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驕陽艷艷,熱風振振,軋軋一吹,人心浮躁。舒殘顎副京都越發繁榮,朗朗大道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雖然頭頂太陽著實滾燙,但是不知為何事京都百姓臉上的笑卻比艷陽更耀目。
「聽說了麼……」茶餘飯後,京都的百姓們坐在蔭涼的榕樹下圍成一片,一位婦孺肥胖的臉上笑得眼睛都看不見,「昨夜……瀾妃娘娘生了呢!」
「這天下有誰不知?!」一個身子精悍,肌膚黝黑得漢子邊扇著手中的蒲葵扇子,邊笑瞇瞇的,樣兒比自家婆/娘生娃還高興,「而且聽說是個胖乎乎的王子呢!」
「可不是麼,都說上天有眼總是會眷顧那些心善之人,這不,瀾妃娘娘心好,可真是有福氣啊,一舉得子不說,這王子還是咱西闕光年帝國的大王子呢!」
「誒……」聽著,其中有人卻歎了一口氣,臉帶憐惜的道:「是大王子沒錯,但是娘娘出身不好……大王子是否能成為嫡長王子還說不定呢!」
「現在還計較啥出身?」有漢子眼珠炯炯的瞪著歎息的婦孺,耿起了粗紅的脖子,「西闕現在可沒有什麼奴隸了,咱們可都是平民了。娘娘雖然不是什麼貴族,但是宮中之前有娘娘位兒的宮妃不知多少人是假貴族出身的呢,有天命的貴族現在能有多少戶,這不都被抄家降為平民了麼?」
「對對對!這都是瀾妃娘娘的功勞,不但解救了我們這些奴隸還造福了西闕帝闕。」有人呷一口涼茶,喝得心頭暖烘烘的,「再者,前個月的收成在交了分成後剩下的比往年一年的還要多呢,現在不用愁挨肚子了。」
「是啊,我家也是呢。」有人邊興奮的說著然後卻莫名的歎息了,「真希望瀾妃娘娘成為我西闕的王后。」
「依我之見那是遲早的事兒,畢竟這麼久以來王上就只寵愛瀾妃娘娘一人,自王上登基以來那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兒啊,總有一天大王子會成為嫡長王子的。」
「希望如是才好。」有人感概的歎息,「但是帝王的寵愛能有多久啊,希望瀾妃娘娘好人有好報才是…….」
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話不足為人道也,但是在這的一個角落卻有人聽得有滋有味,有些泥巴沾著的臉兒看不出她的樣貌,只知道她的眼睛甚大,卻不是很靈活。
「小丫頭,你怎麼又跑出來了,府裡現在開始派食了。」一個家丁模樣的憨厚男子跑過來,有些無奈的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想要把她拉起來。
身穿灰黑色粗糙不堪的布衣,頭頭戴著同色的布帽,身上和臉兒都髒兮兮的,打扮有些像十一二歲的男孩兒。她聽聞家丁如此說,木訥的跟著他走了。
兩人的腳步頓在了佟府的一個小後院,那裡蹲了好幾個大口的吃著碗裡東西的,同時髒兮兮的人。
那女孩由人拉著,也不說話,在別人爹給她食物的時候就乖乖巧巧的接過,然後小口小口的咬著吃,一點也不像難民的樣子,看得見慣了粗魯嚼咬吃東西的難民的家丁們,竟然有些佩服起來了,暗道;這小姑娘可真有教養。
女孩兒不知道別人都在盯著她看,小小的身子淺淺的縮在窄窄的瓦房一角,咬著粗糲,卻不難吃的飯食,臉上有著滿足和感激。
她來到這裡好久了,少說也有三四個月了吧。她眼睛看不見,看不到什麼太陽,看不到什麼月亮星星,但是她能敏銳的感覺到四周是否變冷了,四周的蟲鳥蟋蟀的叫聲,所以她知道什麼時候天黑了,什麼時候天亮了。
在這裡很好,這裡的人不凶,而且會給她東西吃。不過她也有悶的時候,她雖然看不見但是來這裡久了她摸索著摸索著不到三天就熟悉了環境,之後就會偷偷的跑出去,聽聽四周的人說話。
她好喜歡聽他們說話,特別是說瀾妃娘娘的時候,她聽著心都是燦爛的,暖暖的。不過,她不好意思天天都跑出去,她吃用別人的已經是不甚好了,還要讓人辛辛苦苦的讓人出去找她回來如果爹娘在身邊定然又要說她不讓人省心了。
第一次跑出去的時候她真的摸索不了如何回去,在街角一邊蹲了好久,路上的人走走停停的很吵,但是她卻睡著了,當她醒來後就靜悄悄的,什麼音兒也沒有,嚇得她趕緊閉上了眼睛,蜷縮成一團,一動也不敢動。
直到第二天,旁邊再次有聲音了,她覺得肚子很餓,卻還是不敢動。有時候她能聽到金幣或者銅銀掉在她腳下的聲音,那時,她更驚怕了。
盲人的聽覺素來最好,有些聲音聽過一次就足以刻在腦海裡,到現在她還記得她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是大概半年前,發出聲音的是她爹娘給她金幣,是姐姐寄給爹娘的。
爹娘說那是好多錢,姐姐最有心了最爭氣了,每一次給的錢就是他們家以前十年也掙不來的,他們家不用愁了,而且說不定還能治好她的眼睛呢!
姐姐很有心,一個月裡寄了好幾次錢回來不說還懂得寫信了,裡面的話體貼得爹娘每次看都會流淚。
但是……有錢又如何,那些錢在她來西闕的途中都給人搶了去,其中有一兩個掉在地上,她想撿起來,摸索了好久卻怎麼也摸不著……
她好念姐姐,爹娘說一定要找到姐姐的。
來到西闕不容易,身上沒錢,她不能坐馬車,好像花了大概一個月才來到西闕,只是剛到這裡就被人給撞著了,而且撞著她的人很凶,聲音雖然好聽但是聽著冷冷的。
她當時好像被他帶回去了,他們給她洗了澡,換了衣服,還給她好吃的,她當時很感激他。但是不知為何那個聲音冷冷的人好像不喜歡她,天天到她的房間看著她,看她不甚多說話也就罷了,好不容易說了那麼幾句話兒卻一點兒也不好聽,讓她難過的忍不住走了。
但是她身上一丁點銀子都無,出來之後就餓的頓在了街頭,餓了好些天才被現在的佟大人府上的家丁給帶了回去安置在後院裡。
那裡的人真好,他們不但給她吃還給她睡覺的床,有時候她真的想好好謝謝那個佟大人。
一點也不剩的吃完了碗裡的東西,她乖乖巧巧的走過去將碗筷交回給分糧食給她吃的人,彎了彎腰,細聲細氣的道:「謝謝。」
那個負責收拾東西的家丁也有四十多了,憨厚老實,見她教養好就回了句:「沒多大事兒的,我們佟大人心地好不會計較這些的。」了笑道事。
她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卻很漂亮,黑亮亮的,聞言單純的眨了眨,「我什麼時候可以親自向你們大人道謝?」
家丁摸摸後腦勺,她臉上的期許讓他有些不忍心說他們大人很忙根本沒時間來這聽她說話,只好道:「總有那麼一天的,總有的……」
「哦,是麼?」女孩臉上有著明顯的失望,唇邊的笑花都隱沒在小巧的唇角。
誒!家丁歎了一口氣,關懷的道:「對了,你想起自己叫什麼名兒了麼?」這丫頭著實可憐,不但是個瞎子,還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家住何方。
「還,還沒……」聽到有人問她這個問題她臉上有些不自然,髒兮兮的臉兒竟然能看到紅通通的紅暈。
可憐啊,家丁以為她在難過,轉移了話題:「現在已經不早了,你要不要先回去睡一會?」
「好。」女孩兒細聲的應道,臉上是羞愧的紅暈,她自小便知道騙人不對,但是爹娘說為了安全除非找到了姐姐,不然不能隨便說出自己的名字,所以她才說自己記不起名字的……
「那要不要我領著你……啊,丞相怎麼來這了?」家丁本來想說,要不我領著你回去的,但是餘光卻瞥著了兩個身影讓他瞬時驚訝了一會兒。
「你們佟大人麼?」女孩兒卻很驚喜,唇兒翹翹的,眼兒彎成了月牙兒,語笑嫣然的樣兒比池塘邊的白蓮還好看,瞬間當家丁呆住了,暗忖道怪不得老是有人對她毛手毛腳的,即使臉兒髒但是卻掩蓋不住如花之貌。
佟井然和莫覺徵二人難得有空,本來是想邊走邊談談國事的,經過大門口時卻瞥到後院的小門還有人在吃著東西,讓他興起了去看看的念頭。
他這裡的慈善校園是一年到頭都開著的,但是他甚少有時間去看看,現在事兒不多看看也不錯,順便瞧瞧哪裡有不足之處,好改善改善。
「你確定要去那裡看?」莫覺徵皺眉,眼裡有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嗯。」佟井然淡淡的頷首,他一襲月牙色長袍,腰間是同色的腰帶,頭上以玉冠琯著一半髮絲,另一半則披散在後腰,手上有幾本堇色的奏折,步子清逸的行走著,整體儒雅俊秀。
「哼!」莫覺徵輕哼一聲,不發一言的跟著他走過去。
家丁拉著方才女孩兒的手憨憨厚厚的走過來,恭敬地道:「見過老爺,見過莫丞相。」
「嗯,不必多禮。」佟井然進退有度的笑了笑,目光瞥到他拉著的女孩兒身上,不可察覺的輕皺了眉,淡色的唇啟了啟,「你是……」
「是你?!」想不到莫覺徵卻無禮的打斷了他的話,並失禮的一把扯過由家丁扶著的手,目光是冷峻的激動,「這幾個月你都去哪了,怎麼現在在這?」
「你,你是壞人,放,放開我……」女孩兒聽覺的辨析力甚好,一聽就記起了那個聲音很冷的人。她雙臂現在正被人狠狠的拽著,很痛,讓她忍不住掙扎。
「莫丞相,你弄痛她了。」佟井然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但是眼前的女孩模樣很痛苦,讓他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少囉嗦!」莫覺徵為人桀驁,除了在涅寒帝面前會尊敬人,其他都是他眼皮底下的東西,不值得一看。
「老爺,這便是奴才之前提到過的很有禮的小丫頭了,她多次向我要求想見你,說要親自謝謝你。」家丁見著這陣仗也不敢多言其他,畢竟莫丞相是出了名兒的孤傲冷峻的。
現在懂得感恩的人很少了,佟井然聞言臉色柔和了些,看向女孩兒的臉上目光也認真了好多。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女孩兒越看就越越面善。當然,所指的面善並非是他們之前見過面,而是覺得和誰很像,但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莫覺徵一點也沒察覺之現在是有多失態,大掌鉗著人家的肩膀,用力搖著:「你在這多久了?在這做什麼?為什麼整身髒兮兮的?你不覺得你現在很噁心麼?」
「莫丞相……」這女孩兒很對佟井然的眼睛,讓他忍不住再度開口提醒道:「你莫再搖了,人家姑娘家的骨頭都快被你搖得散架了。」13774397
莫覺徵這才覺得自己很失態,悻悻然的放開了鉗著女孩兒瘦弱的肩膀的大掌。
女孩兒一獲得自由,趕緊後退,離他遠遠的,動作像只刺蝟般迅速而熟練,彷彿此動作不知做了多少遍,看得人一怔一怔的。
倒是那個呆在旁邊的家丁好脾氣,上前拉起她瘦弱的手腕來到佟井然跟前,「小丫頭,這站在你前面這位便是你一直想見的佟大人了……」
「佟大人?」小女孩聞言很高興,黑烏烏的瞳仁竟然會動,如果不是因為她對焦有偏差,讓人真的不覺得她會是一個瞎子。
「是,我就是佟大人。」佟井然的聲音很溫柔,他從眼前家丁——也就是佟府總管的口中多次聽聞過這裡有一個很有禮的盲人小丫頭,不過想不到她竟然長得那麼好。
女孩兒自佟府管家的手中抽出手兒,正正經經,認認真真的彎腰、屈膝,朝他行了一個大禮,「小女子在此謝過佟大人的照料。」他們是不同國家的人,行禮自然要規矩,跪禮是對南口的不尊重,用屈膝禮最恰當不過了。
但是,和她想法不同的三人見此卻目瞪口呆,佟井然身處高位,即便是低階的宮妃見他都要用屈膝禮,普通百姓定然是要行跪禮的,現在她這番禮是……何意?妾身見過官人?(官人,古時候妻子可以叫丈夫為官人。)
所以,三人的臉色都不那麼好看了,佟井然冷了,莫覺徵怒了,佟府總管懊悔了。
而顯然的,他們都想到一方去了——這女孩兒不簡單,應該說不如表面那麼簡單,難道她如此做的目的就是想攀龍附鳳?
「你這是作甚!」一陣靜默過後,首先發出聲音的是莫覺徵,他冷峻的俊臉冰凌凌的,再次抓過她的手,劈頭就是質問。
「這,這有何不妥的麼?」女孩兒很怕他,縮著身子想掙脫他的禁錮,卻徒勞無功。
「你是傻子麼?」莫覺徵的聲音依舊很冷,利眸剜著害怕的幾乎全身發顫的人兒。
一回生二回熟,佟井然見此也淡定了,「莫丞相,你失禮了。我覺得這姑娘方纔的動作並無做作之嫌,她很大方。」她眼神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那眼神即使一個瞎子也做不出來的,很誠懇,很天然。
直接被人說自己失禮了的事兒在莫覺徵的生平還沒出現過,不禁有些懊惱,但是手卻沒有鬆開人家一絲一毫。
佟井然無奈,決定上前解救那個縮成了一團的人兒,掰下莫覺徵的大掌,道:「沒用多謝……只是,有何可以幫到你的麼?你在京都有親人麼?」
佟井然本來就是個溫和無脾氣的人,對渾身顫抖著的女孩兒說話時更是多了幾分溫柔和小心翼翼,讓女孩兒瞬間就鬆弛了緊繃的神經,細聲細氣的問:「這裡是京都,距離帝闕進麼?」
佟府管家甚少聽她主動開口回答別人的問題,平時問她她都不怎麼吭聲的,只有在將碗還給他的時候才會主動說話,所以現在聽她回答自家老爺的話不禁有些佩服自家大人。
「你有家人在帝闕?」佟井然還沒回答,倒是一旁雙手環抱在胸前,冷眼旁觀著的莫覺徵冷然的問了出口。
聽到不想聽的聲音,女孩兒腦袋反射性的又是一縮,很不給面子的沒有回答。
佟井然對著已經淪/為非正常人的莫覺徵有些無奈,但是回答女孩兒的話兒卻依舊溫潤如水,「是,這裡距離帝闕甚近,走路半個時辰就到了。」
「是麼?」女孩兒臉上有歡喜也有沮喪,聲音小小的,樣兒脆弱的像一隻斷翅的雛鳥。
「你有認識的人在帝闕?」這話比較委婉一些,出自佟井然之口。
「沒,沒有……」女孩兒很驚慌,回答的竟然有些結巴,然後在眾人錯愕得視線中顫顫巍巍的向著自己平日裡睡覺的小瓦屋走去。
從來未曾被人如此漠視過,莫覺徵的俊臉冷得像是結了厚厚的冰塊,怒吼:「休走!站住!」
女孩兒不喜歡他,根本沒有理會他,逕自走了。
倒是佟井然看著她顫巍巍的動作歎了一口氣,最後對佟府管家道:「日後多些照料著她,莫讓人欺負去了。」他甚少對一個人如此有眼緣,感覺甚好。再者,他總覺得她很眼熟,他認為有一天總能記起的。vnlh。
他庇護的話兒莫覺徵聽了額頭抽筋,狂傲的下了一句結論:「她長期如此在你這也不甚好……倒是以前在本相府中呆過,回府的時候本相將他領回去照料著吧。」看那丫頭髒兮兮的樣子就知道在這裡呆的不怎樣,還是他帶回去吧,吃穿什麼他都會給最好的。
佟井然駐足,扭轉頭看著依舊冷淡的莫覺徵,搖了搖頭,拒絕道:「還是算了,佟府不在乎多一張口。」
莫覺徵皺眉,直接道:「本相不是在和你商量。」
「好。」佟井然也乾脆,「莫丞相先說說你為何要將她收在府中?當個丫鬟,還是小妾?而據我方才觀察,無論那一樣她都不願意。」他話算是客氣的了,如果直接些就會說:人家避你如豺狼虎豹,多都來不及了,你臉皮夠厚的!
「素來只說金玉良言的佟大人今兒怎麼盡說骯髒話?」莫覺徵諷刺道。
佟井然不欲與他有過多的爭執,邊走邊道:「隨你如何說,我只是覺得她應該是個乾淨的女孩,莫要與人糟蹋了。」
其實佟井然是不耐煩了,他甚少會如此抨擊人的,而且莫覺徵可不是什麼豺狼虎豹,他是個少有的潔身自愛的男子,一如他佟井然,所以兩人才能走到一起,成為摯交。
不過他的話兒惹莫覺徵不樂了,俊臉因『糟蹋』二字而黑了,「佟井然,你此言何意?」
佟井然投降,「罷了,你要如何便如何吧。」說吧,踏入書房,邀他坐下再正色道:「關於過些時日東晉樂珥公主到來你怎麼看?」
「王上有何指示?」莫覺徵挑眉。
「王上如果有指示會讓你我獨自商議策略麼?」佟井然伸手揉揉額角,「你又不是不知王上喜得龍子,正圍著瀾妃娘娘在轉呢。」
「你嫉妒?」莫覺徵冷笑。
佟井然臉色不變,繼續正題,「你覺得東晉派樂珥公主來此真的是為了向我西闕借糧那麼簡單麼?」今年夏季西闕的收成比往年好了四成,但是其他國家卻有的遇到旱災有的遇到水災,收成慘不忍睹,已經有多個國家有意向西闕借糧了
莫覺徵瞥他一眼,「如果真的只是借糧那麼簡單,為何不是東晉的臣子親自領隊過來,非要那個樂珥公主過來?」
「聽說那個樂珥公主並非美艷動人。」佟井然聲音淡淡的,言下之意便是,她自然入不了涅寒帝的眼。
各位親愛的,文文現在正在進行到另外一個階段,時間過渡比較快,大家不用太在意,如果不習慣或者反應不過來的那是逸然的錯(逸然敘事有問題)逸然先道歉,臨近過年逸然每天都有事兒要做更新都在晚上,大家可以選擇在第二天的早上進行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