堊都和浩宇還在前往神域的半路上,因為神族巔峰沒有規則力量的支持,做不到跨位面超遠距離的精準傳送,這也是他們不佔優勢的另一個原因。
羅沖和紀詩雲一個精準傳送也就追上了他倆,全無廢話,直接詢問有關那一處特殊空間的事情。
「那地方我知道……」
浩宇回道:「無數年前,剛剛掌控了空間規則的時候,便對它有所感知。同樣的,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便把這件事私下稟報給母神知道,母神的回復是『那地方你不能去,無論何時』,因此,那裡便成了我在這個宇宙裡唯一不曾涉足過的神秘領域。」
羅沖問道:「母神不讓你去,就只有這樣一句命令嗎,再沒有其他解釋?」
「沒有。」
浩宇回道:「母神的這樣一句指示也就夠了,我怎敢向她索要解釋。」
幾秒後,他又說道:「少主,在這件事情上,我無法給你任何建議,只能由你自己決定,或是,你可以詢問一下……你的母親。」
「好吧。」
羅沖點點頭,卻又追問一句:「除了這些,再沒有其他能說的了?」
「真的沒有了。」
浩宇攤手苦笑:「這件事與我個人沒有一丁點關係,我又何苦隱瞞呢。」
羅沖笑道:「不是懷疑你什麼,而是怕你遺漏了什麼。」
浩宇點點頭,心中明白,羅沖必然是已經打定主意,要去那裡走上一遭的,才會問得這般仔細,便回道:「母神的命令,我絕對不會違背,所以,對那個地方就連多餘的好奇心都沒有,與之相關的任何情況,我都是毫無瞭解。」
「是的。」
羅沖相信,浩宇絕不是敷衍自己,他對母神的忠誠那是無需置疑的。
浩宇稍稍一想,只能提出一點點見解,但算不上建議:「既然母神有令,不讓我涉足那裡,這便是說,母神本人對於那裡的情況肯定是有所瞭解的……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些了。」
「好的,多謝了。」
羅沖也覺得,不可能從他這裡獲知更多了,便與他們再度告別。
「要不要問一問羅媽媽?」
堊都和浩宇離開後,紀詩雲傳音問道。
「不用。」
羅沖搖頭:「這件事,我不想讓她知道,咱們自己去做也就行了。」
孩子長大了,不需要什麼事情都得徵詢父母的意見,尤其是,這件事情本身很可能還會與至高母神的某個秘密有關。
紀詩雲也就不再多說,誰都能看得出來,羅沖是打定主意要去探一個究竟了。
「還有一個問題。」
羅沖傳音說道:「必須擺脫塞古老兒的盯梢,你這位空間大拿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羅沖的意思是,既然那一處位置屬於這個宇宙暴露在外並難以癒合的傷口,那便意味著,規則力量所能產生的效用在那裡會大打折扣。這種狀況下,若被塞古老兒瞅準了機會蹦出來給自己添亂,那就會相當麻煩。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自己二人能在他的視線中徹底失蹤,宇宙這麼大,他再想找到自己,那就是大海撈針了。
對方畢竟是一個混沌開創者,他的能耐絕對不容低估,以瞬移或傳送這一類常規手段想要從他的盯梢中擺脫出來,把握性不是很大。
紀詩雲已成空間天尊,在這個方面應該會有不同尋常的一些辦法。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一揮手,便在面前虛空中劃開了一道狹長的空間裂縫。
呼呼呼呼……
空間亂流的狂暴氣息自裂縫中洶湧而出,羅沖瞬移領會了其中用意,點頭讚道:「不錯,這是個好辦法!」
不走尋常路!
空間亂流代表著宇宙間空間能量最為混亂的夾縫地帶,一旦掉落進去,誰也別想通過空間波動追查到某個人的蹤跡,塞古老兒那樣的外來者進去之後必然會暈頭轉向,別說追蹤別人,他自己都不一定會流落到哪裡去。
紀詩雲掌控著這個宇宙一部分空間規則,也只有她,才能在空間亂流中來去自如,並且,絕對不可能迷失方向。
所謂術業有專攻,在這個方面,就算曼哈頓那樣的能量元祖,肯定也是遠遠比不過她的。
羅沖又可以偷懶了,在紀詩雲的帶領下跳進空間亂流,虛空中的那一道空間裂縫隨之閉合。
即便有人在同一位置再劃開一道空間裂縫,他所能接觸到的空間亂流也不可能是攜裹著羅沖二人的那一條了,兩者很可能會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方向。
這便是夾縫地帶極度混亂的空間特性,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紀詩雲卻可以操控著這一道空間亂流,在混沌不堪的夾縫地帶中極速穿行,直接前往她所感應到的那一處神秘領域。
空間亂流類似於時空蟲洞,速度雖然比不上跨位面定點傳送,那也比正常飛行快得多,估計,只需要半個多小時,就可以抵達目的地了。
在這個過程中,羅沖以閒聊的口吻問她:「晉陞為神聖天尊,總得有一個聽起來比較威風的稱號,紀詩雲這個地球特色的名字肯定是不合適的。」
r/>
「無所謂。」
紀詩雲對此毫不在意,卻不想打擊他,便道:「你幫我想一個吧。」
「用你前世之身的名字,洛寒?」
羅沖嘀咕著:「這名字不算差,可若是天尊稱號,就有些不夠份量了……浩渺?不好,太俗!雲煙?霸天?孫悟空?」
沒說幾個,就開始亂言亂語了。
噬魂空間內,泡泡便在冷笑:「起名字這種事交給他,算是徹底毀了。」
聽他念叨了沒一會兒,紀詩雲就覺得有些頭暈,急忙阻止道:「就洛寒好了,反正我這個巔峰之位也只是暫時的,不值得為了它傷腦筋。」
羅沖奸計得逞般無聲一笑,輕輕摟住她的腰身,柔聲說道:「行,聽你的,再大的事情也可以遷就你。」
他這種不懷好意的溫柔,紀詩雲怎會不明白意味著什麼,立即提醒:「這裡可不行,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做那種事的時候還可以一心兩用。」
「你這個****,腦子裡怎麼總想著那種事……」
羅沖嘿嘿調笑:「一天不做,你都受不了嗎?」
紀詩雲徹底無語,專心操控著空間亂流,管他再說什麼,也不會接茬。
半小時後……
羅沖本以為,對宇宙而言難以癒合的傷口之處,應該充斥著極其狂暴極其可怕的破壞力量,時時刻刻的侵蝕著它,衝擊著它,才會……
真來這裡才看到,這一處特殊領域竟然是一片死寂,難以形容的深沉壓抑,就連自己這混沌強者的心神都像是陷落了進去,有一種永遠都無法擺脫的絕望感頓時在思維意識中滋生出來。
而且,這種死寂還只是表層感受,因為羅沖二人剛剛從空間亂流裡出來,只是未處於它的最邊緣區域。
「我明白了。」
來到這裡,紀詩雲的感覺更為清晰:「宇宙的空間力量時時刻刻都在修補著這裡,我所掌控的空間規則才會對這裡產生感知。可以說,這個傷口大大拖慢了咱們這個宇宙的成長速度,否則,整個宇宙的擴張還可以加快至少三成。」
宇宙的誕生類似於空間爆炸,在混沌中,由一個點爆炸開來,形成一個『真空』地帶,把混沌能量排斥在外,同時,也會源源不斷的吸收著外界的混沌能量,創造出宇宙內的一切物質。
這種爆炸並不是電光石火,而會無限持續,若把整個宇宙比喻為混沌中的一個大氣泡,那麼,這個氣泡的體積一直都是在持續膨脹的。
宇宙的成長,就是在持續膨脹,像一個小孩子慢慢長高,慢慢長大。
當這種膨脹達到了一定極限,它會保持住一段時間,接下來,又會一點一點的向內收縮,這就是盛極而衰,開始走下坡路了。
但這種衰敗並不是無法逆轉的,宇宙主宰者可以通過某種方法,引發宇宙內部的二次爆炸,讓它重新回歸為擴張狀態。不過,二次爆炸對於宇宙內的生靈來說,那就是徹頭徹尾的劫難了,一切物質都會被無情摧毀,重新洗牌,重新來過。
這就是其他宇宙所說的輪迴大劫,只不過,咱們這個宇宙仍處於第一階段的成長期,距離第一次輪迴大劫都早著呢。
一般來說,一個宇宙經歷三次輪迴大劫,它的所有潛能就會完全耗盡,待到它第四次開始向內收縮的時候,那便無可挽救,只能數日子等著它的徹底終結。
但對混沌而言,一個宇宙終結了不算什麼,立即就會有一個全新的宇宙誕生出來,好比人體內的組織細胞不斷地更新替換,才可以保持最為旺盛的生機。
小有小的輪迴,大有大的輪迴,渺小與宏大之間的關係,竟是如此奇妙。
這些基本常識,羅沖都是在齊達齊繪製的混沌地圖裡獲知的,這幅地圖並不是普通人所想的一卷牛皮紙,而是無比寶貴的一座知識寶庫,僅僅是目前存在的宇宙,便記載了一千多個。並且,針對每一個宇宙都有著較為詳細的註解。
這一千多個宇宙,都是齊達齊在無比漫長的生命歷程中親自探索過的,條件允許,還會在他最喜歡的某些宇宙中定居一段時間。
但由於混沌太大,各個宇宙之間距離太遠,即便他這個名氣不小的混沌商人,也沒能把混沌裡的三千宇宙完全走遍。
「三千宇宙……」
這一刻,羅沖感慨的並不是混沌有多大,而是另一個念頭:「站在大地之上仰望星空,你會聯想,星球之外是什麼?站在宇宙邊緣,你又會憧憬,宇宙之外是什麼?有朝一日,當我走遍了混沌,是不是還會猜想,混沌之外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