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已經猜到了羅沖的真實身份,當然不可能做出黑吃黑獨佔利益的那類事情,她的意思是,天煞異獸主要是羅衝殺死的,那麼,戰利品就應由羅沖佔據大頭。
「不必。」
羅沖擺擺手,非常豪爽地說：「我不需要養那麼多人,分給我八千天丹也就行了,剩下的一萬三千多歸屬月魔,你幫我照顧好魔吉娜母女倆,咱們就算是兩清了。」
「一萬三千多凝魂天丹」
月華低聲歎息：「說起來真的是如同做夢,正常情況下,能得到一兩枚就算很不錯了,我竟會有一萬多可以隨意支配。」
接著,她又嫣然一笑,這笑容竟透著前所未有的嫵媚：「只能說,未來的毀滅之主,在你身上發生任何事情都是不足為奇。」
「這當然」
羅沖故意裝出來一副囂張樣子：「若惱了我,直接開啟毀滅通道,把這個宇宙都給於掉,什麼凝魂天丹,有再多也會像一個屁那樣消失掉。」
「是的。」
月華卻不認為他是在開玩笑,而是認真問道：「我聽過你的傳聞,便曾經想過,若有人一不小心把你殺掉了,依托在你身上的毀滅通道會不會徹底失控,直接就把這個宇宙……」
「嗯？」
羅沖為之一愣,在此之前還真的沒想過自己若是被人宰掉了將會發生何種事情,被月華這一提醒,頓時恍悟：靠啊,怪不得宇宙規則和那些巔峰強者都不敢弄死我,敢情還有這一層顧慮。
自己的心臟就是毀滅通道的大門,這道大門若隨著自己滅亡了,將會出現兩種情況：要麼是毀滅通道就此消失,要麼就是大門破碎,約束力徹底失控,毀滅通道完全開啟。
到底會是哪種情況,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別人又怎麼敢賭？
誰敢賭？
賭錯了,那就是徹底玩完,所有人全都完蛋,誰又能承擔起這種後果？
這麼一想,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羅沖一歪頭,瞅著秋血呵呵笑道：「聽到沒,你還想殺我呢。怎麼,憤世嫉俗,自己活夠了,企圖毀滅整個宇宙？」
秋血冷著臉,像個慪氣的小女生擰過頭去不看他了。實際上,這一會兒她也是心中震驚：這麼說,我真的對他構成了生命威脅,宇宙規則和所有的巔峰強者都會立即出手制止我？
這個『制止,絕對不會是柔和手段,有可能,直接就把你這個遠古魔帝滅掉了。
這樣想一想,她都覺得有些後怕了,頭皮發麻,像是有某種足以滅殺自己的力量時刻懸浮在腦袋上方。
「別把我的身份說出去。」
羅沖不再玩笑,正色叮囑她倆：「我還要在地獄位面繼續歷練,身份公開了也就不好玩了。」
「那你的樣貌,以及這摩羅之名,今後都必須換一換了。」
月華立即提醒：「今日,極夜魔帝遭受懲戒這件事,會讓很多人猜到你的身份。」
「嗯。」
羅沖點頭：「換一個更醜的樣子,名字改為『無殤的大爺,你們覺得怎麼樣？」
月華莞爾一笑,柔聲勸道：「不要這樣氣她了。」
秋血則坐在那裡咬牙切齒,但是,還真的不敢再對他遞爪子了。
「別誤會,我這是純藝術調戲。」
羅沖對秋血說：「你要是無殤的樣子,我都懶得搭理。以後就保持住這個樣吧,別變成他了。」
這句話的神態語氣都是相當溫和,倒也讓秋血難以發作,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你管得著嗎？」
「你們倆就像是都沒長大的兩個冤家。」
月華笑道：「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小孩子脾氣,誰都管不住,現在總算遇到對手了。」
羅沖隨即問道：「你們之間到底是何種關係,為何她偽裝成你的樣子,你都毫不在意？當然,我只是好奇,隨便問問而已,不方便就不說？」
「你說錯了。」
月華輕聲解釋：「這才是她的真實面目,而我,平日裡散步時,就喜歡變成她的樣貌,也省得被族人認出來,總要一個個對我行禮。」
「是嗎？」
羅沖很是驚訝：「搞了半天,她不是假冒的,你才是……哎呀,貴圈太亂,我算是徹底糊塗了。」
「我們的關係確實比較複雜,三言兩語難以解釋。」
月華笑呵呵回道：「簡單地說,她上一世是我的母親,這一世則是我的女兒。」
「貴圈太亂,實在太亂,亂得我心都亂了……」
羅沖更加聽不懂了,怎麼還輪流當娘當孩子呢,這真是匪夷所思……但腦筋一轉,立即醒悟：「你是說,上一世的她就是創造了月魔種族,並在天機之爭中隕落掉的那個月華？」
「正是。」
月華回道：「那一場天機之爭,隕落其中的遠古魔帝沒有幾個是真正死絕的,大戰前夕,都會做幾手準備,免得自己徹底消亡。」
「嗯,這倒是對的。」
羅沖點頭,恆懼魔帝同樣也是隕落與天機之爭,同樣也是早有準備,把本源傳承留在魔宮,等待轉世之身回來收取,只是氣運耗盡,徹底死於撒厄之手。
話說,換成自己,若要參加那麼危險的爭奪之戰,同
樣也要做最壞打算,盡可能避免徹底滅絕的淒慘結局。
也就是說,第一代月華參加天機爭奪大戰之前,把她的轉世希望寄托在第二代月華的肚子裡,若不幸隕落,便可由第二代月華孕育重生。
這就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這些神魔啊,轉世重生的方法都是多種多樣,各具特色。
「但還是出了岔子。」
月華以頗為複雜的眼神看著秋血,對羅沖講述：「她性情大變,與前世找不到一絲相同…哎,這樣也好,變化這麼大,我也不拿她當做以前的母親來看待了。」
「只是性情變化嗎,她為什麼一會兒變男人,一會兒變女人,很多傳聞也說她是雌雄同體。」羅沖好奇問道。
「那只是她性格怪異。」
月華瞅了秋血一眼,就是母親怪怨孩子的那種目光：「月魔都是女性,誕下來的只會是女嬰,永遠不可能出現男孩兒,更不會出現什麼雌雄同體。」
「是嗎？」
羅沖半信半疑,又轉頭看向秋血,問她：「當年的天機之爭,你死在誰的手上,機會合適,我可以幫你報仇。」
「用不著你貓哭耗子」
秋血果然有一些小孩子脾氣,扭著頭冷著臉的樣子明擺著就在慪氣,怎麼看都不像個遠古魔帝。
月華替她解釋：「真正的仇人,也在那場大戰中死掉了,但他的靈魂轉世卻成了天界神靈,現如今也已是遠古神皇之修為。」
第一代惡魔或神靈,即便隕落了,轉世之身的修煉資質那也是絕頂中的絕頂,即便從頭來過,但修煉道路上的瓶頸與障礙卻會比其他人少得多,經過一定的時間,重新爬到遠古之境應該是不成問題,只有恆懼那樣的倒霉蛋,才會半途夭折。
羅沖頓時明白了,問秋血：「就是每隔十萬年便和你在混亂位面決鬥一次的那個傢伙？」
這一次,秋血沒有慪氣,無聲的點了點頭,但也是滿腹冤屈的那種感覺。
「沒關係」
羅沖一拍桌子：「我答應了,毫無條件傳授你幾種上古之術,下次決鬥,一定要讓你親手整死他。不過,你若恩將仇報,用這些法術來對付我,就會變得相當難看。比如說,上次那種召喚腐朽力量的法術,你只能施展一次,若是第二次施展,便會深受其害。本打算用這一招暗算你,現在嘛,哼哼……」
秋血轉過頭來瞪大了眼,這才知道,他竟留著這麼一手,幸好自己也存在一點心眼,猜到了他敢把這種法術告訴自己,就證明他具備化解之道……
好吧,都是些陰狠歹毒的傢伙,五十步笑百步,誰也別噴誰了。
「我已經拿你們當朋友了。」
羅沖站起來,整整衣領,很紳士地說：「我希望有更多朋友,尤其是美女。別讓我失望,將來,你們也不會失望
出門前,又問月華：「有了這麼多領悟天漿,我想在月魔森林閉關修煉一段時間,沒問題吧？」
出門時還在嘀咕：「領悟天漿,這名字弱爆了,越聽越彆扭……」
他走後,月華給秋血心靈傳音：「他想要什麼,就讓他取走吧,別妨礙他。」
很顯然,月華早就猜到了,羅沖想要自己的月魔森林裡獲取到某種東西。被未來的毀滅之主所看中的東西,其價值還用說嗎？
「你捨得？」
秋血抬頭問道。
「你鬥不過他。」
月華輕聲歎道：「我也不行,沒人行。」
秋血沉默無聲,既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
一小時後,秋血又出現在羅沖的房間裡,冷著臉對他說：「別以為這個樣,就能讓我徹底放棄那件寶物,你若做得巧妙,我也就認命了;若是笨手笨腳,被我發現了,我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說完就想走,羅沖卻笑呵呵拍拍椅子：「坐下來,慢慢說,我打算明天閉關,這一會兒倒是挺想和你聊聊的。」
秋血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到了他對面,盯著他道：「就算被你拿到了那東西,日後你也得想方設法補償我。
「這話聽著像撒嬌。」
羅沖的臉上一直都掛著相當友善又相當可恨的笑容：「不過,我打算告訴你,不久的將來,我就會前往大混沌領域,什麼先天牛寶,先天牛糞的,一籮筐一籮筐往回撿。到時候,你想要的話,隨便送你幾個又能怎樣。」
「混沌中的先天至寶像石頭一樣隨便撿嗎？」
秋血當然不信,這點基本常識誰會沒有,但她還是忍不住笑了：「不過,混沌中的石頭也應是比較不錯的東西,如同你那個硬到變態的烏龜殼。」
「嗯……」
羅沖點點頭,沒有就此多說,免得被這個聰明到妖孽程度的傢伙猜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還是一塊石頭,接著便道：「這一天不會太久,一萬,兩萬年？我感覺超不過十萬年,這點時間,你等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