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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這不科學 文 / 長頌

    蝙蝠嘶叫一聲,展翅向他撲來。他也顧不得和父親的屍骨道別,驚慌地抓起背包,迅速往石階跑去。他前腳剛踩上石階,蝙蝠後腳猛地撲到,一下子沒收住,撞到石壁上,頓時撞得頭暈眼花。他害怕地回頭看了一下,加快腳步往上跑去。蝙蝠晃了晃腦袋,張開血口聲波定位,嘶嘶怪叫,繼而撲上。跑到入口懸崖之上,蝙蝠也隨之飛到,驚慌中下意識抬右手格擋,明珠忽然一閃,吸血蝙蝠龐大的身軀頓時飛了出去,撞在對面山壁上一尊神像的手臂上,手臂立時斷碎,與蝙蝠一同落下,隨後下面匡噹一聲巨響。

    沒想到危險時刻,居然是這顆明珠救了他的命。他喘著粗氣,慢慢地將手翻過來,詫異地盯著明珠,發現明珠中的女子緩緩轉動,衣服頭髮似有飄動。忽然下面又傳來啷當響聲,看來那怪物還沒死,遂轉身奪門而出,望洞口奔去。

    「啊!」正跑著,頭磕到通道頂上,忘了到這裡通道會變低。

    「靠!」他罵了一聲,又習慣性地舉起右手想揉一下撞疼的額頭,結果明珠也敲在腦袋上,又是一聲痛叫,「這該死的東西,到底怎麼樣才能拿下來?」

    這時身後又傳來蝙蝠嘶丫的叫聲,回頭一看,藉著洞裡微弱的亮光隱隱看到那只蝙蝠卡在了門口,猙獰嘶叫著。可還是擔心蝙蝠隨時衝破過來,趕緊一貓腰望洞口爬去。

    慌慌張張爬出洞口,卻被一人揪住,一口難聽的普通話如吐連珠:「八嘎呀嚕,可讓我逮著你了!你竟然偷偷跑出來,你還有沒有工作責任心?你還有沒有組織紀律?你還有沒有職業道德?你還有沒有……」

    楊天浩本來心情夠糟的,又被這莫名其妙的接連質問,一看這個人竟然是山冶椿夫,頓時怒由心生,左手一推山冶椿夫,罵道:「你丫的有病吧?」

    原來山冶椿夫雖然跟大夥一起出去執行考察任務,但分散活動以後他就偷跑回來了。他這個人愛跟較勁,不抓住對方的把柄好好懲治一番就誓不罷休。回來一看,楊天浩果然擅離職守,就決定親自去把楊天浩揪出來。找來找去,發現楊天浩居然在這裡,就上前一把揪住楊天浩,提溜出來。楊天浩一推一罵,他頓時來勁了:「八嘎!你推我?你手裡是什麼?你來這裡幹嘛?」

    「不告訴你!」楊天浩傲慢的回他一句,迅速地摘下背包拉開,把右手藏了進去,然後緊緊抱住背包。

    「小楊,不得無禮!」王琦率領大伙趕到,立即喝止。

    楊天浩一看大家都來了,立即轉過身去。

    王琦怒氣沖沖地邁著大步來到楊天浩面前,嚴厲地斥道:「你小子行啊你,能耐啊?無組織無紀律,一個人偷跑出來,你知道大傢伙有多擔心你嗎?你出來好歹帶個通訊器讓我們好聯繫你,連通訊器都不帶,你想急死我們啊?你難道忘了你爸的事了嗎?倘若你有個閃失,你叫我怎麼向你媽交代?」

    「我沒忘!」楊天浩不服地道,「因為我沒忘所以我才要來這裡!」

    「你……」王琦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失望,「還好山冶先生找到了你,要不然真急死我們!說,這三個多鐘頭跑哪去了你?」

    「三個鐘頭?」楊天浩以為自己聽差了。

    「對,三個鐘頭!怎麼,嫌少啊你?你還想多藏一會兒?」王琦瞅了瞅楊天浩,怒火稍稍消了點。

    楊天浩詫異道:「不對啊王伯,我記得我離開不到一個鐘頭啊!」

    王琦不信他,「你小子還想狡辯是吧?我們是七點離開營地,小張說他是八點睡著九點醒來,你偷跑出來應該是八點到九點這段時間,你說一個鐘頭,你自己抬頭看看這太陽,幾點了?」

    楊天浩抬頭一看,烈日正當頭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奇怪,可是自己偷跑出來加上剛才在裡面的時間明明不超過一個鐘頭,怎麼會已經都這點了?忙大呼冤枉:「不對啊,王伯,我真的沒有騙你,我明明離開不到一個鐘頭,怎麼可能會有三個鐘頭?」

    那小張也跟來了,「你不要撒謊了,我醒來時就已經看不到你了!」

    楊天浩欲辯無言,難道自己真的在裡面呆了三個鐘頭?這不科學!

    山冶椿夫板著臉走過來道:「哼,不要為自己的罪行找借口!男人,要誠實,女人才會喜歡!」

    楊天浩一聽他說話就來氣,「你還是先回你的國家做一下實驗再來說吧!」

    王琦怒吼道:「別扯亂七八糟的題外話,跑題了!小楊,說,你幹嘛去了?」

    未等楊天浩開口,山冶椿夫搶道:「王組長,我剛剛看到他從這個狗洞裡鑽出來,還拿著一個圓圓的東西,他藏包裡了!」

    王琦無奈地白了山冶椿夫一眼,對楊天浩道:「小楊,給我看看!」

    楊天浩頓時傻了,要是讓大傢伙看到這該死的珠子粘著手取不下來,鐵定笑話死。忽然感覺右手掌心一空,是明珠脫落了,頓時舒然,在裡面活動了下五指,慢慢抽出來,「你看,什麼也沒有嘛!剛才山冶先生看差了,什麼也沒有!」說話立即拉上拉鏈!

    王琦一臉嚴肅地看著他,伸手示意楊天浩把包扔過來。楊天浩猶豫了下,無奈地把包遞給了王琦。王琦接過打開看了看,然後關上遞了回去,然後問道:「那你是出來幹什麼?」

    「王伯,我找我爸了!」

    「小楊,你再說一遍!」王琦上前一步激動地抓住楊天浩的肩膀。

    「我找到我爸了。」楊天浩聲音有些哽咽,因為他看到王琦眼神中露出難得的慈祥,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

    老朋友啊,可算找到你了!王琦也忍不住流下了激動的眼淚:「走,小楊,快帶我們去!」

    「就在這兒!」楊天浩轉身一指那洞口,道:「這裡有個山洞,我爸的骸骨就在裡面!」

    眾人順著楊天浩手指的方向一看,眼前這面山壁之下的草叢堆裡似乎確有一個洞口,山冶椿夫卻在一邊冷酷地道:「大家別信他,那就是一個狗洞!」

    楊天浩回頭瞪他一眼,來到洞口前扒開洞邊的籐蔓,「王伯,你看這裡有字!」說完瞬間傻眼了,上面什麼字也沒有。

    眾人湊過來卻看不到楊天浩所謂的字,紛紛問道:「你說的字在哪兒呢?」

    楊天浩被問愣了:怪了,字哪去了?轉身去扒旁邊臥石的野草,上面也沒有字。

    眾人看楊天浩一驚一乍,有些不耐煩了:「天浩,你可別騙我們!」

    「不可能,明明有字的!」轉身吃驚地望著洞口,心中猜道:不會連……分開眾人,一貓腰鑽進洞裡,可身子才進去一半,便撞到了石頭,痛得急忙退出來。

    眾人忙扶住他,有人也往裡探了探,「天浩,這只是個死坑,哪裡是山洞?你會不會弄錯了?」

    楊天浩非常驚訝,怎麼都消失了?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可是剛才的一切是那麼真實,不可能是幻覺!「不可能,剛才我就是從這裡進去,然後又出來,山冶先生可以作證!」

    山冶椿夫冷冷一笑:「我只是剛好找到這裡,看見你窩在裡面就把你揪出來而已。我都說了這是個狗洞,哪裡有什麼山洞?你不要再為你的行為找借口了!」

    楊天浩詫異地望著山冶椿夫,懷疑他在睜著眼睛說瞎話,自己明明是從裡面爬出來的,怎麼可能是窩在裡面?

    王琦臉拉了下來,「小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說個明白!」

    「王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撒謊!」楊天浩覺得非常委屈,遂將事情前後經過說了出來。

    眾人訝然,紛紛詫異地望著這個洞口,山冶椿夫卻喃喃道:「借口就是借口,說再多也沒用!」

    「可有證據?」王琦似乎也不相信。

    楊天浩立刻想起了剛才在洞裡發現的父親的手錶,可惜沒拿出來,又想起那顆明珠,忙道:「我有,我在裡面撿到了一顆珠子!」他連忙打開背包,再次傻眼了:包裡除了一些野外日常用品、急救物品和工作測量小儀器,哪裡有什麼明珠?

    奇怪,明明從手上脫落掉在裡面,怎麼也不見了?這也太不科學了吧!

    眾人紛紛探過來問道:「什麼珠子?」

    王琦也問:「找到了嗎?」

    楊天浩最終失望的關上背包:「王伯,我真的在我爸身上找到一顆紅色的珠子。」

    眾人嘩然,以為都被楊天浩騙了,紛紛不耐煩的散去。山冶椿夫也跟著眾人離開,嘴裡卻還不閒著:「八嘎呀嚕,騙子!」

    王琦過去一拍楊天浩的肩膀:「小楊,我知道你思父心切,但你也不能……」無奈地搖頭歎息,也走了。

    「王伯,連你也不相信我?」

    只剩下楊天浩一人獨自站在那裡,坐了很久,瞧瞧洞坑,看看石頭,望望山壁,並無任何異常。多次翻開背包,依然不見那顆珠子。

    難道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或者說自己是進入了一個幻境?想不明白,只好收拾好背包,灰心的返回營地。

    當晚躺在帳篷裡,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他始終想不明白,手明明放到包裡,感覺到明珠從手上脫落,應該就落在包裡,還能到哪兒去?半夜多次起來翻開背包,還是沒有看到珠子,如此一夜,挨到天亮。隨後接下來的日子,然後跟隨考察團離開了秦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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