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決定拽著夜瀾止回宮的一剎那李清基已經做好了悲哀的準備,想著自個兒定要累的趴下來的。
然而,這個猜想還是挺客氣的,因為夜瀾止雖纖細嬌弱,然而李清基身為男兒也並非是個乾坤朗朗之人,身子雖說比夜瀾止高了那麼幾厘米,然而身材確是與夜瀾止相仿的,所以要如此一人扶著幾乎整個散架之人前進還真的是一件苦差事。
好不容易到了宮門,玄武門守衛今兒正午後不知為何極為深嚴,駐守之人皆訓練有素,一身錚錚鐵骨,浩然正氣絲毫不因為李清基是王上的心腹太監而有所鬆懈,要求其亮出令牌才放行。
但是,問題來了。夜瀾止是遁地鑽狗洞在後山躲過最嚴的那一輪才得以出來的,這會兒最不嚴的地帶都如此了,醉醺醺、禮儀不周的她還能回去麼?
答案是不能的。
所以李清基方纔已經丟了半截氣,現在又是費神的頭痛,最後沒有辦法只好讓玄武門之人照顧一下,自個兒先回去向王上要著口頭聖旨再說吧。
話說李清基跪在風宇涅面前恭敬的垂首叩,說了一番巴結之話才開口道:「王上今兒清晨派奴才出宮辦事時偶遇夜瀾止,她得知奴才出宮便要求一起同行前往大街看市井郎中,奴才見她昨兒臉上紅腫未退便心軟答應了,然而回到玄武門之際被禁軍攔截下來了,可否請陛下開恩…….」
「要口諭?」風宇涅俊眉一挑的打斷他的一番話,執筆揮毫的姿態絲毫未變。
李清基輕顫身軀,暗暗叫苦道:「……是!」
「准!」意料之外的,風宇涅並沒有尋根問底,為難李清基讓他大為吃驚,直覺得不像風宇涅的性子。
為了不讓王上不經意的碰見夜瀾止,李清基是謹慎的扶著已經開始瘋言瘋語的夜瀾止抄小徑回去。
說實話,方才連他自個兒都覺得自己編的謊言漏洞百出而做好了被王上怒斥的準備,誰知英明神武的王上此次卻不假思索的便下旨了,讓他頗為費解,但也不敢多說什麼便快速的領旨了。
然而,縱使是繞小徑行走的,依照王宮建築的構造始終還是要從正門才得以進入宮中,這令李清基心裡更是忐忑,心裡暗暗祈禱著今兒王上已用午膳,不會再出來了。
但是,天公不作美,就在他步進正門幾步後就感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場,讓他一震,不假思索、不用抬頭就逕自慌張的跪了下來。
「王,王上,奴才該死……」
「啊!嗚…….」也是由於李清基的慌亂懊惱,這時候的他無暇顧及夜瀾止讓腳步不穩、醉醺醺的她一屁股跌坐在青蔥微刺的草坪上,不舒坦的憨聲抱怨的叫起來。
「止兒!」李清基頭一痛,兵荒遇上馬亂,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距離他們十步之遙,一個身穿晉錦色龍袍,雙手抱於後面的風宇涅則一言不發,瞳仁幽深的打量著身穿素色男裝跌坐在地上,了無昔日淡雅清幽氣質的夜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