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基地的急救室裡,空氣異常緊張,昏迷不醒的慕君躺在病床上,衣服已經被燒焦且緊粘著皮膚,渾身一片黝黑,醫務人員圍在她身邊忙碌地採取著各種措施為她實行急救。
急救室外,眾人趴在窗口望著裡面,心情同樣緊張。楊天浩後悔不已,後悔自己當時應該竭力阻止慕君參加這個試煉,望著裡面昏迷著的慕君,楊天浩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也在滴血,不停地祈求著慕君趕快醒過來。
莫凡似乎比楊天浩更加擔心慕君,他的雙眼已經充血通紅,兩隻拳頭緊攥著,望著裡面雙目緊閉的慕君,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憤怒,「咚!」抓住旁邊的阮弘往牆壁上使勁一撞,怒目圓睜地瞪著阮弘,恨不得把將他生吞活剝了:「我管你是不是菁菁的親哥哥,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第一個要你的命!」
「老公,你在幹什麼?」大家都在為慕君的安全擔憂,莫凡卻突然向阮弘出氣,阮菁趕緊過來拉莫凡,但她發現莫凡的力氣極大,自己根本拉不開他。「你快放手,他是我哥啊!」
莫凡還是顧慮阮菁的感受,放開了阮弘,憤憤地瞪著他。
莫凡一鬆手,阮弘便覺得胸口一悶,似乎有一股液體從胃裡反衝到咽喉處,但覺一鹹,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哥!」阮菁趕緊將他扶住,詫異地看著莫凡,沒想到莫凡竟會為了慕君對自己的哥哥下如此重的手,「莫凡,你瘋了嗎?」
莫凡並沒有道歉,只是恨恨地瞪著阮弘,哼了一聲,轉身做到長排椅上,憤怒的心情仍難以平復。
本來慕君出事就已經夠亂的了,莫凡又莫名其妙地把氣撒在阮弘的身上,陳斌吃了一驚,趕緊過去和阮菁一起扶住阮弘。而楊天浩則跟莫凡一樣,對阮弘充滿了恨意,如果不是他邀請陪戰甲試煉,慕君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所以莫凡拿阮弘洩憤致阮弘受傷,他無動於衷。
聽說戰甲試煉出了問題,夏琦婷也匆匆趕來,卻看到阮弘這個樣子,還以為出事的是阮弘呢。趕緊讓陳斌讓開,她和阮菁一起攙住阮弘,關心地問:「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阮菁惱怒地看了莫凡一眼,正要指出是莫凡把哥哥害的,卻被阮弘拉住了:「菁菁,你不能怪他,這件事確實是哥哥的錯。」
回想起訓練場上的情景,阮弘自責又悲痛,不只慕君現在受傷昏迷,他的好兄弟上官明也死了,在上官明將郎新撲倒的時候,郎新的戰甲發生了爆炸,兩人都被炸得屍骨無存。至於慕君現在的狀況,是被郎新射出的子彈擊中造成的,而這子彈正是他們未敢用於實戰的可使神魔妖怪失去的法力的禁神彈。沒想到郎新會在換戰甲的時候偷偷裝上了這種子彈,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在把慕君送來急救室之後,他忍著失去上官明的悲痛讓封滿迅速去調查郎新。
這時急救室裡醫務人員停止了對慕君的搶救,走了出來,楊天浩趕緊向他們詢問慕君的情況。
「現在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生命體征一切正常,只是距離醒過來還需要一段時間。她能存活下來真是奇跡啊,禁神彈釋放出的威力相當於一千億伏的超強電壓,她居然能挺過來,真是奇跡!」醫生說完,歎息著離開了。
一千億伏?楊天浩等人一聽到這個數字,立時都驚呆了,紛紛詫異地看向了阮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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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杭州城,一座大廈燈火輝煌,高高獨立於周圍的建築之中。大廈頂部,一條盤旋的巨龍屹立其上,珠光璀璨,栩栩如生。這就是四海集團的主樓大廈,在杭州城內赫赫有名,是當今杭州城的一大標誌。
此刻,在龍頭頂部的董事長辦公室內,四海集團董事長邢若仰坐在靠椅上,雙目緊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他手中拿著一顆紫色的透明珠子,珠子裡面一條小龍緩緩游動,散發出微弱的紫光。
「交?不交?」他輕聲喃喃,這三個字他已經反覆念叨了上百遍,始終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
忽然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他喊了一聲「進來」,隨後珠子消失在他的手心。
大門打開,一胖一瘦兩個人走了進來。胖的滿臉鬍鬚,凶巴巴的樣子;瘦的八字撇胡,一臉窮酸樣。兩人見到邢若,哈腰地點點頭,道:「大哥,我們的人已經得手了。」
「好!」邢若睜開了眼,端坐起來。
「大哥,其實那丫頭根本就不是您的對手,您何必多此一舉?」胖子憋不住話的直言道。
瘦子白了胖子一眼,不屑地道:「你笨啊,大哥這麼做也是為了解決二爺的煩惱,那丫頭沒有了……」
正說著門外又傳來輕微的敲門聲,未等邢若答應,門外之人徑直推門走了進來,他正是邢星。
胖瘦二人一見是邢星,畢恭畢敬地往旁邊一退:「少爺。」
邢星未以正眼瞧他們,直接來到邢若的辦公桌前喊道:「爸。」
邢若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有事嗎?」
「爸,我來就是想跟你說一下,四天後就是您的五十大壽,一切我都已經準備妥當,該邀請的人也都邀請了,不知您還有什麼吩咐。」邢星的語氣也是平淡,似乎父子兩人的感情不是很好。
「沒有了,你退下吧。」邢若的目光也不在邢星的身上,只是衝他甩了甩手,示意他出去。
然而邢星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站在那裡,嘴唇微動,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要對父親說。
邢若見他不動,問道:「還有事嗎?」
「爸,能不能把媽也接回來?」邢星試探地問。
自從四海集團做大以後,父親似乎整個人都變了,和母親的感情也淡了,以致於母親搬離了他,不再往來。每每勸母親回去和父親一起相處,母親卻總是對他說:「你現在認識的這個人不是你的父親。」邢星只道是母親在開玩笑,一直期盼著父親母親和好。父親在平日裡也很少和他說話,讓他也感覺父子關係日漸疏遠。他也曾懷疑過父親,懷疑父親是否變了心,是否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他暗中調查,始終不得因果。
邢若沉默了一會兒,道:「行,那就把你媽也接過來吧。」
「好的。」邢星內心歡喜,沒想到父親居然答應了他的這個請求,不過他還有一件事情。「爸,還有一件事,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女孩子,我能不能也請她來參加您的壽宴?」他忐忑地問道。
邢若又是沉默,盯著邢星看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口道:「你之前認識的九十九個女孩子都沒有說過要帶來見我,這次居然要帶她來,足見她對你很重要。行,你把她請來吧,我倒想看看這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能得你的心。」
「謝謝爸爸!」邢星歡喜不已。
「沒事的話就退下吧!」邢若又是甩手示意。
「那我走了,爸!」邢星滿心歡喜的出去了。
邢星一離開,瘦子道:「少爺說的這個女孩其實就是……」
邢若一擺手打斷他的話,道:「我知道,就讓她來吧,我們也該見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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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君遇襲的事情大致查清楚了,郎新應該是山海蛟遣派混進來的小妖,一直以來假裝是好妖怪,刺探著凌霄基地的消息。這一結果令凌霄基地的眾人惶恐不已,紛紛對其他在凌霄基地內的妖怪懷疑起來,人與妖頓時變得不和諧起來,凌霄基地的氣氛立刻變得異常緊張。不得已,凌霄基地的上級領導下令將所有妖怪監禁起來,一一審查,看看山海蛟是否還在凌霄基地內安排了其他妖怪。
處理完一切,眾人為上官明準備了一場簡單的葬禮,紀念他的英雄行為。
而慕君依然昏迷未醒,楊天浩時時刻刻的守在病床邊,呼喚著慕君趕快醒過來。
這兩天阮菁對莫凡一直不搭不理,她埋怨莫凡出手傷了哥哥。雖然因為慕君之事發生時她也對哥哥產生怨恨,但事後一想,阮弘畢竟是自己的親哥哥,他不可能指使那個狼人妖怪對慕君下毒手。而且她對莫凡那時莫名的怒火感到好奇,按道理最憤怒的人應該是楊天浩才對,莫凡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這一疑問不由令她回想起之前和慕君在一起的時間,似乎莫凡總是在刻意避開慕君的目光與話題,好像莫凡對慕君有一種心虛感。還有自從天池事件過後,兩人看對方的態度表面上似乎和以前一樣,但經常以目光交流,似有曖昧,而且有時會在一起說說笑笑。這一大堆疑問令她越想越害怕,她不禁懷疑:莫凡可能喜歡上慕君,否則那一刻他是不可能為了慕君對哥哥發那麼大的火。
第三天,楊天浩的辛苦守候沒有白費,慕君終於醒了過來。
慕君慢慢地睜開眼,感覺渾身乏力,想要起來卻無力撐起,好累,她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累過。她又奮力地嘗試了下,胳膊肘剛把身體撐起一點點,頓覺渾身酸痛難受,砰地倒下,驚醒了床頭苦苦陪護的楊天浩。
「君兒,你醒了?」楊天浩欣喜若望。
「天浩。」慕君剛想動一下,又覺得渾身發麻,也許是躺得太久的緣故。
楊天浩忙將她按住:「哎,君兒,你別動,好好躺著!」
在外面守候的莫凡聽到動靜就急急忙忙跑了進來,殊不知躲在角落裡的阮菁看到這一幕,失落地轉身默默離開了。
看見慕君終於醒過來,莫凡非常高興,正想開口關心地問慕君,忽然又意識到什麼,頓了頓,道:「你醒了?」
「嗯。」慕君微微一笑,然後對楊天浩道:「天浩,你扶我坐起來吧,麻。」
「好。」楊天浩答應一聲,俯身去扶慕君,慕君卻大叫起來:「疼。」眼淚也隨之奪眶而出。
楊天浩忙鬆開手,詫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奇怪,自己都沒怎麼用力啊,只是像平常一樣把一個人扶著坐起來的來氣,怎麼可能弄疼慕君?況且慕君乃仙體之軀,就算自己用全身力氣也不可能弄疼慕君,可她為什麼會忽然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