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了」
羅沖盯著這座菱形血池,短短十多秒也就有了決定。
這種事說不出來一大堆道理,憑借的也就是一份模糊感覺,覺得是它,那就足夠了。
轟
在羅沖做下決定的這一刻,骸骨殿堂掀起了劇烈震動,是那鋒那個鳥人在外面不知以何種方式擊中了殿堂頂部。幸好,蠻荒古神那是絕對的硬骨頭,骸骨殿堂倒也不可能被他一擊轟踏。
「這鳥貨,真能添亂啊。」
羅沖心中暗罵,卻沒有覺得氣惱,畢竟,與那鋒這傢伙打交道,吃虧的一直都是他,咱還有什麼不平衡的。
這傢伙最多也就是個煩人的蒼蠅,在你耳邊嗡嗡嗡不停添堵,收拾他的最好辦法就是,等蒼蠅飛累了,落下來,咱就拿起蒼蠅拍,啪一下
羅衝回頭瞅了海靈兒一眼,她在幾十米外,和其他那些部落酋長一起,堅守著殿堂大門,絕不給那鋒機會闖入進來。
殿堂外面的一百多位酋長,雖不能飛行,卻也分出了幾十人爬上殿堂頂部,將會以他們的身體充當肉盾,抵擋那鋒的轟擊。
別看那鳥貨佔據空中優勢,但咱們人多,心齊,無所畏懼,也就不太可能再被他鑽了空子。
轟隆……
那鋒懸浮在幾百米高空,揮舞他的紫金戰錘,又是全力一擊轟殺下來,卻被某個酋長以反擊法術阻擋在幾十米開外,並沒有對殿堂頂部造成一絲損壞。
「可惡」
那鋒心急如焚,似乎意識到了,羅沖那混蛋已經在裡面開始接受古神傳承了。不斷實施轟擊的同時,他也在四處環顧,想要找到骸骨殿堂的薄弱位置,或是其他什麼可以利用的因素。
除了這些,他在半空中還要不斷躲避一百多位部落酋長自下而上爆發過來的各種法術,倒也是手忙腳亂,並不輕鬆。
殿堂外面的這一切,羅沖以超級視覺都能看到,足以確定,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一百九十九位蠻族酋長若連一個那鋒都擋不住,那也就太過廢物了。
於是,羅沖再無猶豫,跨前一步,落入血池之中。
血池裡,深紅色的液體並不是古神之血這麼簡單,它浮力很強,托舉這羅沖的身體,使得他緩緩沉沒,速度很慢。
嗤啦……
像是能腐骨蝕魂,剛一接觸到池中之血,羅沖穿在身上的魔器級靴子,褲子,衣服,也就被腐蝕一光,看起來相當恐怖。
羅沖仍是凡人之身,與紀詩雲實力連通之後,才有了低等惡魔的修為實力,能夠駕馭魔器或神器了。可現在,魔器級的衣服都在眨眼間腐蝕掉了,自己的血肉之軀豈不是……
心中驚駭,下意識地就想蹦出去,沒想到,池中之血卻有著超乎想像的粘力,像一雙無形大手死死地拉扯著自己,還沒等羅沖想出『自救,的辦法,深紅血液已經沒過他的胸膛位置了。
「咦?」
驚駭之餘,卻又發現,自己的皮膚已經接觸到深紅血液了,卻沒有想像中的腐蝕劇痛,反而是絲絲滑滑如同牛乳的那種粘稠感。
下一秒,便是浪潮般的熱力透過皮膚,湧入身體,但也是毫無痛楚。
羅沖早就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土鱉了,怎會猜不到,池中之血對於生靈卻不會有任何傷害,只會把你身上的多餘物品強行消除掉。
幸好,咱沒有佩戴儲物戒指的壞習慣,所有身家都裝在最為安全的噬魂空間裡。否則,這一下也就損失大了。
呼呼呼
滾滾熱流湧入體內,羅沖放鬆心情,身體放平,以仰臥的姿勢慢慢沉入了池底……
殿堂入口處,某個部落酋長對海靈兒傳音問道:「海藍之珠,你認為,他這種接受傳承的方式,真的對嗎?」
「對咱們來說,肯定不對。」
海靈兒緩緩搖頭:「可他是特殊的,一切都要依隨他自己的感覺去做,咱們並沒有資格指引他。」
身為蠻人,在場的這些個酋長親眼見識到這些血池的第一眼,也就有了源自於血脈的一種明悟:若換成自己,採取羅沖這樣的方式直接沉入血池,唯一的結果就是被池中神血同化掉,不剩下一絲殘渣。
若把自己比喻成一個小火苗,池中神血就是一個巨型篝火,小火苗掉進去,哪裡還能找得到。
羅沖卻不是火苗,因為他根本就不是蠻人,與這種血脈傳承毫無關聯,那就不能以常理來衡量了,到底會出現何種情況,誰都猜不到,所以海靈兒才會說:誰都沒資格指引他
轟轟轟……
殿堂之外,戰況並不激烈,那鋒畢竟也只是一個人,就算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敵得過一百多位蠻族酋長,只能仗著空中優勢東一下西一下的胡亂敲砸。
表面看起來,誰都拿他沒辦法,但在這種局面下,他反倒顯得相當狼狽了
「不絕不能讓他得逞」
「絕不能讓他得到古神傳承」
「絕不能讓他得到海藍之珠」
「絕不能讓他成為蠻族的救世主……」
那鋒的內心怒吼一直不曾休止,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心情狀態也變得愈加急躁,愈加瘋狂。
下方,一位面上紋有圖騰的酋長故意講話刺激他:「入魔果然可怕,整個人完全傻掉了,不只是像個瘋子,更像個小丑
丑,委實的可悲,可歎,可笑。」
「嗷……」
最後的『可悲可歎可笑,正好戳中那鋒內心中最為薄弱的那個部位,直接引發了他怒髮衝冠,地天嚎叫,卻因為動作上的停頓,被十幾名酋長那高射炮一般的轟擊法術輪番命中。
「啊」
身軀表面撕裂出一道道猙獰傷口,鳥爪一般的左腿都被斷掉一截,自半空跌落下來,還未落地也就化為飛灰,那鋒卻是渾然不覺,仍在死命嚎叫。
可悲可歎可笑
自羅衝出現的那一天開始,那鋒心中的驕傲就被一次次打擊,一次次摧殘……有些時候,他自己也在捫心自問:我那鋒,是不是一個既可悲又可笑的失敗者?是不是注定了,永遠都不可能戰勝那個人?
「啊啊啊」
他不顧一切,拚命嘶吼。明顯的,已是徹底瘋狂,晉入了完全狂暴模式。
這很好
下面的一百多位部落酋長都是暗暗心喜,不怕他找咱們拚命,就怕這傢伙東跑西顛的不斷遊走,萬一被他找到了骸骨殿堂的弱點,或是能夠引發墓地劇變的某個因素,那才是真正的糟糕呢。
古神傳承即將回歸蠻族了,在這最為關鍵的時刻,這些酋長寧可獻出自己的生命,也不能允許任何人把唾手可得的希望再變為泡影。
「來吧,衝我來」
這一刻,所有酋長都是挺直身軀,抬頭仰視,衝著天空中的那個鳥人發起了無聲挑釁。
剛剛出言刺激那鋒的紋面酋長,更是幾下跳躍,來到殿堂頂部的最高點,像避雷針一般,高高舉起了手中戰斧。
來吧,我在這裡,剛剛講話的就是我
高空中,那鋒的身軀不斷膨脹,從三米之軀漲大到十多米,雖不能與高達百丈的古神雕像相比,更不能與頂天立地的蠻荒古神相比,看上去還是相當驚人,相當恐怖。
他的強力武器紫金戰錘,其體積,也隨之暴增,似乎有驚天一擊已經醞釀成型,剛剛失去的一截小腿也已經完全恢復並變得更為粗壯……
當翅膀上的羽毛從暗金色變為純金色,他便垂直而降,俯衝下來,紫金戰錘猛地一揮。
恐怖至極的強大壓力,果真稱得上驚天一擊
「來吧」
紋面酋長自殿堂頂端高高躍起,這一躍就是二百多米,在半空中迎上了垂直俯衝的那鋒。
誰都看得懂,紋面酋長不想讓那鋒的超強一擊波及到骸骨殿堂,便如同攔截導彈一樣,義無反顧地迎了上去。
轟
恐怖的震盪自高空席捲週遭,骸骨殿堂連連晃動,房頂上的幾十位酋長都是立足不穩,劇烈搖晃。
半空中,紋面酋長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了一小段戰斧的手柄自天跌落,啪,被另一位酋長接入掌心。
那鋒的狂暴一擊竟將他化為灰燼,他卻用自己的身體,將骸骨殿堂守護了下來,否則,這一擊很可能會對整座殿堂構成滅頂之災。
即便如此,殿堂內部還是有一些骨骸碎片掉落下來,辟辟啪啪掉落在一些血池之中,其中一根大腿粗的骨茬,同樣掉落在羅沖所在的那座菱形血池之內,而羅沖,仰躺在池底,像是在閉目享受……
再看那鋒,一擊過後,剛剛膨脹到十幾米高度的巨大身軀便開始急劇收縮,這期間又被幾十名酋長的聯合攻擊輪番擊中,等他變回到三米多高的正常體型,已是血肉模糊,不成人形,就連一雙羽翅也變得殘缺不堪。
本以為,剛才的傾力一擊能把承載著蠻族希望的骨骸殿堂整個摧毀,卻被一個酋長用他的生命把自己的攻擊提前引爆了出來。
「恨啊」
那鋒也像是油盡燈枯,就連紫金戰錘都是失守脫落,被下方的某個酋長隨手接住繳獲了過去。
「我恨啊」
轟那鋒的身體轟然炸開,卻有一絲暗金色與血紅色的光暈從屍骸中極速竄出,沒入殿堂頂部的粗大骨骼之中。只不過,這一絲光暈太過細小,速度又快,並沒有被任何一位蠻族酋長發現到。
也就在此時,噗通一聲,菱形血池之內的羅沖,正好被掉落下來的那塊粗大骨茬砸中了腦袋……
生病期間,能寫多少算多少吧,還是等到病好了,養足精神,下個星期來一次爆發,盡可能多更,把缺的章節雙倍補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