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時分
帝闕御花園
西闕光年帝國佇立於富饒之地,兩年來四海昇平,各個城池市鎮以極速繁榮著,讓其他國家眼紅至極,卻也更為據怕,有些小部落族長更是夜不成眠,深怕一個醒來便是階下囚之時。
財大氣粗,這一筵席足足擺了五百桌,佳餚珍品將桌子擺的無一縫隙,華燈撮撮,歌舞饒瑤,歌姬妖嬈周旋於全場,只見滿園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那奢華之極致,實屬百年難遇,足足可見帝國的繁盛與富強。
不過那是常事,一個強國豈能小兒支氣,這筵席舉辦的不但是國家的慶辰,更是一個國家的氣度!有些事情不怕被人說現財,畢竟海潮來了哪有不擋的道理?
西闕乃翰郝司三大強國之首,此次大宴是舉國同慶的,而接到邀請與收到風聲的其他國家自然也得禮上一番,所以慶國大宴東晉、北滘、以及南口的各部落都派出了使臣前來慶賀,而且紛紛提前進入帝闕,可說是給足了西闕國宴面兒。
在太后宮殿裡風宇涅雖說是前些日子才商議此事,但是看各個重臣諸侯臉無疲憊之色,神采奕奕的模樣便知此事早已安排妥當,前來祝賀的他國使臣也早已在宮外特設的驛館住了下來,今兒各國所派使臣紛紛帶著各種禮品前來賀喜。
為了今兒之大宴,禮部的各個官員整整一個月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忙著連睡覺吃飯的時間都省去了,宮中大大小小的太監宮女這幾天更是恨不得能多長出兩隻手來,終於到了這一天,眾人的神經也繃到了頂端。
時值深秋,風涼沙爽,萬菊飄香,此盛宴在翰郝司令人聞名的西闕御花園內舉行再合適不過了。
朝中文武百官、藩王諸侯,各國使臣均踏著喜慶的步子從玄武門陸續進入御花園。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莫說是尋常百姓家,連此次前來之使臣與西闕諸位大臣面容紛紛一副緊張與興奮的模樣,畢竟西闕獅王二舉封妃之事早已成為天下奇聞,讓他們這些只聽過卻沒見過之人心裡癢得很,不知在心底猜想了多少回她們的仙姿,現在有機會將意淫變為現實怎能不為之變容呢?
各個國家相聚自然少不了強盛者倨傲睥睨,弱者吹皮賴臉的巴結,各個大臣面帶微笑其實暗裡藏刀……林林總總,偌大的御花園喧嘩一片。
就在此時,「王上駕到——」一聲尖氣之聲劃破偌大吵雜的御花園,瞬間的御花園靜了下來,無人敢直視其前,跪地叩首的跪地叩首,躬身抱拳的躬身抱拳,一時間衣綢摩擦的聲音扯出一段齊韻。
風宇涅居高臨下的睥睨一切,昂頭朗聲一笑,天生的帝王狂傲之氣表樓無遺,讓西闕百官更傲以為尊,各國朝臣心底微震!
「嗯,甚好,甚好。」風宇涅瞇眸,眉目俊白,淡淡而笑,而那抹沉穩而狂傲的微笑在華燈的照明下越發璀璨,就如一顆稀世明珠之光那般奪人眼球。
眾人遵瑾的平身,他國使臣心思一致的以餘光瞄向西闕獅王,瞥見他右側一女子,一襲深紅描鳳宮裝,燦笑矜持,高髻珠釵,粉面櫻唇,容貌嫻雅,然而年歲已大,想必不是歆妃或瀾妃,而是西闕鐵腕的欣榮太后。
果不其然,西闕朝臣在風宇涅話落後便拜見那有一定年華的女子,高呼太后千安。隨後,西闕朝臣平了身,他國使臣便很一致的暗暗觀察西闕獅王左側的女子。
一襲緋色華袍,描金繡麗,高髻雲峨,雙眸點漆、玉質柔肌,嫻靜淑雅,唇角勾動,柔若春水撩人,是一個芳齡二十左右之人,非傳言中二人。
君與臣無論如何都是有一定距離的,除卻站立於前的兩名女子,西闕獅王背後還三列排開的站立了一干女子。
清風夜泊,高月凌空,星辰綽綽,人間之夜依然墨黑如潑,在華燈照明下方顯明朗。雖然如此,三人身後還是黯淡了很多,然而三人身後有一人的芳華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的!
一襲高貴紫幻輕袍雪肌在黑暗中仍華光爍爍,晶瑩的撩人情致,清香浮動,令人欲醉;臉頰薄紅暈開,燦灼芙蓉,眉色含黛,秋水剪瞳,驚世之美,逼人心魂。
沒見過之人均為之讚歎,不禁暗暗抽一口涼氣,「此人定是西闕美人慕容晴歆了,此般風姿,果真傾國傾城啊。」u26r。
興許歆妃聽聞此言,美得令人眩目的唇兒璀璨若頭頂綻放的煙花,一張嬌柔若水的臉兒惹人愛憐萬分。
如此細看,有些使臣便不解了,「傳言瀾妃乃從從三品,歆妃側三品,理應瀾妃在歆妃之前才對的,為何不見瀾妃影兒?」
「是啊。」其他使臣紛紛附和,因為比起歆妃之美,他們更想一睹那個令西闕獅王怒髮衝冠的瀾妃,「此等重要場合為何瀾妃不出席?」
的確,這個西闕國宴夜瀾止並沒出席,因為她根本沒接到出席國宴的聖旨,正呆在瀾昕殿內無聊的畫畫打發時間。
言子亭亭玉立的站在一個花瓶側,當著模特兒的她不知已經偷瞄認真的畫著畫兒的夜瀾止多少次,最後按捺不住,清了清喉嚨,試探的道:「娘娘,您……不好奇麼?」
夜瀾止悠悠坐定,微彎身子,輕輕揚了臉,給她一記淡笑:「在意什麼?」
站於夜瀾止身側以讚歎的目光看著夜瀾止手兒靈活的畫出一一條條無瑕疵的線條的琯子聞言,不禁抬首與言子對視,咬著唇兒開口了:「今晚是國宴,王上……嗯,沒下旨要娘娘出席,娘娘不會難過麼?」
難過?夜瀾止一怔,頓了筆,沉吟半餉,在四周寂靜,唯有秋風輕拂的空間裡應了一句:「不知道呢,只覺得…….無所謂了。」
無所謂了…….?其餘幾人聞言一陣沉默,輕輕的在心裡咀嚼著這話兒包含的滋味。無所謂了,也就是說……曾經有所謂了,還是應該說此刻她已經不在乎了?
其實夜瀾止也不知自己是何等心情,那天她從詔闕殿離去後王上再也沒出現在她面前,而夜瀾止則因他前一刻與自己歡愉下一刻卻擺駕她人宮殿感到了一絲絲的酸澀,但更多的是屈辱!
倔強如她,驕傲如她,她怎麼允許他人待她如青樓妓女一般用完拍拍屁股就走人,那深深的傷了她的自尊心也滅了他在賢妃告狀那次帶給她的那一份溫情。他與她現在沒有交集了,互相不相欠,不是無所謂是什麼?
輕子調皮,她好動慣了的,臉兒興沖沖的提議:「聽說今晚會有很美的煙火呢,我們要不要偷偷溜去看看?」
恬子瞥她一眼,無語的道:「輕子,煙火開在高空的。」言下之意便是,看煙火坐在瀾昕殿門外便可看到了,何必多此一舉?
輕子嘟了嘟嘴兒,反唇道:「聽在禮部當差的小太監說今晚的煙火有新花樣的,高度還不到屋簷呢,花式可美了。」
恬子不以為然,想到什麼便皺眉反駁道:「在禮部當差的小太監?我入宮那麼久了為何不曾聽聞有太賤是在禮部當差的?」
她此言一出,其餘四人不禁頓下手邊之事,皆以疑問的目光看向輕子,夜瀾止更甚,顰眉而問:「輕子,如實交代,是誰與你說的?」
輕子聞言,唇兒輕咬,臉兒酡紅,扭捏了一番才喃喃開口:「是,是禮部的佟大人,這半個月他們都在宮中辦事兒,今兒見著時恰好聽他對人吩咐人要按煙火的高度不同而不同點火的……」
聽她日次解釋三人頷首,將信將疑的再問:「是真的麼?」
輕子點頭如抖蛋,一雙眼兒閃爍這期盼的光芒,「真的,真的,但是聽佟大人說此事要保密,不得喧嘩以免失去興致我才不敢多說的。」
三個小宮娥聽聞了保證,不禁也心動了,四張臉兒一同望向夜瀾止的方向,目露盼兮,那可愛賣萌的樣兒讓夜瀾止失笑。
罷了。她歎了一口氣,雖然她在二十一世紀時再華麗再奇特的煙火都見過對此沒什麼興趣,但是出去走一走也好,這幾天可把她悶壞了。
於是乎,無人便小心翼翼,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了御花園。
而風宇涅那邊,他一直聽著他國使臣和西闕文武百官的竊竊私語,雖沒聽清什麼,但是從他們的神色便可猜著他們怎麼想的了。
他對此沒多說什麼,耐心的坐在高座之上雲淡風輕的笑了,只是唇角眉梢帶的無盡意味卻讓人猜想無盡。
他的耐心是驚人的,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了,一個北滘的使臣首先站立而起,拱手而道:「王上,鄙臣在北滘曾聽聞王上有兩位寵妃,歆妃與瀾妃,臣今兒倒膽,還望王上特准臣等窺看兩位娘娘美顏。」
其實這一要求並不過火,翰郝司風氣豪爽而開放,往往國宴之時無論地位高否都要出席的,而現在西闕朝臣行禮之時不但沒有要百官向妃子行禮現在更是連一向勢頭最強,妃位頗高的瀾妃都沒有出席,這一舉動可說是令人費解。
這世間就是如此的怪,有雨滴下來了,一棵春筍冒出其他的也會陸陸續續的拔地而起。這不,那位使臣才問完,風宇涅還來不及回答便見東晉那方的一個使臣站立而起了,拱手道:「誠如北滘之使臣所說,鄙臣也頗為費解,王上此意何為,我等千里迢迢從他國跋山涉水而來不說為了什麼,就是為尊您、敬您西闕而來的。此等不說是如何風高的誠心,但確實也是一番誠意,為何王上不以同等的誠意回以我等?」
此言一出,各方之人倒抽一口氣,暗暗驚愕:這東晉好大的口氣,這言語可是**裸的挑釁與質問啊!
風宇涅為他之言依然是微微一笑,俊美得連他身旁的歆妃為之失色。他目光往下面掃過一圈,站了起來,負手而立,沉默半響才開口道:「本王可從知曉向來大氣磅礡、士兵氣勢如虹的東晉之臣竟會說出如此斤斤計較之言語…….」
「王上,你…….」那人為之氣結,若不是旁邊的近臣將他按捺住他定然會站立於風宇涅來一番口舌對決的。
風宇涅一笑,目光如炬,睨著他,「這位使臣,本王素來以為對外之道以物豐住適,禮待為尊;家國強盛以酒香魚肥為首,強勢則已胸襟為本…….本王還要請教使臣本王那一番做的不足,哪一方待你薄情了?」
那人料不到他竟會如此反駁,不禁一時之間啞口無言,一張臉氣得老氣橫秋,扭曲不已。
對於他的沉默風宇涅露出一個微笑表態,還攜帶一句:「掌管西闕天下的是本王,而使臣卻以本王一妃子是否出席而定誠意與否,本王倒是好奇,你東晉是以女權為上的麼?還是應該說你東晉待客素來是妃子迎客再是帝王睥睨而出?」
這一回擊利落如珠,乾脆靈巧,讓人毫無迴旋餘地,那個使臣臉色暗了暗,臉色在他國使者竊笑之聲中挫敗如灰,悻悻然的坐回了位置。
風宇涅這才滿意,他更向前走了兩步,在他人斂聲屏氣之際,以一個睥睨天下的帝王之姿,狂傲的道:「我西闕軍浩瀚如海,巍峨如山,頂天立地,上的了高山,下的了油鍋,一個面兒之事無需女子來撐!「話罷,他頓了頓才道:」再說,此次也非本王不下旨不讓瀾妃出席,而是她近來染了風寒,她若出席,對各位使臣對百官來說實屬不宜啊。」聽了之道。
話畢,不辨其中的真意或假情,他人使臣紛紛頷首表示理解,沒有干再次在這個話題上在做文章。
而恰好的,風宇涅那一番話兒被偷偷溜出來匿在暗處的夜瀾止為之氣憤
娘娘的,他竟然詛咒她生病?!
嗯,咳,那個,逸然好像高估自己和逸然能有的空餘時間了,一萬字,泡湯淚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