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心生隔閡
春夜的涼意使得月光透著寒光似的。
順德躡手躡腳地進了內殿,看見朱勝文正托頭披著奏折。
他覷著朱勝文的神色,輕輕吭聲:「文月殿的宮女說文妃娘娘在發熱。」
朱勝文只專心於手頭的奏折,隨口應了聲:「知道了。」
從外面回來已經大半天了,他就一直將自己沉浸在堆積如山的奏折裡,
順德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因為他知道朱勝文不僅僅只是難過這麼簡單。
更多是悲涼吧。
微微歎了口氣,順德便從內殿退身出來。
他還是去文月殿問了問珺婉的近況,在得知她已經迷迷糊糊睡過去了,稍稍放寬心:「若娘娘夜裡嚴重了,趕緊找太醫才是。」
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青娥在裡面聽到順德的聲音,走了出來:「公公,皇上人呢?」
「皇上在忙。」
青娥皺了皺眉:「娘娘一直有溫度,渾身不自在,皇上怎麼都不過來看看?」
順德瞪了她一眼:「皇上是誰?你還能管得了他?」
「奴婢……」青娥喊冤,「奴婢只是替娘娘叫屈。」
順德沒好氣道:「要說叫屈,咱皇上也委屈得很。」
青娥忙問:「皇上委屈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順德一攤手,撇得一乾二淨,「莫說你我不知道,恐怕連皇上和文妃娘娘都不知道自個兒在委屈啥。我呀,管不了!也不能管!」說完便走了。
見他一下子走了,青娥在後面喊:「哎!別走呀!」
順德哪裡理他,早就走進了大殿,直往內殿。
走過穿堂,正欲走進去伺候朱勝文就寢,卻聽見裡面傳來聲音:「夜深了,奴婢伺候皇上歇息吧。」
這是鶯芳的聲音。
朱勝文道:「朕不睏。」
順德悄悄探出頭,窺覷著裡面,只見鶯芳立在朱勝文的身後,一臉的謙卑:「那奴婢就侯在這裡,任憑皇上差遣。」
她又怎會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
自從皇上和文妃回來後,就互不理睬。
眼下文妃受了風寒,皇上也不過去。
正好說明兩人鬧了不小的矛盾,心生嫌隙。
此時不鑽空擋,更待何時?
但朱勝文顯然沒那方面的興致,看了不看鶯芳,「你下去吧,叫順德進來侍奉便可。」
順德一聽見喊自己的名字,忙頷首走了過去:「奴才在。」
鶯芳見順德出現得這麼及時,眼中滿是憤懣。
順德嘿嘿一笑:「時候不早了,鶯芳姑娘退下吧。」
鶯芳看了看朱勝文,心裡滿是幽怨。
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時機!
她剛準備退下,就有人在外面喊道:「德妃娘娘駕到!」
朱勝文有些愕然:「德妃?」
德妃披著一件金絲帛披風而來,髮髻上全然沒有朱釵之類的,只是一個最簡單的髮髻,她神色緊張地問:「皇上說晚膳去德壽宮,臣妾左等右等不見皇上人影,也沒見皇上派人來傳信,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特地過來看看。」
朱勝文有點過意不去,站起來扶德妃到一邊坐下:「朕一時忙昏了頭,讓德妃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