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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典當金釵 文 / 長頌

    老李家。

    慕君洗完澡後,在李阿婆的幫忙下,換了一身清新純樸的農家女的衣服,與之前的天仙裝相比,煥然一新,儼然一個農家小姑娘,清麗脫俗。

    楊天浩也洗了一下,換下自己穿來的睡衣,換上了向老李借他兒子的衣服。

    接下來老李頭又邀請他們吃了一些,楊天浩向老李頭詢問有沒有車可以去縣城,這時就聽外面又響起轟隆的農用車的聲音,大家趕緊跑出去一看,原來是馬三急著到小鎮上修車。楊天浩趕緊上前攔下,問他能不能搭他們去小鎮。馬三的車子只是車頭撞癟和刮擦,還可以行駛。在得知是楊天浩救了他的車後非常感激,便答應了。

    告別老李夫婦,楊天浩握著老李頭的手非常感激,麻煩兩老這麼多怪不好意思,承諾日後一定把錢還上,兩老哪裡計較他這些,這是他們淳樸好客的本性。

    得知楊天浩他們急著離開,村裡所有人都來送行,當然當中不乏一大堆好奇者,甚至有人揮舞著手機嚷嚷著讓馬三把他們也帶上,說什麼要去鎮上報社爆料。馬三哪裡管他們這麼多,全部哄走,載著楊天浩和慕君趕往小鎮。

    路上馬三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這問那,因為他不在場所以楊天浩很好的將他騙過,但問到驚牛的時候,楊天浩也不知如何回答了,確實是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只推說是吹牛。

    在這半天時間裡,慕君對現在的一切既陌生又好奇,不停地問這問那,楊天浩也非常耐心地為她解釋。

    一路上,楊天浩不時地默默地看著這個認識才一天卻在夢中已會多次的女子,此時的她哪裡像個仙女,分明是個農家小姑娘!

    路途愉快,來到小鎮時已是晚上八點了。告別了馬三,兩人來到一家旅店前,楊天浩才又想起現在自己身上沒有錢!愣愣地望著旅店招牌望了半天,心裡面尷尬之極,沒錢怎麼住店?一直憋著,半天不知怎麼嚮慕君開口。

    「楊公子,為何不進去?」慕君見楊天浩半天不動,奇怪地問。

    楊天浩尷尬地轉過身,嘿嘿傻笑,牙縫裡不清不楚地蹦出兩個字:「沒錢!」

    慕君耳尖聽得真真的,「哦」一聲,隨即變出一錠銀子遞給楊天浩,「給!」

    楊天浩愣了一下,忙向她解釋:「銀子雖然是好東西,但現在不流行這個。」楊天浩從電視小說裡看到過,一般神仙變出來的這些個東西都是使得障眼法,假的。

    慕君不解,楊天浩再次向她解釋:「我們現在的錢不是銀子,它是那個人民幣,人民幣懂吧,哎呀,跟你說你也不懂,就紙做的。」

    「紙錢?」慕君覺得好奇怪,現在的人住店不要銀子,居然要紙錢!「那不是祭奠死人才用的嗎?」

    「這個『紙錢』和那個『紙錢』它不一樣……」

    未等楊天浩解釋完,慕君問道:「那要怎麼樣才能賺到紙錢?當東西可以嗎?」

    楊天浩怔了下,「可以,可是我們沒東西……」

    「給!」慕君二話不說,摘下自己頭上佩戴的金釵遞與楊天浩,「把它拿去當了吧。」

    楊天浩再次傻了眼:沒想到我楊天浩竟淪落到如此地步,靠典當一個女人的頭飾來生活,而且這還是一個仙女,這太不科學了!

    揣著金釵轉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一家典當鋪,倒是找到了一家古董店。

    望著店門上「老劉古董行」五個大字,楊天浩再次猶豫,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金釵,不由暗罵自己:楊天浩你也太不要臉了,這說不定是人家姑娘心愛的寶貝,你要真當了你就不是人!回頭一看慕君,慕君卻站在後面微笑地看著他,心裡又道:若沒錢讓人家露宿街頭也是罪惡,罷了,先當了,改天再贖回來!心一橫,邁步走了古董店。

    店內冷冷清清,裡面倒是有各種古董,琳琅滿目。櫃上只有一個人,正專心地擦拭著一個元代青花瓷,這人是個中等年紀,長著一張猥瑣的面龐,耷拉的眉毛之下,一雙小小的眼睛給人一種愛計較的印象,尖尖的鼻子之下,八字鬍飛翹著似貼在唇上一般,頭戴一頂清朝小帽,身著黑色西裝,好一個不倫不類的樣貌,不過看樣子他應該就是店老闆老劉。

    楊天浩挪步來到櫃檯前,慕君緊隨其後,楊天浩回頭看了看慕君,然後問店老闆:「老闆,你這當東西嗎?」

    店老闆老劉只顧擦著他的青花瓷,也沒瞧楊天浩一眼,憋聲悶氣地道:「什麼東西,拿來看看。」

    楊天浩將金釵遞上,老劉停下手中的活,但眼睛依然沒挪動,只是伸手接過。待拿到眼前一看,頓時面露訝色,忙放穩了青花瓷,找出高倍放大鏡仔細查看,更是大驚。

    楊天浩看他這一驚一乍,看來這慕君這金釵定然價值不菲。

    老劉猛地抬起頭,一把抓住楊天浩的手,「你這金釵哪裡來的?」

    楊天浩被他嚇了一跳,慌忙掙脫了他,回頭看了看慕君,道:「這個你不必多問,怎麼樣,值多少錢?」

    老劉突然恢復剛才的鎮靜,趴著櫃檯,道:「嗯,這隻金釵工藝精湛,真可謂巧奪天工!應該是清末民國初的產物,你……」目光忽然從楊天浩那裡移到慕君身上,頓時為慕君的美貌所驚呆,眼睛都看直了。

    慕君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漸漸面露慍色,目露凶光,但老劉仍在色瞇瞇地看著,絲毫沒有發覺。

    楊天浩故意咳了幾下,「老闆,到底多少錢!」

    老劉立刻回過神來,盯著金釵沉吟了一會兒,道:「一千塊怎麼樣?」他瞧楊天浩和慕君是鄉下人般打扮,本來只想騙說是五百塊,但又羨於慕君的美貌,故此加了五百塊,他料想這價錢對於他們來說應該是天價了,而且自己還是發了良心的。

    楊天浩頓時傻了眼:「一千塊?老闆,您看好了,這可是金的,純金!」這老劉簡直是在坑人!

    慕君雖然不知一千塊錢值多少,不過看他剛才那一驚一乍的表情以及楊天浩對價錢的反應,就知道老劉出的價應該很低很低。「掌櫃的,您可看好了,這隻金釵它不是巧奪天工,它就是天工製作的,而且可有上萬年歷史呢!」

    老劉笑了,擺擺手不相信:「這位小姐,您開玩笑吧?它怎麼可能有上萬年歷史呢?那時候還是原始社會呢,哪裡來的這東西!」

    慕君急了:「怎麼不可能?我告訴你,這隻金釵可是西王母送的。」

    老劉只道慕君是在開玩笑,「小姐,看你這麼漂亮,怎麼信這些虛無的,您這不是在胡說八道嗎?什麼西王母,那是神話中的人物,怎麼能當真?得勒,我也不騙你們,我承認,它至多五百多年歷史,這行了吧?」

    楊天浩一聽,這還差不多,什麼清末民國,純屬蒙人。「行,那到底值多少錢?」

    「五千塊。」老劉這回說的很乾脆。

    慕君一聽這價錢,似乎才翻了五倍,這明顯還是訛人,便一聲不哼地直盯著老劉。

    老劉見慕君一直注目自己,頓時犯了花癡,以為慕君是在欣賞自己,心情大悅,也直勾勾地盯著慕君,「一萬塊怎麼樣?」

    楊天浩一聽,這就漲了十倍!但回頭一看慕君,慕君的表情似乎發生了變化。

    老劉看到慕君的似乎對他笑了,但這笑似乎很邪惡。突然他感到眼前一黑,頓時心變得恐慌,趕緊閉上眼睛,然後慢慢睜開,眼前恢復正常。大感奇怪,不敢再對著慕君,一扭頭,卻發現放在櫃檯上的青花瓷不見了,心一疼:「哎呀,我的寶貝唐代元青花哪裡去了?」急忙四下尋找。

    楊天浩也才發現,但覺得剛剛老劉那話不對勁:唐代?元青花?

    慕君卻沒好氣地往上指了指:「別找了!」

    老劉趕緊抬頭一看,心愛的青花瓷果然懸在頭頂半空,頓時嚇得腿都軟了:「這……怎麼回事?」

    「它是你心愛的寶貝吧?」慕君問道。

    老劉如小雞啄食般直點頭,立即明白是慕君搞的鬼,不由對慕君害怕起來。

    慕君微微邪惡一笑:「到底多少錢?」

    老劉不得不服軟,「五萬塊!」

    慕君保持著微笑,不語。

    楊天浩卻驚呆了:這麼快便服軟了?

    望著慕君那令人生畏的笑容,老劉喊道:「十萬!五十萬!不,一百萬!」

    慕君依然不語。

    「五百萬!」

    楊天浩立時睜大了眼睛。

    老劉卻都快哭了,「一千萬!行了吧,姑奶奶,快放下我的寶貝!」

    楊天浩已是目瞪口呆,慕君卻道:「那快把錢給我們!」說完將青花瓷放回了原位。

    老劉立即撲了上去,一下抱住了青花瓷,後退貼著櫥櫃,哭喪著臉:「你們這哪裡是當東西,簡直是打劫,我要報警!」

    幾分鐘過後,老劉哭喪著臉開了單子,拿出錢來,說道:「二位,實在對不起,我櫃上暫時沒那多錢,先給您五十萬,剩下的您把賬號告訴我,我回去馬上匯過去。」

    楊天浩也不好意思意思再為難人家,「行,那就先這樣吧,不許耍賴啊!」

    老劉點頭連帶哈腰:「是是是。」

    將賬號告訴了老劉,楊天浩驗明錢的真假,確定全無虛假之後,拿著錢,收好單子,然後趴著櫃檯小聲對老劉道:「老闆,東西你先看著,可千萬別轉手,我會回來贖的!」

    老劉連連陪笑:「你放心吧,就是借我一萬個膽也不敢!」

    楊天浩轉身一看,慕君正滿臉微笑地望著自己,於是給慕君回了個勝利的微笑,「我們走吧!」然後兩人一齊向店外走去。

    才出店門,慕君回過身細眼一瞪,嚇唬老劉:「小心你的寶貝!」

    老劉嚇得連忙死死抱緊青花瓷,「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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