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王上,臣查證了,那個樂珥公主確實懂得施毒,而且功力不淺。舒殘顎副」坐在龍椅下端,莫覺徵恭敬的道。
「王上,恕臣直言,為了瀾妃娘娘和王子的安全,樂珥公主不宜再度住在宮中。」佟井然聞言,皺眉,冷靜的分析道。
「此乃臣之錯!」驀地,莫覺徵跪地叩首,錚錚道:「是臣推斷錯誤,同意了讓樂珥公主住在宮中,讓王子中毒……臣甘願受罰!」
涅寒帝伸手揉了揉額角,好一會才擺擺手讓莫覺徵起來,道:「罷了,此事的決策在本王不能全怪你,況且如果她執意要行這一步,便是住在京都的驛館她還是會想盡法子做的。」13839300
「王上,難道不將她送出宮去?」佟井然白皙的俊臉有些暗沉,沉吟一會再道:「要不想個法子讓樂珥公主盡快啟程回東晉?」辰王子是他們西闕的希望,是強盛繁榮的存在,此次幸虧無大礙,若真的出了什麼事,恐怕王上當下便會殺了那個樂珥公主並起兵攻東晉。
不過,雖然如此,無論怎樣說,現在還不適合發動戰爭,兩虎相鬥必有一傷不說,還有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背後還有一個北韓在俯視眈眈著,一個失策將是半壁江山毀於一旦。w4ew。
涅寒帝晃首,臉色因現在處於被動狀態而陰沉不已,「現在不適合。」
有時候別人在你的領土上不一定你就能將別人捏著掌心,而更多時候你得小心處理,一個不慎,別人出了什麼事兒你都得收拾,都得自己負責。
「最重要的是,我們還不清楚樂珥公主的真正目的。」莫覺徵還是很冷靜的分析道,「關於那個得瀾妃者的天下的傳言現在是被傳的越來越玄乎其玄了,臣總覺得樂珥公主並非只是借糧那麼簡單。」
涅寒帝沒有回話,倒是再次將視線瞥向莫覺徵,莫覺徵蹙眉,知道自己心中的事瞞不住了,閃了閃眸光,道:「璟王的行蹤臣已經查到……在東晉。「
佟井然有些驚訝,「怎麼會在東晉?前一段時間我派出去的人將東晉尋了個遍都沒有見著蹤跡……難道是這一段時間才過去的?」他相信他手下辦事的能力。
莫覺徵搖首,冰眸閃幾閃,偷偷的瞥一眼面無表情的涅寒帝才繼續道:「他在東晉呆了超過半年了,只是……」
「只是什麼?」涅寒帝知道他下一句可能不是什麼好話兒,但是他不是逃避問題之人。
「他現在好像被東晉豹王囚禁了。」莫覺徵說時語氣變了,帶著些克制,「當時他自青城離去後就直往東晉了,但是偶然一次被豹王遇著並將他抓了回宮,還對外封/鎖了所有消息。」
璟王和豹王在三年前那一次不分伯仲的交鋒中交過手,當時璟王也是西闕這邊的主力,絞殺了不少東晉的士兵。
「璟弟可有危險?」對於這個弟弟,涅寒帝還是有一絲情在裡面的。
「無。」莫覺徵晃首,想到了什麼覺得有些驚奇,也有些不悅,「不但沒有危險,而且幾個月前豹王還將宮中最大的宮殿賜給了他,視他為上賓。」
「是麼?」涅寒帝利眸閃了閃,然後唇角是冷然蝕骨的笑……井上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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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避得了一時,比不了一世。特別是當你要避的並非是事情而是一個會走,會動的人的時候。
自從辰兒寶貝中毒之後夜瀾止對樂珥公主有著深深的恐懼,她做事素來只求對得住自己,但是自從她來了之後她對著她都是處處陪著笑臉,陽奉陰違。
她不喜歡自己這樣,太壓抑了,有時候甚至讓她喘不過氣來。而且現在除了這樣的事兒,自己的辰兒寶貝還受了傷害,更是讓她恨不得此生再也不再和樂珥公主相見。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事與願違,她要避人,但是人家想見她,再次自動上門了。
「樂珥公主求見!」當太監的通報聲傳進耳朵,瀾昕殿裡面所有人都面色凝重。
人家是客,夜瀾止當然不能將她拒於門外,沉吟一會,她對琯子道:「琯子,你現在回內殿去將王子抱到詔闕殿去,讓李公公安排好……還有,走捷徑去。」
琯子面露擔憂,但是還是認真的頷首,快快的旋身回內殿去了。
夜瀾止這才安心,暗自讓幾個人自後暗暗護著,才對候在門外的太監道:「宣樂珥公主!」
樂珥公主今兒穿著一身深紫色的綢緞裙,她五官雖然不算精緻,但是膚色甚白,一襲深紫色裙子將她襯得高貴優雅。她款款而進,裙子下擺在空氣中搖曳,畫出一道道耀目的紫光。
樂珥公主還是一如既往的笑,在夜瀾止旁邊坐下,道:「瀾妃娘娘,樂珥貿然前來,不知有沒有打擾到娘娘休息?」現在的時間才剛過正午,距離夜瀾止用完午膳還不到一刻鐘。
夜瀾止回以淺笑,「樂珥公主千里而來,本宮都未曾親自上門拜訪,是本宮失禮才是。」
樂珥公主搖頭,理解的道:「瀾妃娘娘切莫如此說,王子現在還小瀾妃娘娘甚為母妃少不了忙這忙那的,有時間和樂珥嘮叨一句算是不錯了。」
「王兒是個很乖的孩子。」夜瀾止說時,臉兒柔和了很多,還多了七分的自豪。
「娘娘好福氣!」樂珥公主臉上的笑也柔和了些,想到了什麼,蹙眉擔憂的道:「對了,前些天樂珥回去不久後聽聞王子不舒服,現在可好些了?」
她的眼神乾淨無辜,而且充滿了擔憂,看得夜瀾止目瞪口呆。
有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如果你想探索一個人的想法自她的眼睛中能得到最準確的答案。以前夜瀾止也相信,一個人可以說謊,無論如何眼睛卻是騙不了人的。而現在夜瀾止只覺得可惜,為何樂珥公主不生在現代,如果她去演戲,什麼奧斯卡獎根本輪不到那些一身毛的外國人!
手兒握緊,修剪的平靜的圓滑的指甲完全嵌進了,發出的刺痛提醒她需要回應些什麼,「是啊,應該是本宮帶他出去給風吹著了,感冒了,但是現在已經沒事兒了。」
「那就好。」樂珥公主唇瓣上翹,看來是真的歡喜,「樂珥很抱歉,那時候有事並不能上門親自問候,還望瀾妃娘娘海涵。」
夜瀾止鬆了鬆手心的指甲,回以淺笑:「沒關係,王兒膽子小,也不喜歡陌生人去看他。」
一句話,立刻將佯裝善美的樂珥公主置於一個尷尬之地,不過興許是這樣的場面她見多了,輕輕甩頭就算罷了,「是啊,小孩子記性不好,樂珥只抱過王子一次,他記不住是正常的……」
說時,頓了頓,靈活的眼睛儘是狡黠,「為了樂珥能得到王子的『認同』可否抱王子出來讓樂珥抱抱,如此一來感情增進了,王子便能記住樂珥了。」
夜瀾止氣悶,甚至有些咬牙切齒了,「王兒有勞公主擔憂了,但是王兒現在剛睡下,吵醒了可要哭鼻子了,還望樂珥公主海涵。」
樂珥公主笑得寬快,垂眸慢悠悠的轉著手中的瓷杯,好半餉才抬頭,眼裡深意無限,道:「瀾妃娘娘,聽聞你是個才女,不但能寫兵書,還創造了梯田和製作了鹽,不知事兒是否屬實?」
夜瀾止聞言,眼睫毛下垂,笑了,「公主是在取笑本宮麼,本宮出身不好那是整個翰郝司都知道的事兒,說是個才女也不怕別人笑話。」
「但是瀾妃娘娘也沒否認不是麼?」樂珥公主睨著她,目光灼灼,「瀾妃娘娘,你真讓樂珥覺得有趣呢!」
「樂珥公主,本宮不是個愛戳他人痛處之人,但是前提是那人沒有惹本宮……」夜瀾止一雙美目直接瞪她,她決定做回自己,坦率的道:「樂珥公主,我不喜歡你。」
「但是本公主對你感興趣。」樂珥公主應該是惹人嫌慣了,竟然毫不變色,「這個世界上除了本公主,在翰郝司大陸上你是第一個以智慧聞名的。」
敢情她是在嫉妒?夜瀾止覺得好笑,「有些事不喜的,公主不聽也就罷了。」
樂珥公主瞇眸,坦然道:「本公主是不喜。」一個鄙濺的奴隸罷了。
「本宮也是個有自知之明之人,也是個不喜歡委屈自己之人。樂珥公主才華橫溢,性情自我,既然不喜,為何還要和本宮周旋?」
「瀾妃娘娘以為本公主想麼,若不是……」樂珥公主說得順口,這才差點被夜瀾止牽著鼻子走了,有些氣悶,換了口,「若不是本公主無聊,用不著來這尋樂子。」
「本宮還真有榮幸,能讓公主覺得來此是有樂子的。」夜瀾止冷笑,「但是本宮這裡可不是收容所,公主還真不客氣呢!」
被人暗喻不知禮規,樂珥公主臉色很不好,她沒受過這等氣,驀地站起來,冷聲道:「瀾妃娘娘,本公主有事,先行回去了!」
夜瀾止笑,在樂珥公主走到門口時以她剛好聽得到的音量道:「難得,這便是堂堂公主的禮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