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任由她發洩
一瓶滿滿的舉起,空空的放下,短短幾分鐘,微恙的面前就堆滿了酒瓶,偏偏喝酒的勢頭越演越烈。
「你……你怎麼不喝啊?」
她有些暈暈乎乎的看著對面坐著的墨深,說話的時候舌頭都微微的打結。
墨深一臉的無可奈何,想要阻止她喝,可偏偏就想看她喝醉了的樣子,和平時小媳婦不同的她。
「嗚嗚……」沒想到沒過一會兒,對面那傢伙竟抱著酒瓶哭了起來。
墨深一愣,站起身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問:「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又哭了?」他有些心疼的擦掉她臉頰上的淚。
微恙只覺一個暖烘烘的東西靠了過來,她歪在他身上,像只小狗一樣蹭來蹭去。
墨深下意識的抱住她,就像是小時候她總是賴在他懷裡睡覺一樣的自然,彷彿這幾年的隔閡從來都不曾有過。
可是這樣的懷抱卻讓微恙哭的更大聲了。
墨深嚇了一跳,道:「你到底怎麼了?別哭啊?」
微恙不理他,逕自哭的可樂了,「我就要哭,誰讓你們都知道欺負我,我就哭。」
墨深慌了手腳,「在大庭廣眾下哭,別人還以為我對你怎麼樣了,乖,別哭了。」
「你就是對我怎麼樣了……嗚嗚……大庭廣眾下哭又怎麼樣,我來這裡喝酒,他還不許我哭嘛……嗚嗚。」
墨深早就知道懷裡的傢伙平常的神經線就比電纜還粗,如今是喝醉了,還能祈求它能變細麼。
他不做聲了,抱著她有著她慢慢的哭。
可偏偏她哭聲又小了下去,就在墨深以為她不會哭的時候,聲音又大了起來,這一大,惹得周圍人的視線紛紛而來。
墨深就說,「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要哭就乾脆的哭完,哭一下停一下,這是幹什麼?」
微恙被他凶的一愣,接著哭的那叫一個波濤洶湧,「嗚哇……你凶我,我都這麼慘了你還凶我!」
墨深頭疼:「我沒凶你……」
「還說沒有!」她吸吸鼻子,語氣頗為抱怨,「你每次見到我都一副好像我欠了你錢的樣子,那麼冷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難受,每次都是我說的那麼多,你說的那麼少,我一個月說的話才頂的上你說一句。」
有那麼誇張麼?墨深好無奈的說:「那我以後對你多說點話,行了麼?你別哭了。」
微恙果真就不哭了,但是胸口還在有一下沒一下打著哭嗝,「……為什麼你要對我那麼冷漠,你都不知道這些年來我有多想你,多想和你回到從前那樣子。」
墨深低下頭,看見的就是她抱著酒瓶望著前面發呆。喃喃的說:「有時候我真的挺生氣的,那個時候我也只是那麼小,阿姨和叔叔的事情明明是上一代的,為什麼你要怪我。」還沒等墨深回答,她又自我解釋道:「但我是能理解你的。畢竟是我媽媽破壞了你的好家庭。」說到這裡她倏地抬起頭,等著墨深,「可是你知道嗎?如果我們的身份調換一下,我一定不會怪你的!你是我的墨深哥哥,你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不是嗎?」相反的,我是你的蘇微恙,你怎麼捨得不理我那麼多年?
她說完這句話,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大廳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了一首悠揚的歌曲,昏昏沉沉的微恙並沒覺得這個曲子有多麼悠揚,只是聽了讓她的腦袋更膨脹了,更昏昏欲睡了。
「真難聽。」她說完,在墨深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哼哼唧唧的站起身,爬到桌子上,站的筆直:「我來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墨深簡直哭笑不得,伸手想要將她給拽下來,哪知道她死命的掙扎就是不下來,身邊的眼光和議論的人越來越多,他突然就很後悔,為什麼他要答應來陪她喝酒?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唱什麼好呢?」她歪著頭自言自語,然後突然靈光一閃:「唱我最喜歡的那首歌好不好?……嗯……是有幾個不錯對象,說起來並不寂寞孤單,可能我浪蕩……讓人家不安,才會結果都健忘……」
聽著她走調走的讓人聽不下去的歌,墨深卻是沒有再阻止她。
眼前的人太需要一個發洩的管道,他一直都知道她是那種受了委屈就默默的吞進肚子裡的人,就算再能撐的宰相,肚子裡的船越積越多,也會有被撐破的一天。
其實他真的不忍心看見她這個樣子,今天從別人口中知道她在學校裡發生的事情,他連手上的翻譯都放下了,開車去學校找她。他跑遍了整個校園都沒有見到她的影子,有人說她被系主任找去了,可系主任卻說她已經離開了。
從系主任口中他知道她看起來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脆弱,她甚至將試卷答得非常完美,讓很少讚揚人的系主任都讚不絕口。
但是只有他知道,那只不過是表面的假裝。就像小時候,她在班上經常被別人欺負那樣,見到別人依然可以笑得很開心,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而當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會選擇躲在角落裡哭泣,獨自舔著自己的傷口。
所以,當他在教學樓廣場上看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時,一點也不意外,只有莫名的心疼。他當然知道她對考上同傳專業有多期待,從感情淡漠初始,她所做的一切,包括高中的時候總是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他卻不敢上前,他都知道。
那個時候他也年輕,許多事情不是說只要有感情就可以不去計較的。
也許誰都不知道,他心底對她的感情絕不會比她少,或許就是這般,他才會莫名其妙的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吻她,比答應幫她補習,又比如神經的陪她來這裡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