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源聖母的問題不只代表了她,肯定也代表著在場所有神聖天尊的心聲,思想境界再怎麼高尚的智慧生靈都不可能沒有私心,神靈至尊也不例外。
經過雷罰天尊的提醒,羅沖心裡已經備好了答案,此時便道:「要說我能給這個宇宙帶來的變化,主要針對的就是你們這些巔峰強者。我也認為,針對你們的規則限制應該改變一下了,可以走出去的,就應該走出去!」
此話一出,十大天尊都是神情微動,這當然就是他們最為關心的事情。這其中,雷罰天尊更是暗暗點頭,知道自己剛才的那一番話起到了該有的作用。
羅沖繼續說道:「諸位在巔峰位置上坐得太久了,天尊和魔主已有幾十億年,神族的巔峰更是上百億年,說實話,換做是我,我也會呆夠了干膩了,期待著更為寬廣的天地,更為精彩的人生。」
接下來便是重點了,羅沖的語氣稍稍低沉了一些:「這麼說吧,無論我能否成為這個宇宙的主宰者,我都會盡可能幫助你們實現各自的願望,蒙祖能夠許諾的條件,我也能做到,甚至可以比他做得更好。」
宇宙的主宰者?
羅沖終於把這幾個字說出來了,甚至都不是傳音入密的方式,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喊出來,無論對誰,都是心中坦蕩。
要這個身份,只是為了做事的,而不是為了我自己。否則,我羅沖隨時都可以前往混沌,這個宇宙的死活對我還能有什麼影響?
無慾則剛,才可以心中坦蕩。
但對十大天尊而言,那就是另一番感覺了,尤其太易、雷罰幾人,更是心頭一輕,暗自感歎:你總算有了這一層覺悟……
接下來,羅沖語氣一轉,又道:「但這些只是獎勵,有獎就要有罰,對某些心懷異志的人,別說你的願望無法實現,就連這巔峰之位,甚至身家性命,都會被徹底剝奪。畢竟,比起那芸芸眾生,在場的諸位都是些幸運兒,已經擁有了無數生靈夢寐以求的實力和權力,就應該懂得知足,就應該懂得感恩。」
說到這裡,語氣更為冷厲:「上天對我等不薄,現在就到了為它做一些事情的時候,這一點,我和你們一樣,若連這麼點報恩之心都沒有,還有什麼理由存活在天地之間,趕緊死了算了!大家捫心自問,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誰給的?」
十大天尊稍稍沉默了幾秒,太始天尊首先表態:「是的,鳥獸尚懂得知恩報德,我等號稱天尊,更沒有任何借口推卸責任。既然宇宙規則需要我們配合羅沖,對抗蒙祖,我便不會有任何推脫。」
「我支持羅衝!」
太初雖為女性,卻一向都是乾脆利索:「我也希望,他能成為咱們這個宇宙的主宰者,比那蒙祖好得多。」
接下來應該是他們的大哥太易表態了吧,畢竟三兄妹的立場應該是基本一致的……沒想到,卻被盤武天尊搶了個先。
「需要我做什麼……」
盤武天尊掌控鋒銳規則,似乎應該是鋒芒畢露的那種感覺,但實際上,長鬚垂胸的他卻透著重如山嶽的沉穩氣息:「絕無推辭!」
說這句話時,與羅沖對視的目光裡蘊含著不加掩飾的認可和讚許,搞得羅沖都有些迷糊了:大叔,在此之前咱們應該是沒有過任何接觸吧?
盤武天尊能夠看懂羅沖眼中的好奇,卻只是無聲一笑,不做任何解釋。
接下來就是太易了,身為排名首位的神聖天尊,他和地獄位面的自私魔主一樣,身上背負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特殊使命。
「對抗蒙祖,維護規則,這一點毫無疑問。」
太易首先表明了立場,深邃的目光卻又在羅沖身後的堊都臉上流轉了一圈,然後問道:「但有件事我需要問個明白,畢竟你還有著神族少主這一身份,對於神族的未來,你又作何打算?」
意思顯然是,莫要前腳驅走了狼,後腳又來了虎,神族奴役眾生的威脅比蒙祖的統治還要可怕,要知道,蒙祖雖然野心勃勃,對於宇宙萬靈卻不曾有過實質性的任何傷害。
「神族的問題嘛……」
羅沖淡淡一笑,平靜回道:「若把這個宇宙比喻成一個家園,無可否認,神族曾是這個家園裡實力最強資格最老的原住民,卻被後來誕生的宇宙萬靈驅逐了出去……誰是誰非,這是很難說清的一件事,我也不想再討論它了,只能說,宇宙屬於所有人,今後不可能出現誰主宰誰,誰奴役誰的情況。包括我自己,即便成為了這個宇宙的主宰者,也只是扛起了守護它的這份責任,卻沒有主宰他人命運的那份閒心,因為我志不在此!神族,我會盡可能照顧好,但不會為了神族傷害他人,在我眼裡,所有種族的生存權力都是完全平等的。」
「明白了。」
太易天尊這才展露出一絲微笑,點頭說道:「這樣的話,我也就放心了。」
「那你的母親呢?」
太易放心了,但還有人存在疑問,啟源聖母語氣溫和地問道:「我不是存心刁難,只想借這個機會,把心中的一些疑慮說出來,提前避免今後有可能出現的一些誤解。」
母神回歸,會不會比蒙祖威脅更大,這可不是少數人擔心的事情。
「是的,這樣挺好。」
羅沖也沒有任何不耐,平和中透著誠懇:「說實話,這也是我比較擔心的一件事,至高母神雖是我的母親,可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我還真覺得難以猜度。只能說,她是我娘,無論如何,與她有關的事情就讓我自己承擔吧,諸位不需要擔心什麼。
母神的覺醒之日被我一拖再拖,也就是出於,我想把事情做得更好的這種願望。」
「倒也是難為你了。」
啟源聖母含笑點頭,母性情懷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她能理解到羅沖的主觀願望是好的也就可以了,再問其他,就真是為難他了。
我娘的事情,我自己來承擔!
有他這句話,也就足夠了。
啟源天尊之所以被眾多神靈尊稱為聖母,就是因為她一向都是以仁愛之心對待眾生,無數年來不曾改變,這可不是表面章能夠堅持下來的。
此刻,站在一位母親的角度,啟源聖母能夠清晰體會到羅沖心裡的擔憂與糾結,才會說出『難為你了』這樣的體諒之語,看向羅沖的目光也變得更為柔和了許多。
別看他實力強橫,碾壓巔峰,說到底,還是個放不下母子親情的大男孩啊……
無需多言,啟源也已經站到了羅沖這邊,再加上太始、太初、太易和盤武,這就是十大天尊的半數了。
雷罰呢?
雷罰更沒有半個不字,只看他此時此刻朝羅沖含笑點頭,就足以說明一切。
「我也是義不容辭。」
敖玄龍皇隨即表態,這句話是公開說的,但私下裡也給羅沖發來了一道心靈傳音:「多餘的不說了,魔龍一族是怎樣的,我天界神龍也會共同進退。雖處於不同位面,但整個龍族,永遠都不會分家。」
「多謝了。」
羅沖傳音道謝,因為敖玄的這種說法就不只是協助自己對抗蒙祖那麼簡單了,而是像敖天那樣正式投靠,今後,所有事情都會以自己馬首是瞻。
當然了,羅沖有著足夠的自知之明,龍族的驕傲不可能對其他人輕易臣服,主要原因還是出於祖龍傳承。
小龍女獲得了祖龍傳承,羅沖又是小龍女的守護者,小龍女都要聽他的,那麼,向他低頭,任何一個龍族都不會覺得屈辱。
七個了,只剩了廣昊、造化和浩宇,這三位天尊還沒有表態。
廣昊瞅了堊都一眼,又看向羅沖,只說了一句:「我可以相信你。」
短短五個字,包含了太多內容,最主要的還是向羅沖本人賣了個好:你看,我連與神族的私人恩怨都放下了。
羅沖含笑點頭,意思是:我記下了。
緊接著,便聽到造化天尊緩緩說道:「不瞞諸位,僅從表面來看,我和落羽的私交應該是最好的,他晉陞為天尊之後,也曾找到我深談了一番。其他的話也就不提了,現在只說他對我透露的一個問題,不知道諸位是不是也有瞭解……」
造化天尊性情寬厚,在十大天尊中較為低調,或許,這與他所掌控的木系規則有關,畢竟天地間的大多數植物都是不聲不響的默默奉獻著它們的作用。
至於造化和落羽之間的私人關係到底是怎樣的,這一點無須在意,因為造化天尊人緣很好,和誰的關係都挺不錯,他與太始,屬於性格不同的兩種老好人。
「落羽說,蒙祖曾對他透露過,咱們這個宇宙將會在近期內迎來一場真正的劫難,可說是內憂外患,甚至有可能面對徹底的毀滅……」
說到『毀滅』二字之時,造化天尊還若有深意地瞅了羅沖一眼:「蒙祖的意思是,這場劫難絕對不是他導致的,正相反,他認為,這個宇宙必須盡快擁有一個實力足夠的主宰者,才有可能度過大劫。而所謂的實力足夠,指的是,這個主宰者在混沌中也要有一定資歷和底蘊……」
宇宙大劫?
除了羅沖,其他的神聖天尊都是眉頭緊鎖,很顯然,這是他們第一次聽說,之前即便和落羽各有來往,貌似,都沒達到他和造化的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