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番外——踏紅塵
漫天的雪花翩翩飄落,墜落在峭壁上那一抹小小的黑影之上,是那樣的冷,徹人心骨。
天邊的最後一抹斜陽也早已落入山底,四周都是死一般的靜,靜得人的心,都彷彿不再跳動。
眼看著那漸漸出現在眼前的崖頂,歐陽楚楚疲備的眼中不由露出了一抹欣慰。
經過了三天的攀爬,她終於可以接近這個高不可攀的高峰,終於可以親手為他採到珍奇的雪蓮花、再一次地回到他的身邊。
「呵……」輕輕地呵了一口熱氣灑在早已凍僵的小手上,她小心地拔動著匕首,不敢輕易行錯一步。
在這個位置,她已經僵持了很久,因為全身都凍到幾乎麻木,她唯有攀上一步,便歇息好長時間。
「絲!」唇角被牙齒用力一咬,那份剌痛終於讓她恢復一份知覺,努力地緊抓著匕首,歐陽楚楚使勁地一個借力,終於翻爬到了那冰天雪地的山頂之上。
「呼,我終於成功了。」沙啞的聲音透著疲軟無力與欣喜,她軟軟地趴在雪上面,不顧得寒冷,不顧得山頂之上那幾乎讓人窒息的空氣,只是無力地癱地那裡。
好累,真的好累了。
她好想就這樣在這裡睡上一覺,等到次日天明後再去尋找山上的雪蓮花。
雪蓮,那個可以治癒軒轅逸體內毒蠱的世間奇藥,她很快便可以幫他尋回了。
靜,這裡真的好靜啊。
彷彿天地間都沉睡了一般,靜到半點聲音都沒有,卻莫名地讓她沒有半分的害怕。
原來,累到極致便不覺累,冷到極致也便不覺得冷了。
此刻,她只是無力。
鋪天蓋地的無力,從身,到心。
眼睛輕輕地閉上,飄落的雪花片片打在她冰涼的臉上,久久地才會化開。
溫柔的雪花似乎想吻醒她,可是她卻感覺不到半點寒冷,就這樣靜靜地趴在雪峰上,任雪花彷彿是那柔軟的棉絮,正輕輕地將她覆蓋。
輕軟的靈魂漫無意識地在這片寂靜的雪峰上悠悠飄蕩,歐陽楚楚安靜地睡著,腦中又一次地浮現那個在大漠上讓她一眼心動的男子,浮現那雙俊美憂鬱的眸子,彷彿暗藏著,濃濃的傷。
喜歡他的簫聲,溫柔、纏綿,彷彿一個深情的戀人,悄悄地牽動著她的心魂。
喜歡他的眼睛,冰冷、孤傲,好像寂夜中一顆耀眼的星辰,輕輕地攝住了她的眼睛。
喜歡他的笑容,清淡、溫情,儘管這個笑容從來不是面對自己,可是那俊美的側顏,卻是亂了她的一腔女兒情。
喜歡他的聲音,淡漠如水,流進她的心底卻結印成冰。
卻唯有她知道,除非有他來替她化解,否則她將,終生為他封印……
是他呵,軒轅逸,又是他……
淚水不自覺地濕了一臉,溫溫熱熱,流進身下的冰雪中,輕輕地溶開一灘雪水。
踏紅塵,問平生,雪裡孤香魂;今又甦醒,塞外無鄉音。
千里過盡無音信,冷冷清清,別語愁難聽。
天空寂,心空冷,滿目蒼涼,唯有淚沾襟。
美眸輕輕地張開,那張蒼白的小臉上露出一抹堅定的光采,歐陽楚楚掙扎著坐起身,遠望這山頂滿目的白,堅強的笑容再一次地揚起。
「軒轅逸,你放心,我說過要治好你的病,我便一定會做到!」低喃的聲音無人聽見,可是那抹小小的身影卻再一次地站了起來……在這片若大的雪峰之上,仰視天地。
新年的氣息莫名地透著一股黯沉,不僅睿王府中如此,便連若大的皇宮之中,也是如此。
寂靜的大殿之中,那一抹明黃身影孤寂地坐在殿中,四周的宮人個個屏息斂聲,靜靜地立在角落中靜等著皇上的吩咐。
「皇上,睿王爺方才差人來說,王爺的病情已經控制住了,請皇上放心!」一名太監輕身地進殿回稟,而殿中的軒轅墨玉只是默默地飲中杯中酒,而後方輕放酒盞,抬頭看著殿中的太監,沉聲道:「逸弟這病,是越來越嚇人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奴才告退!」太監再度輕身而退,若大的殿中又一次限入了一片死寂。
軒轅墨玉唇角輕輕地揚起一抹澀然的笑意,自言自語道:「清兒,逸弟這病,若你知道了,會來天城嗎?」。
四周的宮人紛紛低頭,分不清皇上是多少次這樣獨自自斟自飲了,宮人們只知道,自從新皇接任,皇宮與平時便發生了異乎尋常的變化。
往常逢年過節當是宮中最熱鬧的時節,可是如今,卻成了最冷清的時候。
這樣的皇宮,似乎莫名地籠罩著一股陰霾,卻又只是節慶時分,平時又是正常的。
在平時,皇上不僅僅是百姓心中的好皇帝,也是臣子們眼中的有為君王,只不知這當是熱鬧的節時,皇上為何如此的清靜,不僅不讓妃嬪們作陪,便連近身侍婢,他都不許在身前侍奉著。
說也奇怪,如今的皇上與皇后到是極度相似的兩個人。
這皇后娘娘也是個極清靜的人兒,別的嬪妃無不是使出手段來獲得皇上的寵幸,可皇后卻是平平靜靜地在她的宮中生活,幾乎從不外出。
逢上初一、十五這兩日,皇后還會在宮中齋戒,行事作風,儼然一個出家之人。不過據說皇上對皇后倒是極好的,從皇上登基以來,只不足一年時間,便冊封了這個原本身份低微的女子為後,這讓許多人曾為之不解。
聽聞皇后才情俱佳,並畫得一手好畫。有人曾見過皇上御書房中掛著的一幅皇后娘娘的畫,那上面畫的是前皇后雲清的畫像。
據說,那上面的前皇后美得不食人間煙火,與當今的皇后曾經相處溶洽,曾為美談。
而這位新皇后的名諱,卻是——白子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