上面有手抓印,無不是人為的痕跡,由是驚愕地望著慕君和連嬋。
連嬋故作害怕地挽著慕君的胳膊:「警察同志,你別聽他瞎說,我們只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可能拆得了他的車。」
警察一聽也有道理,由是滿腹疑雲地看著司機:「這位同志,你會不會是有妄想症吧?」
司機欲哭無淚:「警察同志,我說的都是真的!」
最後事情還是調解了,楊天浩答應賠償司機五十萬,雖然此時無法跟他們解釋清楚,但說到底還是他們的過錯。
離開派出所時,天已經快黑了。沒想到都已經離開這個小鎮了,就因為這趟事故又折返回來,真是造化弄人。四人只好找了家旅店權作歇息,然而不偏不巧,旅店僅剩兩間房。
站在兩間房間的門前,慕君叉著腰,看了看楊天浩和陳斌:「鑒於今天你們兩個說了我們的壞話,這兩間房我們包了。至於今晚怎麼休息,你們兩個自己解決吧!」慕君說完走進其中一間,彭的把門關上。
剩下楊天浩和陳斌傻傻地看著連嬋,連嬋惱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眼珠子挖出來!活該!」罵完也摔門進去。
「有沒有搞錯!」兩男頓覺無比委屈。
當晚,兩人只好到一家酒吧裡消愁過夜。酒吧的喧囂難於掩飾他們此刻鬱悶的心情,而且連嬋也不在身邊了,陳斌便放心向楊天浩大訴苦水:「浩哥,你說我跟她無冤無仇,她怎麼就偏偏跟我過不去?我不就是在杭州的時候多看了她幾眼罷了,她至於跟我這麼死磕,動不動就威脅我,『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你聽聽,這凶巴巴的樣子,難怪年紀輕輕就被長埋地下一千年,現在出來了還不饒人。還有,她屢次三番地羞辱我,扒我衣服,毀我清白。浩哥,拜託你一件事,今晚你務必時時刻刻盯著我,我擔心我明天一覺醒來衣服又不見了。」
楊天浩哈哈一笑:「依我看,你肯定是前世造的孽太多,前世的你肯定偷看過她洗澡或者偷人家女孩子的衣服,否則她不可能只針對你,這說明你們倆有緣。」
「不對不對,浩哥,她也針對你啊,你忘了,之前她可是對你恨之入骨,恨不得要你的命。」陳斌晃晃腦袋道。
「咳,那是個誤會,她把我當成害死她表姐的那個人了。」
陳斌一擺手:「雖然我不知道那一晚在墓室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不可能是誤會那麼簡單。哎,浩哥,問你一句,那連嬋的表姐漂亮嗎?」
陳斌忽然這一問,楊天浩一愣神,隨即沉默了,不由想起了在西湖水底墓室的那一晚,連嬋的表姐抓著他的手,眼淚殷殷的望著他,隨後化沙消逝的情景,心口不禁莫名地一疼。
「你遲疑了!」陳斌指著他哈哈道,「看來她一定比慕君姐還漂亮!」
楊天浩無奈地抿了抿嘴,拿起酒瓶又灌了一口。
「還說我前世造孽太多,浩哥,這話應該用在你身上才對!」陳斌一邊喝一邊笑道。
兩人正喝著,忽然聽到旁邊的幾個人在談論今天三岔河特大橋發生的事,聽到他們都在猜測是外星人入侵,陳斌不禁一笑。這一笑令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一不留神就嗆了嗓子,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浩哥,今天在列車上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
「不就咱們被夜煞襲擊了嗎,有什麼奇怪的。」楊天浩不以為然的喝著酒。
「不是這件事,是後來坐在我旁邊的那一對情侶,我覺得他們不是一般人。」
陳斌這一說,楊天浩才想起來那一男一女確實很奇怪,尤其是他們明明和陳斌一起從列車上飛出去墜下大橋,卻又奇怪的出現在列車頂上,以及後來混亂的大橋上他們奇怪的舉動和言語。
陳斌遂將對那一男一女的觀察以及墜下大橋時的所見詳細說了一遍,楊天浩頗為驚訝:「他拿著一支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圈,然後那個圈就變成了一個真的洞,他們掉進洞裡就不見了?」
楊天浩這才想起在整個事故的過程中,那男的手裡一直捏著紙和筆,而那女的一直拎著個公包。用筆在紙上畫畫,然後紙上畫的東西就變成了真的?這怎麼聽著有些耳熟啊?「這不神筆馬良嗎?」楊天浩不禁脫口而出。
陳斌一拍手:「對,神筆馬良!那女的就是管那男的叫『馬良』!」
旅店裡,連嬋剛洗完頭髮,忽然聽到隔壁房間裡有動靜,隱隱感覺不妙,立刻趕了過去,發現慕君昏倒在浴室的門口,臉色蒼白,地上還有一小灘鮮血,是從她嘴角流出來的。
連嬋頓時慌了,情不自禁地喊了慕君一聲「師父」,然後忙把她扶到床上療傷。
一刻鐘的時間過去,慕君緩緩醒來,軟綿綿的倒在連嬋的懷裡,「小嬋?」
「師……你剛恢復,先躺下好好休息。」連嬋一邊說一邊挪下床讓慕君躺好,「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慕君右手捂著心口,左手疲乏地抬起揉了揉眉頭,緩了緩,道:「今天和夜煞交手,被他傷到了筋脈。」
「難怪你要把楊大哥趕出去,原來是為了不讓他擔心。」連嬋道。
「小嬋,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好嗎?」慕君抓著連嬋的手,求道。
連嬋點了點頭,然後好奇地問:「那夜煞有這麼厲害嗎,竟能把你傷得如此之重,為什麼我與他交手卻不覺得?」
「那是因為你體內有……」慕君說到這,頓了下,又不說了。
連嬋一聽,悵然的轉過身去,背靠著床緣,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如果我早些會運用這股力量,表姐就不會死了。」
慕君抬起手,輕輕搭在連嬋的肩膀上,「小嬋,你別自責了,婷兒的死不怪你,都怪我。」說著也不禁熱淚盈眶。
連嬋聲音哽咽,埋怨慕君:「怪你!都怪你!是你搶走了楊大哥,害得表姐……你別以為我現在幫你是因為我原諒了你,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表姐。」
兩人都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小嬋,今天你和夜煞交手,最後是怎麼回事?他怎麼突然消失了?」慕君忽然轉移話題。這個問題她白天時就一直想問來著,總想不明白夜煞何以突然消失,這會不會也意味著他會突然殺回來。
「我不知道。」連嬋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又是一陣沉默。
良久,慕君忽然又問:「阿斌也出去了?」
「嗯。」連嬋只是「嗯」了一聲。
「你真的捨得讓阿斌露宿街頭?」慕君一邊捋著連嬋濕潤的秀髮,一邊不懷好意地問。
「你都捨得讓楊大哥露宿街頭,我為什麼不捨得?」連嬋忽然明白過來,回過頭假裝生氣地看著慕君,「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和他又沒有什麼關係,什麼捨得不捨得?」
慕君帶著壞笑:「真的沒有關係嗎?那你為什麼第一次見到人家就扒光了他的衣服,第二次他的衣服又莫名其妙的回來了?小嬋,師父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哦。」
連嬋才發現著了慕君的道,忙又轉過去繼續背對著慕君,非常不自在地道:「誰叫他老是那樣色瞇……地看著我,不懷好意!」
「肯定不是這個原因,快跟師父說說。」
慕君越問,連嬋越不自在,最後不耐煩地道:「哎呀,那還不是以前……」
「以前?」慕君頗為驚訝,難道連嬋和陳斌也有一段離奇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