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新帝心很冷()
更深露重,珺婉一直站著,著實有些累了,可是她見勝文毫無就寢的意思,只得強打著精神站著。
站著正暈乎乎的時候,勝文赫然抬起頭:「朕渴了。」
珺婉恍若從夢中驚醒過來,立刻想說:「是,奴婢這就去倒水。」可是她鼓弄了嗓子半天都發不出聲音,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徹底不能再說話了。
內心一陣喟然傷神。
倒了一盅溫熱的參茶恭謹遞到勝文面前。
勝文毫無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珺婉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誰知勝文受驚,用手猛的一擋,參茶盡數倒在珺婉手腕上。
「你!」勝文慍怒,正想責備她為何要動手動腳突然想起她是個啞巴。
一個啞巴不能言語,只能拉拉他的衣角企圖引起他的注意。
勝文有些無奈的笑了,皇后居心叵測地派個啞巴來到他身邊,兩人連溝通都有障礙,真不知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看了看珺婉手腕上被燙到的地方,隨口問了句:「沒事吧?」
珺婉連忙將手背到身後,強裝鎮定地搖搖頭。
「你先下去吧!」勝文胡亂揮了揮手,「朕不想看見你。」
珺婉心裡一陣委屈,其實她又何嘗希望侍奉大皇子?不過是皇后的密令,身為奴才的她不得違抗罷了。
看著珺婉離去的背影,勝文只覺得在哪裡看見過這個背影,一下子卻又想不起來,只是無奈搖了搖頭,忽略不計。
貼身內監順德見珺婉離開後才走進來,瘦小的他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皇上,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吧?」
一想到父皇母妃要下葬,勝文便起身用手撓了撓太陽穴:「明早要送葬,也該休息了。」
順德忙將早就準備好洗漱用具的宮女叫進來,伺候勝文就寢。
宮女們一邊給勝文褪衣,洗臉,脫鞋,順德一邊說道:「皇后娘娘有令,從今往後這些事都有舒珺婉親自侍奉主子了。」
勝文悠然地閉著眼:「這又是為何?」
只聽順德略顯尖細的聲音道:「還不是……還不是為了阻止主子不近女色。」
勝文哼的一聲:「皇后莫不是忘了舒珺婉也是女的嗎?」
「可……」順德輕輕道,「皇上總不至於會寵幸一個還沒長成形的啞巴吧?」
寵幸她這個瘦的乾巴巴又不會說話的啞女?
勝文輕蔑一笑,但是他隨即又有些不明白,皇后千方百計派了一個人來到他身邊,卻又是啞巴,到底是什麼呢?
疑惑,越來越深。
這一夜,勝文幾乎沒怎麼睡,腦海裡莫名地出現珺婉那彷徨無助恐懼的眼神。
這種眼神,他曾經也看到過。
那是他母妃的眼神,母妃曾抱著他的頭:「勝文,我的兒,就因為我低微的出身使得你和你皇姐受盡委屈……」
母妃的一生都十分怕皇后,因為怕,所以願意用手一搏,企圖從今以後擺脫皇后的籠罩。
殊不知,終究棋差一招。
勝文的眼中氤氳著霧氣,他是皇子,再過幾天就是天下君王,他不能軟弱,他一定要像天一樣,屹立不倒。
不知何時,一隻冰涼的小手鑽進勝文的被窩搖了搖他的手,勝文倏地睜開眼,目光冷沉。
只見珺婉有些惶恐地看著他,又指了指邊上的洗漱用具,示意他該起床了。
勝文掀開錦帳,一看外面天還是灰濛濛的,滿是不悅一把拉過珺婉的手臂,像抓小雞一樣把她拉進被窩:「躺著,不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