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心的沉重
「我……」雲清心房一緊,目光也迅速黯淡下來。
該怎麼說呢,告訴他自己早已明白自古帝王情,從來難久長嗎?告訴他她早就做好了在他不再愛她時,自己將會找一處平靜地,安然度日嗎?
「告訴我!」他手心更緊,那種沒有意識的力量,讓雲清秀眉一皺,終是輕輕地開了口:「因為你是皇帝!」。
因為他是皇帝,所以他的愛根本不可能長久。不管是因為外力,時間,還是可能發生的誤會,只要他是皇帝,他就不可能永遠地只愛自己!
終有一天,他的愛會淡卻!只是時間來得早晚而已。
「因為我是皇帝!」手一鬆,軒轅澤只覺心狠狠地痛,心頭一度緊繃的弦,也啪地一聲悄然斷裂。
有些呼吸困難地看著她那雙黯然的眼,他真的很想大聲問她:皇帝怎麼了?因為他是皇帝,她便不相信他對她的愛嗎?
因為他是皇帝,他就始終無法擁有一份純淨的愛,非要加諸上帝王的名份,非要為這個名所累,永遠無法獲得哪個女子豪無保留地來愛自己嗎?
曾經,他以為婉兒是一心只愛自己,為了自己她可以放棄了皇后的虛名,只要有了自己,她什麼也不在乎。
可事實卻是,自從進宮以來,婉兒便變了!變得在乎名利,變得攻於心計,變得為了長久地留住自己而不擇手段。
曾以為,雲兒將會是這個世上難得不在意自己是皇帝身份的一個女子。她不為皇后名利所動,她不愛自己,她甚至,在清冷的翠微宮都可以豪無所爭地生活下去。
可是……
隨著婉兒的身體越來越差,她對婉兒的關心也越來越熱切,只是在太醫與她如此小心的護理下,婉兒還是無可避免地滑了胎……
這一切,他都可以看作是意外。
可是隨著婉兒身體的異常出血,隨著太醫眉頭緊鎖的推斷,隨著寧兒無意提起的點點滴滴以及那天婉兒派人出宮請自己卻被她攔住,再到這兩日他所讓人調查的一些線索表明,竟然這段時間以來,除了她,再無旁人接近婉兒。
而方纔,她還在說著愛自己卻擔憂失去自己的同時,分明告訴自己,因為自己是皇帝。
呵,因為他是皇帝嗎?所以她雖然愛著自己,卻更擔心失去自己?
心一沉,他下意識地鬆開她的手,聲音暗啞地說道:「我聽凌歌說起了早上你這裡發生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話題轉得太快,快到雲清還沒有從方纔的憂傷中走出,他就已經說起了正事。
這樣的他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不由先是愣了愣,而後因為不知該如何繼續方纔的那個話題,她選擇了放棄。
「本來這事我也不想讓你多費心,只是因那個宮女是在我宮裡出了事,如我獨自處理,怕是很難讓眾人信服。」雲清走回桌前,將之前派人調來的那名宮女的資料遞於軒轅澤,接著說道:
「那個宮女是華妃宮中的內侍宮女,我已經讓人安葬了她。經內務府確認,此女進宮剛剛兩年零四個月零十三天,曾在尚衣局做過繡娘,後被調至朱華宮充當內侍宮女,負責收放華妃的相關物品,並直接由華妃的貼身宮女寧兒指派其侍奉著華妃的飲食及作息規律。在宮中,此女平日與宮人相處都不錯,出事前沒聽說其有什麼犯錯事件,宮中其他宮人也是十分震驚。所以待會兒用過膳,我們一起去朱華宮中再瞭解一下情況吧!」。
「好!」接過案冊隨意翻開掃視了一眼,軒轅澤點了點頭,沒再出聲。
雲清見他面色陰沉,不解他對此事到底有何看法,便問道:「如果此事真的是他人所為,那你要如何處理?」。
她想,華妃滑胎的事情他看起來很生氣,加上如今又死了一個宮女,事情越來越表明是有人在暗中動了手腳。
如果屆時查出真是宮中的哪個嬪妃所為,到時只怕其是也難逃一死。
可是這些女子大多父親都是朝中重臣,便是次些,也是關係著天闕商脈的巨賈龍頭。如果其女進宮不久便犯事遭到賜死,那其罪也當牽連其家族,還有可能因此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動盪。
那樣,真是要殃及池魚,白白害得無數更多的人事牽連其中了。
軒轅澤心一重,手緊緊地抓著冊子,面色複雜地看向雲清,道:「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嗯,依我之見,此人心狠手辣,十分惡毒。如是查出來,自該嚴加懲處。只是對其家人,如無參與此事,便請皇上放過吧!」雲清也料他會聽自己的意見,只是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一直黯沉得讓她有些擔心,不由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她伸手輕輕地貼向他的額頭,卻發現他全身一僵,似乎對於自己的碰觸極度不適。
「沒什麼,只是這幾日沒有睡好精力有些不支。你的意見我會考慮,走吧,先去用膳!」軒轅澤將她的手拿開,本想扯出一個笑容,卻發現,竟然那麼的難。
轉身將案冊扔回桌上,他在雲清若有所思的注視下,匆匆地走出了殿內。
「臣妾參見皇上!妹妹見過皇后姐姐!」當皇上皇后一齊駕到朱華宮的時候,何若婉正在床上服用午膳。
二人讓其免禮,吩咐她好好用膳之後,便單獨叫出了寧兒,詢問著那個叫采衣的宮女相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