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錚走到火車站,就看到國安的特工杏仁酥站在出站口,眼光從每一個出站的人臉上掃過。當他看到王錚的時候,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便轉移開目光,繼續尋找其他人。
連杏仁酥這種高級特工都認不出來王錚了,足見他的變化有多大。
頭髮老長,鬍子滿臉,穿著一身肥肥的衝鋒衣,看起來要多怪異有多怪異,就像曾經街頭的犀利哥一樣。
「喂,你找誰呢?」王錚拍了拍杏仁酥的肩膀。
杏仁酥敷衍的笑了笑,繼續看著出站口。
「你是在找王錚嗎?」王錚無語的說道。
「王錚?你怎麼知道?」杏仁酥充滿警惕的看了一眼王錚,然後眼中頓時掠過濃濃的難以置信之色!
「你……你就是王錚?」
杏仁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仔細的看了看王錚,才說道:「你……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
「說來話長,被別人劫走了,沒丟掉性命就算不錯了。」王錚並沒有細說在長白山的痛苦經歷,而是道:「你是在等我嗎?」
「是啊,頭兒讓我每天在這裡盯著,每十二個小時換班一次,我都站在這裡快倆月了呢。」杏仁酥不滿的說道。
「好吧,今晚我請你吃飯。」王錚沒想到賀巖下那麼大力氣找自己,撓了撓鼻子:「在你們食堂。」
當王錚出現在國安最大的那一間辦公室的時候,他想像中的兄弟熱烈擁抱的場景並沒有出現,相反,賀巖直接怔住了,很顯然,他也沒想到王錚會變成這副樣子,這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你們先出去。」賀巖示意手下人離開,然後一臉嫌棄的站在了王錚的身旁,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就開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我說,你身上這是什麼味兒啊,這麼酸這麼臭。」賀巖把王錚推出辦公室,說道:「快去國安的浴室洗一洗,你一來我都無法呼吸了。」
王錚一臉苦相:「這麼久沒見,我們至少也得抱頭痛哭啊,不應該是這種橋段的啊。」
「抱頭痛哭個屁,快去洗澡!」賀巖幾乎是要把王錚給踹出來了。
十五分鐘後,王錚回到了賀巖的辦公室。
「怎麼樣,味道有沒有好一些?」
坐在辦公桌前面的賀巖抬起頭來,輕輕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好多了。」
王錚頓時咆哮起來:「強迫症,強迫症!我就知道你丫的有強迫症!老子只是到浴室門口轉了一圈就回來了,根本就沒洗澡!」
賀巖沒想到王錚會這樣給他下套,頓時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在王錚極度鄙視的眼神下,賀巖沉默了一分鐘,才訕訕地說道:「我們聊點正事吧。」
「什麼正事能比洗澡更重要?」王錚繼續補刀。
「我想知道你接下來的計劃。」
「沒有什麼計劃,我的計劃都是跟著敵人的計劃在走。」說到「敵人」兩個字,王錚還加重了讀音。
賀巖伸出一隻手,指了指上面,聲音帶著凝重:「他們已經開始搜集蘇家這些年來的所有資料了,雖然這有些困難,需要不少的時間,但是足以說明上頭的態度了。」
「我知道他的態度。」王錚口中的「他」,指的自然就是一號首長,「他想要進行改革,就必須動蘇家,否則有這個龐然大物在前面擋著,很多政策都是流於表面,完全執行不下去。」
賀巖點了點頭:「他或許早就有這份心思了,只是誰都沒有看出來。」
王錚微微一笑:「從這一點上來看,他還算是個比較有責任感的人,只是蘇復華已經接近喪心病狂了,他絕對知道現在的局面是怎麼樣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呢。」
王錚知道,如果蘇復華沒有意識到一號首長的態度,絕對不會把大底牌端木逸塵派到比拉爾比亞地區來截殺自己。幸好這個人形大殺器隱居了太久,一心苦修突破武道極限,都不知道現在這個世道人心已經變得多麼陰險,王錚要不是用廢話拖住了他那麼久,還不知道後果會是怎樣,說不定如今的國家一級戰鬥英雄已經化為了非洲沙漠上一具乾枯的屍體。
「這兩個月的時間,我們這邊也取得了一些突破。」賀巖指了指桌子角上放著的一摞足有二十公分厚的a4紙。
「這是什麼東西?」王錚很感興趣,既然一貫穩重的賀巖說他取得了突破,就一定是不小的進展。
「詢問筆錄。」賀巖的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笑著說道:「封長鳴的。」
「封長鳴的?他吐口了?」王錚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
他本來覺得封長鳴屬於可以收服的那一類,因此當時也起了收服他的心思,可是蘇天燃派出謝平安的舉動,讓王錚意識到,封長鳴的意義遠比自己想像的要重要的多!為了這個人,蘇天燃甚至不惜讓隱居多年的詠春戰王謝平安暴露在眾人的眼前!
只是後來,王錚用盡了各種手段,一直沒能讓封長鳴吐口,這才交給了賀巖來處理。
「為了封長鳴的案子,我成立了專項工作組,我自己就是組長,本來都快要放棄了,後來專門從美國請來了一個催眠大師,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思,結果還真的有用,封長鳴確實被深度催眠了。」
「催眠?」王錚有些懷疑,他一直不相信催眠這種玄乎的東西,在他看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通過催眠改變一個人的記憶,在他的腦海裡重新構築一個故事,讓這個人以為這就是真實發生過的,王錚覺得這簡直跟天方夜譚差不多,假的不能再假。
可是,賀巖的話,完完全全的顛覆了王錚的認知,原來,世界上還真有催眠大師這玩意。
「你是說,封長鳴的記憶被人用催眠的手段給抹去了?」王錚花了半分鐘的時間來試圖讓自己接受這個結果,可是他發現自己還是接受不能,這太匪夷所思了,遠遠超出了正常人習慣性思維的範疇。
「我來給你解釋一下,催眠只能修改記憶,並不能完全抹去。」賀巖說道:「在人體的大腦皮層上,專門有一小塊區域是用來永久貯存記憶的,隨著時間的流逝,或許你忘了某些東西,但並不是永久性的遺忘,那些記憶只是塵封在那片小區域裡,沒有被激活而已。」
「比如,你在有些時候可能會感覺到一些人和一些場景似曾相識,似乎在過去也經歷過,這就是外界的刺激激活了大腦皮層的那片小區域,只是這種刺激非常的微弱而已。」
說到這裡,賀巖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笑容:「我們通過強烈的刺激,激活了封長鳴大腦中的的那片區域,這是一個科學手段都無法達到的問題,但是我們用非科學的手段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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