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風很濃,微微一刮,那乾燥瑟涼的濃郁的風便將人整副心兒都給堵住了。所以,風宇涅在竭力嘶吼過後,一顆心像被灌了鉛,沉重的他覺得這個世界好像已經沒有了呼吸,所有的氣息都被那一呼聲帶走了…….
那丫頭看起來昏睡有一段時間了,眼兒闔的緊緊的,像海岸上失去了生氣第二位兩隻粉嫩嫩小貝殼,他愛的兩扇羽睫不再顫動如蝶,像是定格的墨畫,除了死寂便是沉鬱……
值得慶幸的是,她的唇兒一如既往的嫩紅,水光瀲灩的,沒有一絲暗紫…….
青絲,雪肌,粉唇,黛眉依舊美好,只是臉兒像染了白粉似的,白得讓人驚恐。
他發現自己變得膽小了,像一個畏畏縮縮的小袋鼠,不再有方才嘶吼的困獸強壯,他在懼怕的邊緣頓住了腳步,深怕一不小心便陷入了巨痛之中。
喉嚨上下浮動著,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的盯住了躺在門檻處,一動不動的人兒。
他的臉色消散了方纔的驚恐,恢復了冷酷,恢復了淡然。然而,沒有人知道,當他在一陣陣瑟瑟之風過後,那挺拔的君王之軀真的抖了一下,更沒有知道他的腿,無法移動…….
他很想飛奔過去將她抱起的,然後回到詔闕殿那個避風港的,然而,腿真的動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能動了。
沒人知道他的心裡如何活動,唯一能看到的是,他彎下腰時,一雙手是顫抖的,不敢碰觸那呼吸稀薄的鼻翼,他的一雙眸子甚至不敢直視那破碎衣料下那幾條觸目驚心的血痕,更加不敢接觸她的下體,想到那一條血路,他就覺得整個西闕的萬里江山都要坍塌了,整個世界潰不成軍…….
他將她抱了起來,感受到了她軟軟柔柔,散發著香氣的嬌軀還有那溫和暖潤的觸感……他差點眼圈發紅,然後想起了什麼,便快速的將她擁進懷裡,奔騰而起…….
一刻鐘後.詔闕殿
風宇涅回來之前,詔闕殿前院的三個不速之客真的一動不動,神色僵硬如化石,全身上下若非眼珠兒滾動,她們真的只是一朱逼真的雕塑罷了。
一動不動對養尊處優,高貴優雅的她們來說是何等折磨,那感覺像一直華美的孔雀,它愛開瓶你卻硬生生要將它的鳳羽給拔下來一般。
所以,當風宇涅奔騰進前院時三個女子面露驚喜,待看到本以為早已經是獅子的腹中食物的夜瀾止時,三張美艷如謫仙的臉孔洩過錯愕與不憤。
而風宇涅則一眼也不瞄她們,橫抱著不省人事的夜瀾止快速的進殿,看見濕了一身,已經醒了的李清基,不顧他瑟瑟發抖的像塊落葉的樣兒逕自吩咐:「李清基,快速奔走宣御醫,若兩柱香不趕到殿裡,給本王將御醫殿裡的老傢伙全部滅了!」話罷,頭也不回的進殿了。
李清基是被小的一盆冷水給潑醒的,原本簌簌發抖的身子在見著滿身破碎的夜瀾止時安靜了下來,眼圈發紅,聽聞風宇涅之言時什麼也不說,快速的命輕功最好的的人請御醫去了。
風宇涅對她們熟視無睹,太后氣得牙癢癢的,心裡一股黑黝黝的怨氣在胸口盤旋徘徊,在他即將隱沒在詔闕殿的門廊時尖叫出聲:「王上,哀家這副老骨頭你要折磨到何時?!」
太后言語一出,賢妃柳眉微蹙,微微垂眸,眼珠兒劃過一絲明瞭和暗湧,卻被漂亮的睫毛隱了個去,讓人尋無可尋,倒也像個乖巧的得體的貴妃。
也不知歆妃是大方得體還是如何,漂亮得不可方物的臉蛋兒也是無一絲表情,目光濕漉漉,鼻頭紅彤彤,不像是無神的木偶,也不像靈氣的嬌兒。
而太后在大眾之眼毫不掩飾的囂張跋扈的言辭風宇涅只是頓了頓足,輕輕晃了晃頭,譏誚的冷聲道:「母后…….這裡可是有幾千雙眼睛在盯著您的,方纔之言你不覺得有**份麼?」話罷,沒有一個回眸,便再度闊步離去。
他的言語甚為普通,和平時待她的冷淡沒有什麼不同,然而太后卻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裡隱隱覺得不安起來…….
知子莫若母,他是她生的,兩人雖無母子之間該有的情分,但是欣榮太后卻懂他的性子,甚至能揣摩方纔他說出那句話兒的臉部表情!那張臉定然可怖如修羅,那雙她厭惡的,恨不得它毀了的利眸定然嗜血如閻羅!
然而太后是誰,她經歷了時間萬種事兒,很快她便回過神來了,高貴的面容依舊姝麗幹練得無人能媲美。她也絲毫不想委屈自己,在這時刻要保持太后高端典雅的鳳儀,去假惺惺的給受傷的宮妃問安,只是輕輕冷哼一聲,長袖一甩,便轉身踏步離去,歆妃,賢妃見此,目露黯然,悄部跟上。
然而她們的腳步才移動不到兩步,周圍的士兵將領便快速上前,伸出兵刃劍戈,怒目而視,洪聲壯氣的堵住了她們的去路,硬邦邦的道:「太后娘娘,歆妃娘娘,賢妃娘娘請留步,王上沒口諭或聖旨下來,小的不敢有所僭越,還望太后娘娘和貴妃娘娘見諒。」
「你——!」太后聞言,鳳儀不再,氣得渾身發顫,卻也無能為力,她那兒子的狠勁兒她是知曉的,也只得老老實實的退回原地站著。
卻不料這一站,便是兩三個時辰,而其間沒有人給過她們一杯茶,一個飯菜,直到腿都軟了,全身發麻,飢腸轆轆,天邊黑暗吞噬才得以離去。
當然那是當日之後話了。
而風宇涅這邊,雖說他是有意在這方面懲罰一下太后三人,然而到了後來他真的是顧不及她們了,詔闕殿所有小的們都進去詔闕殿忙碌去了,誰也不記得前院還有幾個憤懣不已的三人。
大家在看到夜瀾止身上的傷時都心驚肉跳,不禁掩唇驚呼,覺得太后三人真的是心狠手辣,竟然將一個好端端的女孩兒弄成這樣兒!
風宇涅原本就心煩氣躁,一顆心早被削得尖尖的了,不停的顫抖著的了,聽聞她們毫不掩飾的震驚,心底的冰涼更甚,爆盛怒喝:「都站著在作甚,爾等還不快些分工,要來幾盆乾淨的熱水熱毛巾,乾淨的衣袍…….」說時俊眸閃過鈍痛,繼而暴喝:「御醫是斷了狗腿麼,還不快去催催?!沒見瀾妃娘娘越發難受麼?!」
他此言一出,眾人懼怕得腿軟,瞬時間像一窩蜂似的湧了出去,沒有人敢抱怨前一刻明明是王上宣她們進來看著瀾妃娘娘的……
此次請太醫出動了毫不相干的將領統帥出動,不用腿走,而是騎在別人背上的御醫們興許是感到了自己的無能,皆額留虛汗,心驚膽顫。不斷猜想倒是何人出了事兒,竟能讓王上亂了陣腳,統領將相都越俎代庖起來了。
雖然他們心裡疑惑,但是卻也不敢問,兢兢業業的抱著醫療箱被粗暴的將領一把抓著衣領一副骨頭碎了似的扔進了詔闕殿。
而在全部人皆去忙碌之際,李清基也只敢忽著腦袋候在內殿門外,偌大的內殿裡只剩下風宇涅一個人沉重的呼吸著空氣。他看著她,好久才回過神來,選擇了不顧形象的在龍榻端蹲下,伸手摸摸她冰涼的臉兒,乾澀的薄唇挪動了好久回才發出聲音,低聲下氣的道:「夜瀾止…….對不起…….本王,錯了……真的…….」真的,錯了,大錯特錯……
看來他還是沒有吸取教訓,十多年了,不,應該說二十多年了,他怎麼還是不懂的他們是如何的一群餓狼,以為他們選擇披上了羊衫,選擇了忍讓便是怕了自己,怕了自己手中那致命的利刃,其實既然是狼哪有善罷甘休的理兒?!
他,錯了。
一介帝王,興許有萬錯千漏,他人都不能說些什麼,誰敢指出他錯了?而錯,不是心裡自知便可了麼?是錯了什麼,讓他一個千古前者不能及的帝王認錯?日理萬機,一個妃子讓他分心已經是不識大體了,現今這個帝王竟然在認錯…….可笑不?
一點也不可笑,他望著她沉靜青蒼的容顏,眸眼閃過痛苦,忍住窒息的氣流,冰冷的偽笑著,無比認真的說:"夜瀾止,本王從不是好欺的主兒,其實……比起他們,你更懂本王…….是不?」說時,一頓,也不介意沒有回應,親親她的手兒,在驚見她手兒幾乎血肉模糊倏地一放,薄唇微張也不知在說什麼。
他的聲音很小,很沙啞,喃喃自語,然而睡夢中的夜瀾止不知想到了什麼還是被吵到了,緊縮的眉頭更為緊蹙,腦袋搖了起來,薄薄的冷汗不到一刻鐘便浸濕了額邊的青絲。
「夜瀾止,小瀾兒……?」隨著夜瀾止微小的的動作,風宇涅全副心神都被吸引了去,小心翼翼的喊著,惟恐驚嚇到她。
「痛……好痛……」風宇涅的語音剛落,夜瀾止便唇兒青蒼,臉色瞬間發白起來,嘴兒微微吐著淺薄的呻吟。風宇涅眼中立馬飆升緊張,有些氣短的勾抱著她,纏著的臉兒,呼吸緊促的道:"痛?來,告訴本王,哪裡痛,哪裡痛……?"
夜瀾止沒有回答,額邊的汗珠大顆大顆的往下流,小腦袋搖晃的更為頻繁,小手兒竟然往自己的腹部抹去,一碰,「啊!」的一聲淒厲的尖叫起來,她痛得無力的垂下手,誰知這手兒隨意一放卻碰到了下體,濕濕粘粘的,加上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原本緊閉的眼兒瞬間瞪大開來。
手兒被緊張的端起,「小瀾兒,你如何了?」
那是多麼急迫的聲音啊……身體被另一手勒的發痛,那是肉軀要被強行分割成無數塊的苦痛。
夜瀾止冷汗直流,幾乎說不來話,然而嬌小的身子卻猛然一頓,絕美的嘴角浮上淡淡的一絲笑靨。
「快,御醫,快叫御醫來!」耳側是一個人的嘶吼,夜瀾止另外一隻手兒緊緊的揪住了身旁之人的衣襟,不管那只被獅子咬過的手臂如何的痛,緊緊的抓住,唇兒微張:「你,你……」你了半天,除此之外什麼也發不出來。
眼皮,沉重的掀開,眼前,出現了她曾視為唯一救命草的男人幾乎是驚慌絕望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夜瀾止覺得好笑,但是她唇兒才剛張開,肺部和胸腔還來不及抽動,一絲血紅首先從她唇角一了出來。
「夜瀾止——!」又是一聲驚叫,窗外鳥語清風全數驚愕咆哮離去,而剛好此時,御醫了。而夜瀾止的臉兒已經蒼白如雪,臉上全是淚痕和薄汗,被風宇涅抱在懷裡,四肢嚴重的痙攣著,抽搐著。只有她知道,她現在有多麼痛……
而皇甫覺,緊緊的抱住她,看見御醫的時候,眼神裡閃過那種溺水之人抓住浮木的欣喜。開口時卻是連連的口吃:「瀾兒,瀾兒身上…….有傷,有傷,…….你,你快看看。」
一堆御醫被這樣的帝王給嚇著了,抹抹額頭的汗絲,飛快上前把過脈象,脈象急衝,似乎已經有了一點底,老眼閃過愕然,和一絲不忍:「王,王上…….王上,娘娘請節哀,娘娘傷的太重了,拖得久,龍種……沒了…….」那欲言又止,王上面露死灰的樣兒,御醫驚得立刻跪在了地上。
事實上,從娘娘的傷來看,她能保命已經甚為了不起了,更別說娘娘現在甚至是醒著了,還有……據娘娘身上的呼吸和氣喘,應該受了很重的傷才是,那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至此地步啊,娘娘一介弱女子,是如何辦到的……?
「你說什麼…….?!」懷裡的人猛然繃緊的身自,風宇涅雖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一驚,不敢置信的瞪向御醫,龍種……沒了?頭不御卻。v2yl。
已經麻木了的痛楚襲上心頭,風宇涅急急的垂頭,看向懷裡的夜瀾止,卻驚見她一雙他愛極了的眸子露出無盡的痛楚和憤恨!
她…….為何要這樣看他?風宇涅心痛的無以復加,不善表達的他臉上只是那麼一點點的表露,才想張口安慰,「唔……」低低的哼著,夜瀾止在風宇涅的懷裡劇烈的扭動掙扎起來。
「唔,唔…….」圓圓的冰澈深瞳含著淚水,她劇烈的掙扎令風宇涅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想抱著她撫摸一下自己鈍痛的心,然而,她卻抖動的更厲害,「你,你……滾……開……」然而話兒還沒說完,一口口的鮮血卻繼續吐了出來…….
龍床的一層簾子之外,方纔那名御醫的雖不知發生何事,然而夜瀾止吐血的聲音讓他驚愕,才想開口,風宇涅倏地怒喝:「爾等站在這作甚,還不快些進來看看她,她,她有何事兒爾等定然全都要陪葬!」
清明的眼兒,騰滿了霧氣,搖著頭,痛的說不出任何話的夜瀾止,卻執拗的搖著頭,不顧嘴裡汩汩血液,手兒堅決的推著風宇涅,想要退出他的懷抱。
為她的動作,風宇涅的臉色變了又變,抱著他的一雙健臂像強風中羸弱搖曳的草梗,隨時都可能被蟄了,卻還是捨不得放開,沙啞著聲音道:「瀾兒,莫再動了…….」
他不懂,她為何如此排斥他…….?
「王上…….」御醫有些為難,但是醫者父母心,麻著頭皮,他還是說了:「王上,娘娘小產,身心已經受到重創,而且…….她身上應該有很重的傷口,王上還是…….還是莫讓娘娘在受刺激的好…….」
風宇涅的心,當下一銼,萬念俱灰的痛襲上心頭。求證似的,垂頭,一雙冰澈深瞳依舊死死地瞪著他,眸子承載的全是對他的憤恨……
幾乎是狼狽的,風宇涅的大掌雷鳴般,快速的移開,挺拔的身軀彈開了數尺之遙……
此時,那些你被風宇涅趕去辦事兒的小的全數捧著東西回到詔闕殿了,剛燒好滾燙燙的熱水和冷水,還有**辣的泡浸過的熱毛巾,新衣袍…….
然而他們才剛剛踏進內殿,睨到一旁臉色沉黑如修羅的陛下後便不敢再動了,愣在那裡。
風宇涅抬眸,冷聲厲叱:「站著作甚,還不快進去!」
他的聲音很冷,但是卻讓小的們都難受得幾欲落淚,現在的王上不像是冷酷修羅更像一隻懼怕得發抖的困獸,令人不敢直視的厚實胸腔皮骨下的心臟,在悲鳴…….
很明顯,風宇涅的命小的們準備的東西是十分正確的,御醫正需要這些,才急著以為要等一段時間,卻恰好來了。
小的們快手快腳,雖是小心翼翼的,但也一下子便將夜瀾止身上殘破的衣袍給解了下來,用適當的水溫擰好毛巾,給她仔細的擦了個遍,再為她套上褻褲肚兜,罩上薄被便出到一旁候著了。
御醫緊接著便進去了,他算是見多識廣的了,歷代宮中也見過不少公眾太監宮女被主子虐待而打得不成樣兒的,但在看到夜瀾止身上的傷是卻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他著實沒見過任何一個有喜脈之人會被傷到此地步,幾乎渾身是大大小小的傷,手兒被扎進了零零碎碎的小碎屑,血肉模糊;後背幾乎被磨掉了一層皮;而這都不算什麼,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她肚子上的幾條血痕,深得讓人驚恐!
他再一次驚歎,到底她是怎樣熬過來的,如此重的傷,胸口的傷口一看便知是野獸傷利爪抓傷的,是有獸毒的,她竟然…….熬了過來…….
雖然這些傷不足以致命,但是她已經小產了,而起腹部那幾道傷出血甚多,若非保護的好恐怕早便沒命兒了,只是他想不透的是她手臂被咬傷,上面還有野獸的味兒,加上後背的掉皮和青紫不難猜出是被野獸咬著拖動所傷。而從她手心的碎屑卻知她是爬行過一大段路程的,她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讓腹部保護的如此完好的…….
雖想不透,但御醫仍是一陣激動,對這位娘娘產生了莫大的敬意,像對待一個不畏生死的鬼將那般,懍氣莫名!
他拿出了最好的藥,想要餵她吃,然而她像是痛的麻木了似的,撇過頭,不肯張嘴。
御醫搖搖頭,好生勸道:「娘娘,你的身子受創,這藥必須得吃,不然子宮首創過重,會讓對下次的龍種孕育受挫啊…….」
他的話兒夜瀾止已經聽不清楚,只知道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低,只知道她不想吃,什麼也不想吃…….
然而,她不在意,六重帷幕外一直注意著裡面的風宇涅卻渾身一震,掀開了帷幕,顧不得說明了,走了進去,搶過御醫手中的藥丸,「小瀾兒,吃……」
夜瀾止側著頭,唇角溢出血絲,置若罔聞。
風宇涅心裡急得像螞蟻上熱鍋,也不敢大聲說話兒,大掌般轉過她的臉兒,聲音帶了些乞求:「瀾兒,乖,來,把藥吃了…….」
眼瞼緊閉,一動不動。
風宇涅急了,也顧不得她受傷了,用力捏住她的下頜,讓她張大嘴,快速的將藥餵了進去。
「唔!」混著血腥味兒的被逼吞了藥丸,夜瀾止睜著大眼,就是瘋狂的掙扎,口中嗚嗚的哀鳴著,那是困獸的反抗。
「對不起,對不起……」風宇涅緊緊的摟住夜瀾止,「本王,本王會替你討回來的,對不起,對不起…….」
劇烈的掙扎,她低低的哼著,從喉嚨裡面擠出來的低吟,似乎要把人的心臟給哼破了。
夜瀾止緊緊抓著風宇涅的衣襟,痛的發灰的眼睛狠狠的盯著風宇涅。被夜瀾止的眼兒盯住,風宇涅直想轉過頭。
「小瀾兒,很快便會好的,很快便會好的,我們還會有孩兒的,放心,會有的…….乖,莫要掙扎了,你傷了,本王會……把眼睛闔上…….」本王會心痛……這話兒,他卻不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