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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萬幸,這場車禍雖然來得凶險,卻沒有奪走以希的生命,當晚凌晨零點,她就渡過了危險期,醫生說,她的情況並不悲觀,大概明天下午就能醒來,不過她右臂骨折了,身上還有很多外傷,至少要再觀察半個月才能出院。
冷亦寒將她轉到盛天集團名下的一個私家醫院,那裡醫療設備先進,環境清靜優雅,比較舒適,而且,他在醫院附近有一棟田園別墅,方便照顧她,雖然這個私家醫院離盛天總部有些遠,要開二個多小時的車才能到達,但他仍然堅持搬過來。
他打算等以希的傷情穩定之後,再將她接到田園別墅休養,這樣離醫院近一些,就算有什麼事,也可以馬上到醫院。
手術之後,以希還在昏迷期,冷亦寒一直在床邊守著她,照顧她。向來養尊處優、起居飲食都要人照顧的他,竟然會給以希擦澡、換衣服、量溫度、餵藥……
這些他從來不曾做過的事情,在這一刻做起來,竟也那麼自然,並不覺得難為情。
安靜下來的時候,他就坐在窗邊的沙發上,端一杯咖啡,慢慢品著,目光溫柔的凝視著她,陽光從窗外洩露進來,灑在他的咖啡杯裡,溢了滿滿一杯的暖意,像他給她的愛意,那麼安靜,低調,卻真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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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以希似乎聽見耳邊有漸漸滴滴的雨聲,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忽遠又忽近。
理智和情感這兩股力量在身體裡拉扯,似乎想要撕裂她,她不安的扭動身體,恐懼的掙扎,許久許久,終於從惡夢中驚醒,滿頭大汗,驚慌失措的盯著天花板,眼睛瞪得大大的,詭異的恐懼還在心中迴盪,久久不能散去。
「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然後,一隻溫熱的大掌摀住了她的額頭,以希眨了眨眼,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人,不是顏以誠,竟是冷亦寒,她睜大眼睛,愣愣的看著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你這表情,是驚喜還是失望?嗯?」冷亦寒俯下身,雙臂撐在她身邊兩旁,溫柔的看著她,霸道的宣佈,「聽著,顏以希,不管你願不願意,從現在開始,你已經回到我身邊了,我永遠不會再放手,無論是誰都別想從我身邊將你奪走,永遠別想!!!」
他的話一如從前那樣強勢,帶著無法抗拒的凜然霸氣,目光卻是那麼的溫柔,他魅惑俊朗的臉龐近在咫尺,灼熱的氣息拂在她臉上,那麼真實那麼貼確。
她終於相信,這是現實,不是夢境,一股濃郁的酸楚在心中漫延開來,一滴眼淚滑下來,像導火線引爆了淚腺,她突然就放聲痛哭起來,像要發洩身體裡所有的委屈和悲傷,哭得渾身顫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以希的哭聲像催化劑,瞬間讓冷亦寒的心軟了下來,他輕輕將她抱在懷裡,溫柔撫摸她柔軟的長髮,任憑她的眼淚浸濕自己的衣衫,他只想用這樣的方式給她安慰,讓她知道,在她傷心的時候,他的懷抱是她最溫暖的港灣。
許久許久,以希的哭聲才終於小了下來,泣不成聲的問:「你們憑什麼把我搶來搶去?憑什麼掌控我的命運?憑什麼讓我這麼痛苦,憑什麼……」
「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冷亦寒閉著眼睛,她耳邊深情低吟,「我再也不會放手了,一輩子都不會……」
「我應該再相信你嗎?」以希哽咽的問,她的心仍然很忐忑,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又會食言,背棄她,她已經無法再承受。
「再相信我最後一次……」冷亦寒捧著她的臉,一點一點吻掉她臉上的淚水,這致命的溫柔再次讓以希迷失了理智,她閉上眼睛,沉醉在他的溫柔之中,心裡糾結如麻,要不要相信他,該不該相信他。
猶豫了片刻,以希突然狠狠咬住冷亦寒的肩膀,死死的咬住,直到有鮮血溢進嘴裡,她仍然不肯鬆口。劇烈的疼痛瀰漫開來,冷亦寒卻一聲不吭,就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雙臂仍然緊抱著她,任憑她咬著,只要她能發洩,他怎樣都可以。
許久,以希才鬆開,模糊的淚眼看著他肩上血淋淋的牙印,詛咒一般的說:「冷亦寒,你要記住,如果這次你再背棄我,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不會的,我永遠不會再背棄你。」冷亦寒捧著她的臉,輕輕拭掉她嘴角的血漬,鄭重的說,「只是你要給我時間,真相很快就能查清楚,在這之前,我還不能跟莎莎……」
「我知道。」以希垂下眼眸,睫毛顫了顫,在心裡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退讓的看著他,心酸的說,「我願意等你,但總要有個期限,我不能永遠等下去。」
「半年!」冷亦寒事先就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堅定的說,「半年之後,無論報不報得了仇,我都會跟莎莎一刀兩斷,以後,我只愛你一個人!」
「真的嗎?」以希迷惑的看著他,不確定的問,「如果報不了仇,你也願意放棄她?」
她的不確認,並不僅僅因為她不相信他真的願意放棄報仇,還有一個原因,她自己都不忍心讓他放棄,必竟,他不僅僅是為了替冷修凡報仇,還要找回冷靜依,這兩個沉重的責任,他一輩子也丟不開。
她也不希望他為她丟開。
她愛他,就因為他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如果報不了仇,我會用其它方式,總之,不會再跟她糾纏不清,那對我們三個人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冷亦寒說得非常堅定,似乎沒有人可以動搖他的決心,就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在不久之後,他還是違背了自己的誓言,並且,那麼那麼的堅決,沒有一絲挽回的餘地……
直到許多許多年以後,當他再次回想起今天這一幕,仍然會有一種鑽心的痛,以希那個牙印,就像他烙在她後背的紋身一樣,象徵著他們對彼此的承諾,如果有一天,這份承諾不見了,那就代表,他永遠失去了她……
以希依偎在他胸膛,閉著眼睛,深情的說:「好,那我等你,半年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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