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躲在暗處的人
珺婉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氣氛,示意青娥一眼,悄悄地離了筵席。
她快速走著,只想盡早離開這個地方。
勝叡眼中的恨意她怎麼會不知道?
但是她該怎麼解釋?一切都是不能掌控的麼?
越是想著該怎麼解釋,腳步越是飛快。
到了拐彎處,一雙大手從後面一把攥住她,不待回頭,聲音變傳到她耳邊:「看著我。」
珺婉凝著臉,不願回頭。
勝叡的力氣很大,硬生生將她整個人扳過來:「這就是你不願跟我離開的原因嗎?文妃娘娘?」
她特地將文妃娘娘四個字咬得特別重。
見他這麼質問自己,珺婉來不及多想,眼淚先落了出來。
這些年,不管朱勝文怎麼對付她折磨她,她都已經漸漸習慣。
這會兒流眼淚,真是難得的很。
一見到她流淚,勝叡更是平添了幾分煩躁和不安:「你想說什麼?你是不是有苦衷?」
珺婉搖著頭,眼淚吧嗒吧嗒落在衣襟上,落在勝叡的手背上,她愁苦地望著他,望著他,他的心都快融化了。
「珺婉一直記得二王爺說過要我等你回來,可是……世事難料……」說著,她的聲音又哽咽了。
「什麼?珺婉,你怎麼會說話了?」勝叡又驚又喜,「你不是……變成啞巴了嗎?」
珺婉慢慢地說:「不,我一直會說話,只是……」
她有太多的苦衷,太后要逼她,朱勝文不放過自己,這一切都讓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來承受,實在不堪重負。
「你一個人在宮裡,一定受盡了苦。」勝叡見到她開了口,又流了這麼多淚,瞬間原諒了她。他知道她還是多年前的舒珺婉,一直不曾變過。
他的心,釋懷了不少。
顧不了許多,他一把將她抱在懷裡:「珺婉,真好,一切都沒變。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幸好你依舊是那個珺婉……」
被他抱在懷裡,珺婉有那麼點的不習慣:「不……二王爺……」
她離開他的懷抱,退後一步。
勝叡四下看了一會,笑意濃濃:「沒人看見,你不要擔心。」
珺婉咬著唇,心裡猛然跳動地厲害。
她不知道自己是激動還是害怕什麼。
總之,她不適應。
青娥的聲音尋覓來:「主子?主子?」
珺婉立即緊張地看著勝叡,只見他稍一猶豫便跳過廊欄隱沒在黑夜裡。
青娥看著珺婉發怔,吁了口氣:「我的主子您怎麼在這?」
珺婉深深吸口氣:「沒事兒,迷路了,先回去吧。」
帶她走後,一個人影才從後面走出來。
微微的燈影映在這張臉上只覺冷若冰霜。
佇在原地良久,方無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