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很疼,但還是請你忍忍吧。」夜瀾止忍住不捂耳,黛眉微顰,有些難受的說。嗯,這太監人雖然長得還可以,但那聲音實在不敢恭維。
「抱歉。」太監可能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歉然一笑,面容淡雅穩重,完全沒了剛才的驚疼失措的樣子。
這人……不簡單呢!
夜瀾止瞇著深瞳,暗忖道。
「對了,時候不早了,你右腳腳踝骨錯位已經接回來了沒多大事兒了,回去用酒精擦擦揉揉消腫,這兩天行動多注意些,很快就恢復了。」夜瀾止拍拍手,站起來乾脆利索的道。
「謝謝。」太監依舊坐在草地上,目光觸及夜瀾止明艷高貴的華服,一愣,眸子在垂下瞬間迸發出愕然,在抬起頭那刻波光粼粼,嘴角露出和善笑意,「請問你是……?」
「夜瀾止,南口的和親奴隸。」夜瀾止沒覺得自己的身份有什麼問題,奴隸也不也是人嗎?
「你很釋然?」太監微微不解,南口奴隸在西闕可是豬狗不如的,雖然西闕知曉南口送來和親之人是包裝得華麗高雅的奴隸而非是王室之人,西闕卻不屑於揭穿。然而即使如此,很多和親女子仍極力地想隱瞞自己低下的出身,冠冕堂皇的稱自己是南口王室之女或親戚。
夜瀾止聳聳肩,冰澈深瞳靜美如一泓清泉,語笑嫣然的瞅著太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何來釋然之說?」
「哦,是麼?」太監眸子骨楞楞的盯著她,如炬目光彷彿想穿透夜瀾止的胸膛,一探究竟。
「有什麼值得你多想的地方嗎?」夜瀾止一屁股坐下來,不把他的探究看在眼內,輕輕鬆鬆的道。
「沒……」太監仍然沒有試圖站起來,看樣子是不打算回去休息了。「此次你幫了咱家一個大忙,有何困難只要在我李公公力所能及之內定然盡力為之。」
「呵……是嗎?」夜瀾止輕笑,並不把他的話放在心內。
「你不信?」太監淡色眉毛蹙起,顯然對自己的能力被一個南口奴隸懷疑而有些不悅了。
「不是。」只是救人並不是為了讓人報恩的,再說了一個太監在波濤暗湧,深冷無情的宮中生存也不容易,她怎能雪上加霜呢。
「那為何?」太監明顯不死心,他並不習慣欠別人人情,為了防範他人知道他的身份後倍加索取,他定要快些滿足她的願望。
「沒必要。」
「不必怕為難咱家,有何要求儘管提。」
「你……」夜瀾止眉頭緊蹙,有些沉不住氣了。這人雖是太監卻高傲無雙,一副她夜瀾止是麻煩的模樣。
好吧,既然他如此她便挫挫他的銳氣吧,她要讓他知道該如何尊重恩人。「說到這……我還真的有一個心願呢!」
太監一笑,慷慨道:「哦?說吧。」
「我不想被獻給獅王,假若你能幫我逃過這一劫我做奴做僕都無所謂。」話畢,夜瀾止轉過臉兒對太監微微一笑,傾國傾城,「這要求淺薄如紙…我相信李公公定能辦到。」
「你……」太監一愣,忘了怒斥夜瀾止對自己偉大的陛下不敬。驚覺眼前櫻唇微啟,眸波惙惙的她像極了亂世中傲然獨立的白薔薇,雖無爭卻渾身長滿的荊棘,絕不容忍褻玩!
不知為何,他反而有些後悔自己誇下的海口,覺得那將會是一道難以跨越的坎……
但是,誰會是那個過坎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