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遠古神皇肯定都彼此認識,但玉凰、年華與玄光並沒有太多來往,可說是關係一般,而玄離這樣的後晉遠古想要把玄光從神國裡騙出來,可能性也就更小了。
於是,玉凰首先邀請了天夢神皇,她和天夢算不上私交太好,但僅僅是邀請她前來自己的神國做客,面子還是夠用的。
等了三天,果然是天夢先到了,她是個氣質優的女性神皇,極具古典之美,看面相就知道,脾氣性格應該是比較柔和的那種。
實施誘騙計劃之前,玉凰就對羅沖提出過請求,盡可能不要為難天夢,因為她口碑很好,待人處事相當不錯,玉凰真的不忍心傷害她。
羅沖本就答應了玉凰,現在一看,對於天夢神皇的第一印象就很不錯,更何況,對於這種極具古典之美和溫柔氣息的女性,羅沖又是特別欣賞。
純藝術欣賞而已,沒必要一提女人就非得聯想到擴充後宮,也不知是誰總這麼無聊,真是的……
羅沖並沒有露面,而是藏身於玉凰神國的某個位置,憑超級視覺和竊聽法術就可以觀看到待客大殿裡的一切情況。
大殿內,玉凰、年華暫時沒有對天夢提及尋寶之事,而是讓她催一下玄光,為什麼還沒來。
{長}{風{cf][wx}天夢給玄光發送傳訊,讓她盡快趕來,然後,又對玉凰和年華好奇詢問:「給我的感覺,這件事似乎非玄光不可,是不是這樣?」
「差不多吧。」
年華含糊回道:「藏寶之地情形複雜,有幾處關鍵位置,需要玄光神皇所擅長的那些神術來破解。」
「嗯。」
天夢緩緩點頭,又含笑問道:「那我呢,我又能起到何種作用?」
她講話,語速輕緩,嗓音柔婉,會讓人如沐春風,感覺特別享受。
玉凰含笑解釋:「我和年華的判斷是,藏寶之地至少要四個人在不同方位同時破解上古禁制才能開啟,既然要四個人,當然是首先想到了你。」
表面上這樣講,玉凰心裡卻是無比慚愧:跟著羅沖這樣一個主子,動不動都要撒謊,動不動就要坑人,這樣下去,自己很快就會墮落了吧?
沒辦法,有主僕契約在身,羅沖讓她幹什麼,她都得照做。甚至,還會身不由己地主動為他出謀劃策。
越為高級的主僕契約,規則力量的制約性也就越強,會在不知不覺中深受影響,可說是越陷越深。
「感謝玉凰姐,每次有這種好事,都能想到我。」
天夢的柔婉道謝,讓玉凰更加愧疚,但只能心中哀歎,該做的事情還得照做。
羅沖身為玉凰的主子,憑主僕契約能夠清晰感知到她的情緒變化,此刻也是心中暗笑:玉凰大姐,確實難為你了。沒關係,不管將來,咱們之間的緣分有多長,我都會盡可能補償你們。
天夢極有涵養,並沒有過多詢問與尋寶有關的那些事,她知道,還是等到玄光到來,四個人靜下心來共同探討比較好。
又等了小半天,玄光終於來了,身著一襲素長裙,她的美與天夢有所不同,高貴冷艷的氣質更像個女皇,給人一種不是很容易親近的感覺。
一見到她,玉凰、年華目光微變,羅沖則是心中低罵:靠,只來了一個分身!
玄光確實來了,但只是一個分身,而不是她的本體真身。
這有個屁用,別說活捉了這個分身,就算是當場滅掉她,都不會給她造成太大損失,只會打草驚蛇而已。
不過,羅沖和玉凰、年華一起謀劃此計的時候,也曾想到過這種情況,在天神域,很多神靈彼此串門,經常只過去一具分身就行了。倒不是害怕什麼,而是說,在不需要與人戰鬥的前提下,單純只是交際來往,分身與本體倒也是沒什麼區別的。
「玄光妹妹,你怎麼只來了一具分身呢?」
玉凰一向都是心直口快,此刻也不需要掩飾什麼,直接問道:「咱們要做的事情,只憑分身肯定是不行的。」
「我知道。」
玄光坐下來,笑著回道:「我的本體正在靜修,還要過幾天才能出關。況且,咱們只是初次洽談,能不能談成還不一定,就算分身,也不會耽誤什麼吧?」
「只能說,玄光神皇身份高貴,就是比我們架子大啊。」
年華非常自然地發揮他亦正亦邪的行事作風,淡淡說道:「我們三個都是本體,你就只來了一個分身,嗯,很好,確實很好……」
都是天界資歷最老的遠古神皇,相互之間地位對等,年華這樣稍稍地表達一下不滿,倒也正常,況且他一向都是這種脾氣,與他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
「委實抱歉,這一次閉關靜修確實有一點特殊原因。」玄光施禮致歉,神情口吻倒也真誠。
「有什麼特殊原因?」
天夢作為她的好友,立即關心問道:「莫不是另有感悟?」
這麼問倒不是存心打探玄光的**,因為誰都知道,上一次天機之爭,她是最有希望晉陞巔峰的,卻因為羅沖引發的神魔大戰喪失了大好機緣,作為她的好友,為其惋惜的同時也會關注她之後出現的任何一點變化。
正所謂有失就有得,說不定,宇宙規則會通過其他方式彌補她呢。
「談不上感悟,而是……」
玄光沒打算隱瞞,緩緩解釋:「我是想進一步領會天意,讓自己想清楚,如何看待羅沖這個傢伙。」
「羅沖?」
聽到這個名字,天夢的神情變化是因為好奇,玉凰和年華則有些作則心虛:不是被她察覺到什麼了吧?
「是的。」
玄光神情凝重的點頭:「你們也知道,羅沖的出現給我造成了很大損失,不光是上一次的至高天機,還有……總之,曾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心裡凝結著憤恨,不甘,種種怨念,甚至拿不定注意,到底應不應該報復他。」
「是這樣的,我們都能理解。」
天夢輕輕點頭,然後柔聲開解:「可你應該明白,羅沖此人乃是順天而生,存在意義極不尋常,上天在維護他,與其為敵,不可能有什麼好結果。」
玉凰和年華以稍顯奇異的眼神看了看天夢,又默默的對視一眼,皆是心說:這才是真正的旁觀者清。
「這個道理我明白。」
玄光搖頭苦笑:「但問題是,我總是有種感覺,即便我躲著他,避著他,還是躲不掉與他的糾葛,早晚的,還會被他再一次算計……這種惴惴不安的感覺一直縈繞心頭,似乎,他就是我的命中剋星。」
說到這裡,又是歎息:「若說他代表天意,我就有些想不通了,我玄光,從未有過逆天之舉,上天為何會借他之手,一次又一次的懲罰我?」
「玄光妹妹……」
天夢扶住她的肩頭,憐惜寬慰:「你應該是想多了,不至於這麼嚴重的。」
在這個話題上,玉凰和年華不方便多說什麼,只能再一次默默對視了一眼,各自心說:玄光的直覺還是很到位的,咱那位老闆,可不就是又在算計她嘛。
距離幾萬里開外的神國某處,羅沖目睹了和傾聽了這一切,都是憋不住好笑:是啊,我這個罪魁禍首都有些可憐她了。但問題是,每一次都不是我故意找她的麻煩,只能說,天意如此,她一次次撞到咱的手上,想不欺負她都不行。
泡泡也道:「她不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吧,搞不好,還真是上天借你之手在懲罰她呢。」
「誰知道呢。」
羅沖心中嘀咕:第一次讓她吃虧,只是因為葉芸萱的關係,我壓根就不知道她是天界的哪一塊神皇。
第二次讓她吃虧,也是因為爭奪天機,並不是刻意針對她。
這一次算計她,也是因為輪迴神石在太初的神國裡,而她,與太初關係匪淺……
看看吧,壓根就不是我想欺負她,而是天意如此。
這時,大殿那邊,玉凰忍不住問道:「玄光妹妹,這一次閉關靜修既然是為了領會天意,那麼,你是否有所明悟?」
「說不清楚……」
看起來,這個問題確定令玄光相當苦惱,她甚至不打算在天夢、玉凰和年華的面前掩飾什麼,估計也是想讓他們幫著出出主意。
玄光歎道:「我知道,與其為敵肯定會自找難看,但問題是,即便如此還是心中難安,。也不怕三位笑話,我都在想,本體真身乾脆就躲在神國裡不出來了,躲個幾萬年,甚至更久,一直等到他離開了這個宇宙,總可以躲過去吧?」
說到這裡,這才真正解釋了她,為何只會以一個分身前來玉凰神國的原因。
「唉,說起來,這羅沖委實可惡,竟讓你如何苦惱。」
天夢輕聲歎息,因為無數年來,玄光都是傲視眾神無比自信,從未有過現在這樣的頹廢表現,由此可見,羅沖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有多麼嚴重。
倒不能說,玄光身為遠古神皇,就不應該表現得這麼怯懦,而應說,她明明已經有所直覺,預感到某種劫難很可能降臨,這種時候再硬充好漢,刻意偽裝出那些淡定從容,委實是毫無意義。
更何況,通過三個手下(雨夜神王)的失蹤,玄光已經猜到了羅沖很可能跑來了天界,與這個災星處於同一位面,玄光心中的危機感也就愈發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