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都學會騷包了。」
羅沖覺得有些好笑,因為阿呆的反應並非出自於自己的授意,完全是它的自行做派。
利箭飛來,頭都不回,抬腿踢飛,這不是一般的屙,屬於很屙的檔次
受到主人表揚,阿呆歪過頭,張開大嘴,吐出舌頭,呵呵呵呵的像在憨笑,再加上屁股後面快速搖擺的尾巴,這些特徵才能讓人聯想到:這東西可能是一條狗。
至於身後那個射箭的武士,羅沖不打算跟他計較了。主要是他並沒有存心傷害阿呆的意思,況且,咱也不是小肚雞腸的非得要睚眥必報。
不要被這點事情影響情緒,走人
「站住」
身後一聲清叱,卻不是那個武士,而是女人的喊叫。
那輛馬車上,一個勁裝打扮的少女猛地拉開廂門,露出大半身體,凶巴巴地盯著羅沖的後腦勺大叫一聲。
刁蠻女?
羅沖不需要回頭,憑借泡泡的視聽連接也就看明白了,這少女也是個武者,實力不弱,至少比二龍山原先的大寨主疤面虎強得多。
唰
羅沖以極快的動作從馬背掛鉤上拿起長弓,猛一轉身時就已經彎弓上箭。
哧
撕裂空氣的奇特音效明顯就與普通飛箭大不相同,騎馬的武士瞬間顯露驚容。
如此可怕的聲響,這只箭的力道將會是何其恐怖……
彭
射中的不是人體,而是那架馬車的車輪,左側車輪的車軸應聲炸碎,輪子脫落,車身歪倒,仍在行進的馬車驟然傾覆。
這只箭不是尖頭,最前端是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圓頭鐵錘,所產生的巨大動能會像攻城錘一般強悍,一般都不是用來傷人,而是為了瓦解掩體。
這種箭當然不是羅沖的獨創,攻城守城時所用的車弩,都會配備圓錘,平頭鐵鏟之類的特種箭頭,根據不同目標實施不同效果的打擊。
羅沖的這張弓比床弩還要強力,這一錘子飛出去,也就把車軸徹底擊成了粉碎。
當然了,這種做法同樣不是為了傷人,馬車傾倒只是引發了某些人一陣驚呼,那個武者少女卻是輕身如燕,從車廂裡蹦出來,腳尖一點,也就站立在拉車的駿馬馬背上,頗有些英姿颯爽,飄飄欲仙的感覺。
唯一的傷害,就是車伕隨著馬車滾落在地,身上磕傷幾處,受了點輕傷罷了。
「你們射過來兩箭,我只還回去一下,這就算兩清了。」
羅沖勒住韁繩停下來,注視著依然是穩穩當當玉立在馬背上的少女,發出警告:「但是接下來,你還要沒事找事,我就不會再這麼客氣了。」
「好強的弓……」
那少女還沒有作答,騎馬的年輕武士卻是失神般喃喃問道:「你那弓,幾石的力?」
「比床弩還硬。」
羅沖淡淡回道:「只憑臂力,你肯定拉不開。」
以真視之眼能夠看出,他力量偏弱,靈活較高,不是個力量型的武者。當然這只是相對於普通人而言,能使用五石強弓,最起碼也得有千斤之力在身。
「怎會有這麼強的弓?」
騎馬武士有些想不明白,倒不是質疑剛才那一箭的力道,而是想像不出,世間怎會有能夠製成如此強弓的材料。
畢竟這只是依靠個人力量所施展的單兵武器,而不是幾人合力才能使用的重型床弩。受尺寸所限,再好的材料也不可能打造出這麼強力的一張弓,這完全脫離了他在射箭方面的理論與認知。
羅沖無聲一笑,對這個武士倒沒有多少惡感,畢竟他只是一名護衛,剛才的找茬舉動只不過奉命行事,罪魁禍首是那個站在馬背上柳眉倒豎的細腰少女
「你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
那少女高聲喝問,神情語氣顯示著平日裡習慣了頤指氣使所養成的傲慢與驕橫。
羅沖知道,跟這種人沒辦法講道理,你若不順著她,那就是她眼中的罪人。於是也懶得多說,只是笑道:「膽子沒你大,我這樣的人,你都敢招惹。」
「放肆」
從前面馬車裡又蹦出來一個中年人,指著羅沖大喊道:「你知道我家小姐是……」
話還沒說完,阿呆呼哧一聲,作勢欲撲,把他嚇得猛一哆嗦,急忙蹦回到車架上,一副要躲回車廂裡的樣子。
不過,這傢伙倒也是腿腳靈活,明明不是武者,躲閃的動作也很麻溜。
羅沖瞅著那個少女問道:「你是陳知府家裡的丫頭?」
在羅沖看來,鄧州城這片地界,官職最高的人也就是陳知府了,很可能,眼前這丫頭就是知府家的千金大小姐。
「陳知府?」
那少女輕蔑而笑,顯然是,知府這官職在她眼裡不算什麼。
羅沖也就猜到,有可能是來自京城某個大官的閨女了,但肯定不是公主,因為剛才那個嚕嚕瑟瑟的中年人稱呼她『我家小姐,,而不是公主或殿下。
京城的高官可就太多了,左右丞相,六部尚書……國家雖小,最起碼也得有幾十號人比地方上的知府官職更高。
不過,無所謂她是誰,在羅沖眼裡都只是生存在咱這片天地裡的屁民而已,所謂的皇帝也是一樣。
這位大小姐也是個明眼之人,只憑羅沖剛才那一箭就知道,他是個實力莫測的武者,所以並沒有立即喊出他拿下,這類命令,而是威脅說道:「你涉嫌刺殺我,這是大罪。不過,我可以大人有大量,饒過你這一次……
說到這裡,抬手一指阿呆,嗓門拔高:「只要你把它留下來,就可以離開了」
「你喜歡它?」
羅沖揚起馬鞭,比劃著問道:「你都不知道它是何種凶獸,就打算搶回家養起來?」
「有什麼了不起,再凶的野獸,也有辦法馴肝。」
那少女哼了一聲,驕傲回道:「我家的食客裡,就有人精通馴そ獸之道,既然你都能把它馴肝,那就不可能有太大難度。」
「你的愛好還挺另類。」
羅沖嘴角壞笑:「我必須提醒你,這傢伙是公的,最喜歡奸u婦女,你想養它,就要做好半夜裡被它爬上床的思想覺悟。」
「混賬」
「大膽」
「無恥狂徒」
這一下,可就把好多人激怒了,不只是那位大小姐,至少有十幾號人共同叫喊著怒罵斥責。
太流氓了,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嗚嗚嗚……」
阿呆聽得懂人話,嘴裡哼哼著蹲下來,仰頭瞅著主人,一副受了冤枉的樣子。
雖是公狗,可它還是年僅兩歲的小處男呢,哪裡有什麼奸u婦女的特殊愛好,別說女人,母狗都沒有碰過一隻。
「它是……狗?」
那位大小姐卻又是面色一變,瞅著阿呆皺起了眉頭。根據阿呆的那些行為動作,已經能讓人看出來家犬的特點了,並且是一頭相當聽話相當乖巧的家犬
可是,世間怎會有這麼大的狗?比老虎還大,這也變異得太過火了吧?
「你是狗嗎?」
羅沖歪頭對阿呆說:「會狗叫嗎?」
「吼」
阿呆騰地立起來,一聲嘶吼,根本不是狗吠,而是無法形容的一種恐怖轟鳴。
噗通……
整個車隊二十多匹馬,全都趴下了,險些就要口吐白沫,活生生的嚇破膽了。就連羅沖座下的黑馬也是四腿發軟,好歹的,還算是立住了。畢竟它已經與阿呆交流過,稱得上自己人了。
羅沖也是第一次聽到阿呆發出這樣的吼叫,心中清楚,它體內的地獄犬血統已經徹底覺醒,下一步,可以給它整點具備高等惡魔實力的地獄犬之真血吸收融合,進一步提升它的血統潛能。
那位大小姐和她的幾名護衛武士全都是跳落地面,因為他們所騎乘的馬匹同樣都是癱軟而倒,一時半會兒估計是爬不起來。
如此一來,那位大小姐就有些傻眼了,怎還會看不明白,那頭疑似家犬的凶獸極不簡單,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容易馴肝,甚至有可能再也無法馴肝,只會忠誠於它的原主人。
並且,它非常危險,若是強行收養在身邊,很難說什麼時候會被它轉過頭來,吭哧一口
「它不是你能養養的,我也不是你能招惹的。」
羅沖以平和語氣說道:「趁著咱們還沒有真正結仇,就這樣吧,說不定,以後還會有見面的機會呢。」
話落,也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策馬就走。
那位大小姐下意識地想要讓手下們攔住他,但話到嘴邊卻變成大聲喝問:「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羅魔王」
羅沖哈哈大笑,飛馳而去:「這名號,保證你還會聽到。」
阿呆卻沒有立即跟上去,而是小跑幾步來到那架翻到在地的馬車跟前,翹起後腿兒,就是一小股黃色液體噴灑上去。
留個記號
狗狗這根深蒂固的天性,卻是沒有變異掉。
然後,它在那夥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撒腿狂奔,如同一道黑色疾電,以超乎想像的速度追上了已經遠在數百米外的羅沖……
凝視著那兩道遠處的背影,大小姐卻沒有爆發出想像中的氣惱,而是稍作思考之後,低沉喝道:「回去,回鄧州城」
「啊?」
管家身份的中年人立即跑過來勸阻:「我的大小姐哎,不能回去啊鄧州城很可能遭受到戰火波及,保不齊就在眼前了,咱們還是立即返回京城吧。」
「戰火?」
大小姐輕蔑而笑:「打仗這種事有什麼好怕的,三國之間,這遊戲玩了幾千年,不就是你來我往地相互吞掉幾座城池嘛。我想走,何時都能走。」
接著又用不容置疑的語氣給身邊武士下令:「查清楚這個人的底細,他若是有真本事,說不定倒可以促成一件好事。」
持弓的年輕武士低聲回道:「大小姐,此人一看就是性情桀驁之輩,其修為也是深不可測,定然是難以收服。」
「我不行,若換成我爹呢?」
大小姐輕聲哼道:「天下間那麼多所謂的狂士,還不是乖乖地在府裡效力
年輕武士只能點頭稱是,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了。因為,自己和師傅也正是『乖乖效力者,的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