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遙遙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太陽已經高高掛起。『.比起前幾日的陰靄來說,今日的天道是晴朗。幾日沒有看到陽光,今個看來竟覺得如此溫暖。納蘭遙遙起來的時候,從屋內的窗戶看著外面。殿外,小太監們拿著掃帚把連續幾日來積累的雪給掃起來然後清理掉。幾名宮女則是手裡端著盆子,裡面是白花花的一片,好似擦著什麼。納蘭遙遙想,大概就是鹽吧!
「主子,醒了?」綠蘿聽到裡面的動靜,端著熱水走了進來。看納蘭遙遙穿著單薄的站在窗戶口,忙放下手中的銅盆,起身去拿了狐裘披在她的身上「主子,這天還是冷的。你可不能得了風寒了……」
「沒什麼,屋內炭火燒的旺。並不覺得冷……」納蘭遙遙搖頭。
「那也得注意些……」綠蘿一邊說著一邊對著納蘭遙遙說「聽無風得來的消息,無涯懇求親王把郡主嫁給他呢……」
「哦?那親王是何反應?」納蘭遙遙聽了綠蘿的話,眉頭一挑問道。然後走到床邊。綠蘿倒了一杯鹽水讓納蘭遙遙漱口,又把水盆端過去,供她洗臉洗手。
「親王自然是不同意的。郡主要是嫁了出去,豈不就是入不了皇陵?再者,親王心中還是極其怨恨無涯的,自然是拒絕……」綠蘿把打聽出來的消息告訴納蘭遙遙。
「可這是朝雲的心願啊……」納蘭遙遙拿著花油擦了擦自己的手和脖頸「你讓無風給伶音說話,讓她適當的時候在王爺面前吹吹風。若是王爺堅持不許,那咱們之前所做的豈不都是白費了?」
「是,奴婢這就去說……」綠蘿應下,端著水盆就要出去,又被納蘭遙遙喊住「等等……」
「主子還有什麼事要吩咐的?」綠蘿停下,轉身小心的問道。
「讓無雨他們暫時休假,這親王若是應了無涯總歸也要準備拜堂的不是?得有人幫忙才成……」說著從自己的枕下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綠蘿「如果親王真的答應讓無涯迎娶朝雲。那就讓伶音記得把這藥悄悄的餵給她吃……」
「是……」綠蘿小心的收好手中的瓶子,把她藏在自己的貼身胸口處。
慈寧宮
「你說什麼?劉詩詩來哀家這裡了?」躺在床上休養的太后,聽竹息這話有點微微驚訝「這會她來哀家這裡做什麼?」
「這個奴婢也不知曉……」竹息微微搖頭「不過看那意思,好似想求太后……」
「求哀家?」太后說到這裡苦笑「哀家如今有什麼好求的?」
「太后是見還是不見?」竹息問。太后想了一下,然後下床「見,哀家也想瞧瞧她想做些什麼……」
「是,奴婢這就給你更衣……」竹息一聽扶起太后便給她穿上衣服。一番穿戴整齊後,太后便在竹息的攙扶下來到了外殿,段雲芳看太后走了出來忙上前攙扶「姑母,小心……」
「嗯……」太后笑呵呵的點了點頭,然後坐在主座上,眼睛望著下面站著的女子。一身湖綠色的衣裙,在這冬日裡添了幾許的春意。太后看著不由的點頭,倒是個會打扮的丫頭。平白讓人看過去,就湧起一股的暖意。
「臣女給太后請安,太后千歲……」劉詩詩在聽到太后的聲音後,對著太后規規矩矩行了個大禮。一舉一動,頗為大家風範,讓平時一向喜歡挑刺的太后也挑不出什麼來。
「原來是詩詩啊,剛才竹息給哀家說你回來了。哀家還不信呢……」太后看著劉詩詩後,眼中露出一抹溫和「你身子骨不好,快坐下……」說著讓李公公搬了個軟凳放在劉詩詩的身後,讓她坐下。
「臣女謝過太后……」劉詩詩又是一個禮,那番謙卑知禮很得太后的歡欣,頻頻獲得太后的滿意。
「哀家記得你離開京城也有六七年了吧?那個時候就屬你跟皇上親近,原本還以為能喝上你這杯媳婦茶……」太后說著的時候氣氛原本還不錯,只是越往下說,氣氛倒有點冷了。太后微微一歎「哀家當初可就是最屬意你為正妃了……」
「是詩詩沒有那福氣……」劉詩詩說到這裡眼中也閃過一抹黯然,不過繼而抬起頭笑道「不過詩詩前幾日見過納蘭小姐,覺得她為封為皇后當之無愧。那氣韻談吐,樣貌皆是頂尖的。就是詩詩站在她面前,也不過是一縷塵埃罷了……」
「你這個丫頭向來就是說低了自己……」太后笑罵「哀家倒覺得你才是與皇上般配的,如若不是當初你……」太后說到這裡看了看劉詩詩的面色,似有點是說不下去,只是微微歎了一口氣「可惜了。你與皇上原本是極其般配的……」
「當年皇上處在風頭浪尖上,詩詩萬不敢以兒女私情困住了皇上。便是尋了個借口,讓皇上對詩詩心生斷念,一心為爭奪皇位爭鬥著!如今看到皇上如願以償得了皇位,詩詩心中也是寬慰的。至少當年詩詩沒有做錯,如今想來也沒有後悔當初所做的事情……」劉詩詩緩緩的把當年的初衷說了出來。
太后面色一驚「這麼說來,當年你根本就沒有什麼婚約者?也沒有出嫁是不是?」
劉詩詩跪在地上「回太后,是的。臣女期滿太后,請太后降罪……」
太后一聽這話,竟親自下來扶著劉詩詩起來。一臉慈愛的看著她「傻孩子,你為了哀家的皇兒犧牲那麼多,哀家又豈會降罪與你。只可惜,讓皇兒竟誤會你那麼久!此事,你可有告知皇上?」
劉詩詩搖了搖頭「臣女並不打算把此事告訴皇上。」說著抬起頭看著太后「臣女不想再增加皇上的負擔。皇上他承擔的太多了。臣女……」說著便低下了頭。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太后微微輕歎。拉著她的手竟讓她與她坐在一起。段雲芳看此情況,瞳孔緊緊一縮,面色一個繃緊。但很快隱藏了下去,繼續低著頭溫順的站在太后的身後……
「太后,詩詩不哭。只想心中想著這一切都是為了皇上,詩詩就覺得值得……」劉詩詩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對著太后說。太后一臉動容的拍了拍她的手「你這個傻孩子,皇兒有你這位紅顏知己倒是他的福氣了!」
「太后過獎了……」劉詩詩有點不好意思的紅著臉說道。「詩詩聽說太后最近睡眠不好,今個來是給太后送藥的……」劉詩詩一邊說著一把讓身後的丫鬟遞上來一個紫檀木的盒子,盒子還散發著陣陣的檀香味。「這是詩詩在外頭從一個高僧的手中求得的一瓶藥還有一串佛珠。那高僧說,只要服下這藥丸,並配搭佛珠便有安眠的作用!」劉詩詩一邊說著一邊又拿過一個盒子「詩詩知道太后是素來喜歡禮佛的,便親手抄寫了一本心經與金剛經送給太后……」
「你這個孩紙,你素來身子骨不好,何必耗費這個精力寫這些個?」太后看著自己眼前厚厚的一本佛經,一臉動容。拍了拍她的手。
「太后身邊什麼都不缺,詩詩也只有抄抄佛經進一點孝心……」劉詩詩對著太后溫柔的笑道,微微輕咳幾聲。太后聽她咳嗽露出一抹擔憂「你這個病怎麼還沒好?這都有些年頭了……」
「老毛病了,詩詩也知曉這是看不好了的!」劉詩詩蒼白的臉露出一抹笑「倒是詩詩的不是了,竟讓太后如此擔憂……」
「你這個孩紙……」太后責怪的嗔了她一聲,繼而安慰「皇上身邊有位神醫弟子,醫術出神入化,哀家會讓那位神醫給你看看,你這病可不能落下了……」
「多謝太后體恤,只是詩詩這病……」劉詩詩說到這裡輕咳了幾聲「是先天不足,就算是妙手回春的神醫怕也是沒有辦法的……」
「不試試怎麼會知道?」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說到這裡,倒是彷彿想起什麼似的笑著對段雲芳招招手「來來來,光顧著說話,哀家倒是忘記給你們介紹一些了……」說著伸出一隻手拉著段雲芳「詩丫頭,這是哀家的侄女雲芳,年紀比你小了幾歲。以後你們姐妹相稱便好了……」
「劉姐姐……」段雲芳不笨,隱約猜到太后的目的。向前走了一步,對著劉詩詩就是甜甜的喊了一聲。
「雲芳妹妹,快別客氣!」劉詩詩忙扶起段雲芳笑道。
太后看著兩人親密無間的模樣,甚是讚許的點點頭「詩丫頭今個午膳陪哀家一起用吧!哀家許久沒有人陪著了……」
「能陪太后一起用膳,是詩詩的福氣呢!那詩詩就不客氣了……」
「你這個丫頭,嘴巴就是會說的!」太后笑呵呵的說道然後對著兩人說「你們兩個就出去說說體己的話吧!不用陪哀家這把老骨頭了……」
「瞧姑母說的話,姑母你身體康健,與咱們站在一起外人指不定會認為咱們是姐妹關係呢……」段雲芳忙笑著哄著太后。太后一聽果然樂的哈哈大笑,頻頻擺頭「你們兩個,就會哄哀家……」說著又是呵呵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