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塊石頭即便是過了幾十年,即便到遲暮那天,她都不會忘記——舒骺豞曶
眼前這一塊晉王色的扁狀石頭,上面的字是以小刀刻出來的,蒼勁有力,呈現出一貫霸道強勢的筆鋒,她認得,這是涅寒帝的親跡。
——願傾覆西闕整片海洋,只為扶正屬於你的那一抹倒影。
心被堵住了,她哽的有些難受,雪白柔嫩得指尖在石面上摸了摸,一滴清淚自眼睛墜下來,恰好在『你』字那裡暈開了一抹水影。
外邊候著的琯子奇怪的擰頭看她眼睛有著擔憂,夜瀾止不著痕跡的旋身,放下了石頭。
這事兒她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她更不想多此一舉的拿著石頭跑去問涅寒帝,上面寫的是怎麼回事,那太矯情。
上面殘留的石粉還很乾淨,她看得出那塊石頭上面的字是不久前刻上去。如果他她沒猜錯的話,就是她醒來和他鬧脾氣那幾天。
她不知道涅寒帝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去刻這些字的,他的心應該很孤獨吧,像赤道上的一棵狗尾巴草,沉甸甸的頭部,把原本挺直的腰墜的彎彎的,而他彎腰的時候,沒有人看得出他在默默流淚。
那天,夜瀾止還是沒有聽涅寒帝的,堅持查字典起名兒。她跟她爺爺學過八字,她一直不信那些的,她只是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她有丈夫有孩子,她不能任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沒有什麼比一輩子無災無害,平平安安更重要了。
夜瀾止命中缺水,涅寒帝也命中缺水,辰兒寶貝亦然。所以,夜瀾止覺得自己還是得小心為上,但是她找了很久也沒有合意的,就拿著字典打算回宮殿翻翻,盤算著明兒找博學的佟井然或是宮裡的大學士商量商量。
這宮殿明兒也算不上是多大的事兒,對涅寒帝和夜瀾止來說。
其實之後的幾個月,涅寒帝/都有些擔心,擔心夜瀾止,擔心她肚子的胎兒。
幾個月下來,雖說一直很安穩,但是涅寒帝卻有些擔憂,不肯讓她有過多的走動。
而莫覺徵和夜芊莧的婚禮決定是在陰曆年末的時候,那時候夜瀾止的肚子已經五個多月了,不是很明顯,但是足夠涅寒帝提心吊膽的。他一直對御醫的話耿耿於懷,就盼著日日夜夜心心唸唸的都是夜瀾止和她肚子裡寶貝的安危。
夜芊莧出嫁的前幾天夜芊莧都是在宮裡住的,夜瀾止讓她在宮裡出嫁,莫覺徵當然也是到宮門迎娶。
夜芊莧婚禮那一兩天夜瀾止沒有一個好覺兒睡,整天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彩禮、嫁妝、頭飾、禮服、胭脂這些她都要親自檢查過才放心,兩天下來累的她大冬天也流了汗兒。
夜芊莧的眼睛在兩三個月的調理下真的好了,夜瀾止當時得到消息當下哭了一場,涅寒帝無奈的哄了好久才頓下,淚趴趴的睡了過去。
而夜芊莧對這個世界一直是未知的,一下子看到了大千世界,突然對世間陌生起來,看到莫覺徵的那一刻看著人就捨不得眨眼,也不知道懂不懂的區分好看與否,倒是拋棄矜持抱著莫覺徵哭了一頓。
而她眼睛好了才幾天就立刻要上花轎當婚嫁娘了,直到夜瀾止派人將她接到宮裡,她還覺得自己想在做著美夢,一點也不想和莫覺徵分開,讓莫覺徵既心酸又心憐。
涅寒帝這一代沒有公主,子嗣後代也單薄,這麼多年以來宮裡沒有一個人出嫁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兒,所以當夜瀾止決定讓妹妹在宮裡出嫁的時候倒也沒有人提出質疑,有些老臣子還高呼贊同。
夜瀾止對妹妹有了歸宿萬分感概,自莫府回到家裡眼圈都是紅紅的。涅寒帝以為她觸景傷情,當下就抱著她安慰道:「我知道當初讓你就這樣跟了我很委屈……待你肚裡的寶貝出來之後,我們就重新操辦個隆重的典禮可好?」x0tw。
夜瀾止在他胸口皺著鼻子,帶著淺淺的鼻音笑了,「我根本不在意這個……」人生那麼長,有些事兒不是一直都能完美的,她有了完美的結局根本就不在意那個慘淡的開始。
真的,她很知足。
涅寒帝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臂膀緊了緊,聲音低沉悅耳,「但是我在意,能給你的卻沒給,我怎麼甘心?」
夜瀾止鼻子抽啊抽的,自懷中摸出一塊小布,擦了擦發酸的鼻頭,無聲的用小拳頭捶他一下。就知道惹她感動,惹她哭!
涅寒帝也任由她撒嬌,嗅著她身上淺淺的香氣,順了順她黑亮的長髮,親了親她的頭頂。
一個隆重的婚禮,一個冊封大典,無論如何,這一輩子,他都會給她的。
這是他對她的尊重,愛護,也是他對她的承諾,他的身側,只有她有資格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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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真的,涅寒帝給了她一個舉世矚目的婚禮,一個盛大的封後大典。
那兩天,夜瀾止恍若做夢。
關於第二胎,涅寒帝一直希望是個公主。
他們這一輩子只能有兩個孩子了,那一番鬧騰,在夜瀾止昏倒在他身上,御醫皺眉診斷說出那些話之後,涅寒帝心如刀割。
他知道夜瀾止是喜歡孩子的,她待孩子比誰都細心,比誰都溫柔,連親吻都帶著濃濃的柔情,滿眼瀰漫的都是滿足。
但是他們這一輩子只能有兩個孩子了,他們本該可以有好幾個的,夜瀾止一直希望辰王子能有個妹妹。但是,這次他們失望了。
夜瀾止再度生了個王子。
雖然不是女兒,但是夜瀾止也毫不失望,兒子也是她和涅寒帝的骨肉啊,她都愛的。
只是,二王子明顯的比大王子出生時瘦多了,小小的,皺巴巴的,涅寒帝一看,心有些慌。所以,二王子成長過程中身邊全是一些醫術高明的御醫或是學徒,乏悶無趣。
懂得乏悶的人通常愛鬧,二王子風淨辰也不例外,調皮搗蛋得讓人頭痛。親這的帝。
二王子長得倒不甚像涅寒帝,而和夜瀾止有幾分相似,白白嫩嫩的,一雙眼兒明亮透析,瞇著眼兒笑的時候像一隻貓咪,卻也是一隻賊賊的,爪子尖尖的,懂得鬧騰的貓咪。
他喜歡的東西很奇特,喜歡吃青菜,不喜歡吃肉。雖然如此,但是青菜也很挑,油多一點,甜一點,鹹一點,味兒不合一點都會不吃,在二歲到四歲期間一點肉都不沾,嘴巴挑的讓夜瀾止有時候想把他的嘴巴用針線縫起來。
夜瀾止其實也急,小兒子出生就比別人弱幾分,現在還不肯吃肉,長到三歲了身子也只是向上像禾苗一樣拔高,橫向卻沒多大變化。夜瀾止不止一次逼他吃肉,想了很多法子讓他接受肉食,她親自調料曬肉乾,頓肉盅,方法百出,還是沒有改善。
涅寒帝對鬧騰夜瀾止的小兒子通常是沒好臉色的,就像今兒這樣。夜瀾止知道他不喜歡腥味,想盡法子將肉去腥,然後煮來給他吃。但是小王子不給面兒,坐在小凳子上很有主見的將那一塊顏色紫紅的肉嫌棄的用小勺子挑開,晃著小腿兒自顧自的吃青菜。
夜瀾止無奈歎息,涅寒帝就皺眉了,照顧大王子吃了幾口飯就就著自己的銀箸一把夾了幾塊肉往小王子碗裡去,聲音淡淡的,「把它吃完。」
小王子看著眼前的幾塊肉,小臉蛋鼓鼓的,獨立的扒著白米飯,沒有動,眼睛水汪汪的。
涅寒帝一笑,輕輕的瞥他一眼,「怎麼,嫌少?」
小王子風淨辰很委屈,像極了夜瀾止的大眼睛泡著兩汪淚偷偷的瞄了瞄凶凶的父王,還有眼神柔的滴得出水的母后,嘟著嫩汪汪的嘴兒,一言不發皺著臉兒慢騰騰的嚥著肉塊。
「淨兒,吃菜。」大王子風洛辰捨不得弟弟被欺負,伸長小手兒用力的夾了小王子愛吃的菜到他碗裡,還煞有其事的安慰他,「我們是大丈夫,不怕吃肉。」
小王子搖頭,奶聲奶氣的說著:「王兄不是說,我們只西闕的王子,沒有人可以逼我們做我們不想做的事兒麼?」
大王子點頭認同,他長得像涅寒帝,小小年紀眼神就很銳利,個性狂傲得像一個小閻王似的,說的話也一鳴驚人,「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這個世界是以能力說話的,我們還小,父王一隻手指就能折斷我們,我們還不強大,我們強大了就沒有人敢對我們頤指氣使了。」
小王子似懂非懂,吃肉的速度慢了下來,「頤指氣使是什麼意思?」
大王子也沒有看不清自己弟弟這個有點白癡的問題,眼睛也不抬一下,就說:「懂這個詞沒什麼了不起的,淨兒遲一些就會懂了。」
夜瀾止對他們兄弟的對話感到好笑,大兒子自小就聰明得可怕,你說一個問題他可以問出十個來,就比如夜瀾止有一次看著庭院的花謝了,無意中說了萬有定律。
他當時在一旁玩夜瀾止讓人準備給他的積木,他無聊的將木頭按照比例堆成了一座房子。那座房子很堅固,夜瀾止好玩的放了一塊石頭在屋頂上,屋子沒有一點搖晃。14063208
他雙手交環胸,任由夜瀾止玩他的積木,大眼睛很亮很亮,「母后,為什麼你說花謝了就會掉在地上就是萬有引力?花一定都是掉在地上的麼,有些花風來了就會就飛走了。」
夜瀾止低頭親親他,對他的問題很喜愛,笑米米的道:「就算風吹走了,它們最後還是掉在地上的啊,只是比沒有風的時候遲一些罷了。」
大王子歪著腦袋,很認真的看著夜瀾止,「為什麼有風就可以讓花遲一些掉地,那如果風一直很大很大,那麼花還會不會掉在地上?有沒有東西可以讓花不能留在半空中不掉下來的麼?」
「當然有。」夜瀾止收斂起笑容,一本正經的道:「只要事物沒有受到萬有引力的影響,或是受到的萬有引力小的可以忽略不計的時候。」
「母后,你是說,在地上的事物都受到萬有引力的影響麼?」大王子的問題變得很銳利起來,他那個嚴肅的神情根本不像一個小孩子有的,「是不是因為萬有引力我練輕功的時候才會累,就算再好也要落地休息?」
夜瀾止呼吸一窒,覺得兒子太會聯繫實際了。一時間呆若木雞。
但是大王子顯然的,沒有留意她的表情,漂亮得過火的臉蛋有一絲凝重,讓他粉紛嫩嫩的臉兒微微皺了起來,「那麼,母后你知道哪裡的萬有引力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在那裡我是不是可以一直飄在空中不用下來?」
夜瀾止嚥著口水,忽然間有些恨起自己來。
不過最後,她還是沒有給兒子答案,因為太空或者星球這些對他們來說還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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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喜歡在問題上糾葛的大王子,小王子就顯得活潑多了,他喜歡花花草草,喜歡捉弄人,還喜歡父王,母后,王兄。
他小小的就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小領土,那裡長滿了他『親手』栽的花草,那裡還有個鞦韆,他很喜歡坐在那裡笑米米的吵著在一旁認真練字的王兄給他搖。
大王子很不客氣,很狂傲的踩死了弟弟親手種的幾棵瘦巴巴的花兒,一邊幫他推著鞦韆一邊罵道:「淨兒是個笨蛋,什麼都不懂,種的花兒長不大就算了連玩也要人用力。」
小王子雖然愛搗蛋,但是脾氣出奇的好,垂著頭任由嘴硬心軟的王兄教訓他,嘟著嘴巴淺淺的笑,其實眼睛都瞇了起來,回了一句,「母后說花兒沒死淨兒就很厲害了。」
「笨蛋!」風洛辰大王子毫不客氣的罵他,但抓著他的手不讓他掉下,推的力道很適中,「母后在笑話你也聽不出來。」
風淨辰小王子也沒有反駁自己王兄,但是很認真的讓他停下來,頓在地上看著小塊地上皺巴巴的小花兒,抬頭問:「那王兄,你知道花兒怎樣才能很漂亮很大麼?」
風洛辰大王子皺起和涅寒帝幾乎一樣的眉,很狂傲的回道:「我今兒先回去查查書,明兒教你。」
風淨辰卻高興得拍起了手掌,巴巴的跳到王兄的跟前,小貓兒的大眼晶亮得像一汪璀璨得星河,拉起風洛辰的手,大方的道:「王兄,如果花兒長大了,我分你兩成。」
風洛辰點頭,抓住自己弟弟的手不讓他亂動,母后說過了,對弟弟可以縱可以寵,只要不過火就行。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錯的話就寵的上天都是可以的。
還有,母后說,弟弟比哥哥要脆弱,弟弟不吃肉,長得小,像這些皺巴巴的花一樣。自己吃肉,有力氣,要保護弟弟。
他知道弟弟其實很喜歡他的,他的花分兩成給他很公平,母后當然是他的兩倍了,是四成。父王兩成,他兩成,而弟弟也只有兩成。
母后什麼都值得最多最好的,這是父王在抱著他批奏折的時候說的。他聽的很認真,覺得那是世上最真的真理。
他覺得自己最喜歡就是母后和弟弟了,最敬佩最崇拜的人是父王。李公公說父王是抱他抱的最多的人,母后不在的時候,父王每天都抱著他,不肯撒手。
其實父王也很喜歡淨兒的,雖然父王好幾次將他重重的扔在床塌上,讓他跪著不能說話,讓他吃很多肉。
但是那是淨兒太壞了,每次吵吵鬧鬧的,不讓母后午睡,所以父王將他仍在榻上逼他睡覺;他還將母后宮裡的一副父王的畫像撕破了一丁點,父王當時眼珠子都凸出來了了,劈頭罵了淨兒一頓,罰他跪著;其實肉很好吃的,父王讓淨兒吃肉是為了淨兒好,淨兒是個白眼狼。不懂父王的好。
所以,根據以上的,風洛辰大王子總結出,父王其實很喜歡淨兒,和喜歡他一樣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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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洛辰大王子和風淨辰小王子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他們兩歲開始就不屑睡有護欄的小床了,他們要睡像父王那樣軟綿綿的,顏色鮮鮮的龍榻。
涅寒帝拗不過他們,就在新宮殿的內殿裡擺上了兩張床榻。
夜瀾止第一晚就不放心他們睡在沒有護欄的床塌上,堅持要將他們抱過來護著睡。甜蜜二人被破壞,恩愛纏綿,芙蓉帳暖沒了,涅寒帝俊臉黑的像墨硯似的。
其實涅寒帝霸道強硬的脾氣下也包含著一顆幼稚的心,就因為這個吃起了飛醋,整天對人愛理不理的,讓夜瀾止哭笑不得。
最後,涅寒帝還是不肯為了兩個折騰人的小兔崽子放棄自己的福利,想了一個十全十美的法子。於是,宮殿的床榻自此之後被擴大一倍,午睡的時候一張床四個人一起睡,讓兩個小傢伙過一把癮,厭倦之後就光明正大的將他們扔回了屬於他們的窩裡。
其實說到底兩個王子都是獨立的人,他們不喜歡有人跟著,獨自一個人就能玩上半天,風洛辰甚至可以一個人坐在小板凳上抓著毛筆練上兩三個時辰的字,那強大的自制力讓人心驚!
相對於他,風淨辰就有趣多了,他的獨立顯示在自己的的調皮功夫上,他捉弄人一等一,小小年紀什麼蟲子也不怕,為花草除草抓到蚯蚓就放進宮女姐姐的口袋,嚇得人花容失色,高聲尖叫然後笑米米的朝自己屋內的王兄做鬼臉。
風洛辰一心二用是沒有問題的,接收到弟弟的鬼臉他面不改色,抿著小嘴唇也朝他齜牙咧嘴,嚇他當寶兒耍。
他花樣其實比風淨辰小王子多多了,他會拿著小毛筆畫一個鬼臉,然後往自己臉上一放,真的將風淨辰小王子嚇得手上的小鐵鏟子掉了,腿兒軟了,撒聲就在地上哭了起來。
那時候還是早晨,一家四口用完早膳不到半個時辰,涅寒帝習慣的和夜瀾止在宮裡看這晨曦,看看四周的景色,兩人走走停停,相擁而行,看得宮裡人羨慕不已。
他們走一圈通常會用上半個時辰,但是那天露水很重,涅寒帝怕弄濕夜瀾止的裙擺就沒有走遠,在鸞瓊湖邊看了看,夜瀾止捧兩口湖水喝了之後就往回走了。
還沒進到院內,就聽聞風淨辰小王子的抽抽噎噎的哭聲,夜瀾止眼皮一跳,嚇得她快快的提著裙擺跑了進來,途中遇到幾個宮娥太監,問了怎麼回事,宮娥很得體的道:「灰王后娘娘,二王子被大王子嚇著了,沒受傷。」
夜瀾止提起來的心這才回歸原位,朝宮娥微微點頭就進去了。
風洛辰大王子自知理虧,很認真的哄得風淨辰小王子頓住了哭聲,之後讓弟弟坐在旁邊,自己認真的在紙上畫一個鬼面,遞給他。
風淨辰眼巴巴的結過,破泣為笑,眼裡得意漸露,「王兄,你說我今兒晚上跑去嚇人行不行?」
「嚇誰?」這是關鍵。
「……」風淨辰歪著腦袋,想了一下,「母后吧。」
「母后是大人,不怕嚇的。」最重要有父王在,母后什麼也不會怕的。
風淨辰嘟嘴,「但是方才不是有個姐姐被你嚇到了麼?」
風洛辰睨著他,嘴唇勾了勾,歪歪的道:「好,淨兒今晚可以試一試。」
「嗯!」某小盆友很得意的點頭。
夜瀾止沒有進去,在牆角聽著,輕輕的笑了。
涅寒帝也臉帶淺笑,走過來伸手將她拉走,「霧被陽光吹散了,今兒御花園的小湖開了幾朵藍蓮花,去看看?」
夜瀾止任由小手靜靜躺在他的掌心,順著耀眼得晨光,涅寒帝的側臉完美得讓人著迷,輕輕道:「好。」
有生之年,但願每一天都能被你這樣牽著,站在晨曦的橋邊,我任你靜靜的摟著,看鳥語花香,聽泉水叮咚。
花甲相擁眠,白首不分離。
——thdend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