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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會說話的馬 文 / 長頌

    合陽縣城裡,楊天浩騎著馬招搖過市,頓時引來所有人好奇的目光。在眾多現代交通工具中,一匹馬確實顯得很突兀,有不少人紛紛駐足拿出手機相機記錄下這違和的一幕。

    「嘿,主人,你出名了!」馬上小聲道。

    楊天浩貼近他的耳邊以蚊聲道:「這種情況你最好閉嘴,若讓人知道你是一匹會說話的馬,那你可就出名了!」

    這時,迎面走來一位瘦弱的交警,一指楊天浩:「先生,你……」

    楊天浩知道他要說什麼,忙下馬先解釋道:「同志你好,我知道您要說什麼,我是打算要把它賣了,請問牲畜市場在哪裡?」

    交警道:「原來如此,那你趕快把它弄走,你這樣影響交通影響市容,知道嗎?」

    楊天浩點頭道:「警察同志,您教訓的是,我這就把它弄去賣了。」

    馬上一聽,臉一貼楊天浩,小聲嘟囔道:「你不會真的要賣我吧?」

    這下被交警聽進耳裡,眉頭一皺,訝問:「我剛才沒聽錯吧,你的馬會說話?」

    楊天浩連忙掩飾:「警察同志,您肯定聽錯了,這馬怎麼會說話,它只會啾啾的叫。」

    交警一臉疑惑:「看來我可能真的聽錯了,你趕快弄走它!」然後向楊天浩指明牲畜市場的去路。

    「好的好的。」楊天浩一邊陪笑一邊告別交警,然後牽著馬按照交警的指示而去。

    才剛走一會兒,馬上以為楊天浩真的要賣他,賭氣止步不肯繼續前行,「你真的要賣我?」

    楊天浩嚇得忙合緊馬嘴,左右看看沒人發覺之後,壓聲道:「你能不能不說話?」

    「你要賣我我還管那麼多作甚,讓別人聽見又怎麼樣?」馬上來氣了。

    「你沒看到我剛才是在糊弄那交警嗎?這都聽不出來,虧你還是妖怪呢!」

    馬上一聽,高興地直拱楊天浩:「主人,那你是不賣我了?太好了!」馬上說著竟歡呼起舞起來,又蹦又跳,但馬上傻眼愣住:「what?」

    楊天浩回頭一看,嚇了一跳,周圍竟圍觀了一大堆人,都在好奇地注視著自己。楊天浩頓覺不妙:糟糕,被發現了!

    圍觀人群中一個小女孩走過來拉住楊天浩的衣角,奶聲奶氣地問道:「大哥哥,你的馬兒會說話,我可以跟你的馬兒交流嗎?」

    楊天浩更傻眼了,尷尬地看了看眾人,蹲下對小女孩道:「小妹妹,你聽錯了,馬怎麼可能會說話呢?」

    他此言一出,頓時遭眾人誹口:「去,我們都聽到了!」

    楊天浩頓覺顏面無存,保持剛才笑容慢慢站起來,瞇著眼轉而怒視馬上,喊道:「跑啊!」拔腿便分開眾人跑了。

    馬上亦未曾料到楊天浩來這一出,沒反應過來,傻眼的左右看了看眾人,呲牙咧嘴在眾人好奇的目中慢慢邁步走出人群,旋即大呼:「主人,等等我!」便四蹄撒開追楊天浩而去。

    所有人緊追而上:「快看,會說話的馬!」隨之「卡卡!」手機相機一片聲響。

    合陽車站一塊廣告牌背後,楊天浩倚著廣告牌氣喘吁吁,總算擺脫了一大堆好奇者,不得不說中國人的好奇心堪比逆天的戰鬥力,什麼膽怯害怕在好奇心面前都不算事兒。但還是不放心地悄悄探頭張望,果然沒人追來,才大為放心。稍微緩了緩,卻聽到腳下有比他更大聲的喘息聲,低頭一看,右腳旁竟然坐著一個黑人,正大口喘著氣,而且這黑人長著一張可以打破吉尼斯世界紀錄「誰的臉最長」的超級大長臉,只見他長臉一抬,拉著長音對楊天浩叫道:「主人!」

    楊天浩愣了一下,問道:「你、你誰啊?」

    黑人慢慢站起來,道:「主人,我是馬上啊!」

    「馬上?你怎麼一會兒工夫就變成這副尊容了?」楊天浩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馬上,而且他這樣貌和妖化的時候截然相反,倒是這「黑」和他之前化為馬時是一個色。

    馬上解釋道:「主人,這是我化為人形的樣子,因為我是一匹黑馬,所以這黑沒辦法去掉。」

    楊天浩嘿嘿道:「我還以為你是從非常移民過來的呢,不過這樣子還算過得去,總比馬的樣子或妖的樣貌好。」

    「我這還不算完美,等我修煉更進一層時,就可以把這身黑弄掉了,再進一層,我的大長臉就可以短一些了。不過,主人,我們來這裡幹嘛?」

    「回家!」楊天浩邁步向大廳門口走去。

    馬上喊道:「主人,你真不跟仙姑去秦嶺了?」

    「別在我面前提她!」楊天浩邊說邊掏衣兜,掏了半天總算從褲兜找出幾張錢,結果一算,一共八十七塊六毛錢,這才想起這是昨天打算買飯的錢,而剩下的從古董店老闆那裡當金釵得到的錢全部在慕君那裡。這下如何是好,這點錢怎麼坐車回家?恐怕連吃飯都困難,想到吃飯,肚子果然不爭氣的叫了,這才又想起從昨天到現在就吃了一口米粉,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到現在的,而且剛才還跑的那麼起勁。尷尬地攥著八十七塊六,望著售票大廳裡進進出出地人流,楊天浩想死的心都有。

    馬上更是緊盯著楊天浩手裡這丁點錢,嘲笑道:「主人,你這點錢就想回家啊?」

    楊天浩臉一沉,怒瞪馬上:「再笑我把你的臉從豎的變成橫的。」

    馬上立即收住,掩口道:「只要你不趕我走,怎麼都行!」

    楊天浩對他真的無可奈何:「你……先吃飯!」

    找了一家比較便宜的飯館,楊天浩只點了自己的飯,然後對馬上:「你的自己解決。」

    馬上頭一別:「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逕直出了飯館,不多時左手捧著肯德基,右手抱著麥當勞,脖子上掛著華萊士,腰間上還掛著鼓鼓的一個袋子,大搖大擺地往楊天浩桌上一放,立即吸引來飯館裡所有人的目光。

    楊天浩望著滿滿一桌,再看看自己點的飯館裡最便宜的飯菜,簡直天壤之別,左右四下看了看眾人異樣的目光,頓覺一萬分不自然,吃不下了,把筷子一放,壓聲問道:「你是故意來羞辱我的嗎?」

    馬上忙解釋道:「主人,我這是買給你的,還有——」說著把那鼓鼓的袋子往楊天浩跟前打開,低聲道:「這裡邊是十萬塊錢。」

    楊天浩仔細一看,袋子裡果然是一打打人民幣!小心翼翼地合上袋子,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眾人,發現大家都已經恢復好好的吃飯了,然後猛地揪住馬上的長下巴,「你哪來這麼多錢?」

    「主人,你輕點,我下巴很脆弱的。反正你別管那麼多,就當我孝敬你的。」馬上掙脫楊天浩,邊說邊揉著下巴。

    聽到馬上這話,楊天浩頓時明白,他是妖怪,弄錢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可是一下弄這麼多,疑惑地瞥眼一看,發現馬上吃著薯條在暗暗偷笑,不對!回想起之前馬上說過,慕君一直在暗處遠遠盯著,如此說來,這錢是慕君給的,她一直在暗中跟隨著,未曾離開。如此一切都明瞭了,便將袋子往馬上跟前一放,道:「你拿回去給她,我楊天浩不稀罕她的施捨。」

    「什麼她的施捨,誰啊?主人,這是我的錢。」馬上還在掩飾。

    楊天浩直言道:「你別騙我,我知道你剛才見了她,你把錢拿回去給她,我楊天浩是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男兒,不會窮到倚靠女人的施捨。」

    馬上冷笑道:「去,你把金釵拿去典當時候怎麼沒這麼說?主人,仙姑如此待你,你豈能辜負她的一片好心?」

    楊天浩一擺手:「你別說了,你告訴我她在哪裡,我親自去跟她說,讓她死心!」

    「嘿,主人,你已經傷了她一次心,你不能在這樣做了!」

    「那你就叫她離我越遠越好!」說完楊天浩起身望門口走去,旋即折返回來抓起那一袋肯德基:「我還沒吃飽,這袋歸我了!」然後轉身離開。

    「哎,等等我!」馬上抱起十萬塊和麥當勞,回頭對大家道:「華萊士免費送大家了!」道罷緊追楊天浩而去。

    馬上一離開,飯館裡所有人迅速起身直奔桌上的華萊士。

    馬上追上楊天浩,一面吃著麥當勞一面勸說,怎奈楊天浩就是不聽,最後道:「主人,天快黑了,要不現在這裡住一晚上,咱們找一家最好的賓館!」

    「沒錢!」楊天浩立即應道。

    馬上一提十萬塊:「這呢!」

    哪知楊天浩吃著雞腿轉身便走:「我寧願露宿街頭,也不會……」話未說完頓覺脖子背後一疼,暈倒在馬上懷裡。馬上艱難地扶好楊天浩,道:「對不起,主人,我可不想跟您露宿街頭!」

    誰能有楊天浩這麼倒霉?在這短短幾天內,每天都是從昏迷醒過來。「啊——」楊天浩揉著仍然生疼的脖頸,心中不住地暗暗咒罵馬上。待精神完全恢復之後,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溫暖的大床上,觀察房間的陳設,各種生活娛樂設施應有盡有,像是一間豪華的賓館房間。這個馬上,竟私自把自己帶到這個地方,當真膽大妄為。

    房門忽然打開,馬上穿著浴衣走了進來。「嘿,主人,你醒了?」

    一見馬上,楊天浩好不來氣:「這是哪兒?」

    馬上微笑道:「,主人,這裡是全縣最好的賓館,是我的遠房表叔開的,他一會兒會來看我,如果你見著他,千萬別跟他提褲子!」

    楊天浩腦袋還蒙著,沒聽明白:「什麼褲子?還有,你把我弄這裡來幹嘛?」

    「跟你說,我表叔是從非洲移民過來,他是斑馬精,記住見著他千萬別說褲子,因為他不喜歡穿褲子。至於我為什麼把你帶到這裡,原因很簡單,露宿街頭不是人人都可以接受的。」

    這時便聽到門外有人敲門,馬上開門一看,是一個肥頭大耳、身形高大的人,當即喊道:「表叔!」

    這人就是馬上的表叔?楊天浩定睛觀瞧,頓時愣住,這人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頭上編成一束束的頭髮有黑有白,眉毛左邊白右邊黑,唇上兩撇八字鬍卻是相反,左邊黑右邊白,頷下山羊鬍子頭端黑鬚尾白,中間兇惡的臉上鑲嵌著一顆白眼珠和一顆黑眼珠,上身穿著黑白相間的斑馬紋西裝,而下身居然光著,什麼也沒穿。不好意思地將目光移開,心中暗道:果然沒穿褲子,難道他有不愛穿褲子的潔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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