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房間的門打開了來,蕭寒月出了門,對門口守著的侍衛說:「走,陪我到東廂房去一趟。」
身後的若水癱軟在地上,看著蕭寒月離開,放聲大哭,只因蕭寒月最後的那句話:「姨娘,以後弟弟就跟本宮進宮吧,本宮會好好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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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行至東廂房,門戶大敞,蕭寒月將侍衛留在門外,得以順利進去,入門就看見了大夫人屋子裡也設著佛堂,她就跪在神像前,口中唸唸有詞著,犯罪就該進監獄,光會走形式主義,那怎麼使得啊!
「大夫人,快到大哥的祭日了吧。」
「你……來了!」一身華服,光看頭髮烏黑油亮,是個保養得體的婦人。
「是啊,看大夫人如此胸有成竹,該是做好了萬全準備了吧,怎麼在誦經呀,向佛有用的話,你晚上睡覺就不會做噩夢嗎?」
「至少你沒有死,而他死了。」大夫人撫摸著佛珠的手已經開始微微的顫抖。
「誰害死的?需要我來償還,誰又告訴你我沒死?大夫人覺得我是凌寒月嗎?」佛珠的線應聲而斷,那一粒一粒靜人心的珠子滾了一地,凌亂而狼狽。
蕭寒月抽了梨花彫的椅子坐上,嘴角掛著邪笑:「大夫人,你說你對案唸經,能念的下去嗎?你心裡住著魔鬼,良心能過的去嗎?」
「你……到底……是誰?」大夫人全身僵硬,轉過頭看蕭寒月,滿臉抑制不住的僵硬和恐懼。
「大夫人真聰明,到現在可是沒有人能看出來我已經不是凌寒月了,你是第一人了。」
「你……你……是人,是鬼。」
「是人怎樣,是鬼又怎麼樣,大夫人身後可是有鎮妖的佛堂,怕什麼,而且,鬼能當上皇后嗎?」蕭寒月閃電般的上前,一把抓住大夫人的手腕,突然的動作嚇的大夫人驚聲尖叫,一下跌坐在地。
「嚇著你呢?真不好意思。來,我拉你起來吧。」說著蕭寒月的手又要去碰大夫人。
「不要……不要碰我……」大夫人害怕的眼神中充滿了血紅,頻頻往後退,手在地上都蹭出了血,可她根本無暇顧及。
「哎呀,是我手髒嗎?大夫人居然不願意牽。」看看自己的手,蕭寒月立刻換了冷然的臉,「還是大夫人害怕,不敢牽?」
「你不是凌寒月,你不是她,她不是這樣的。」
蕭寒月將大夫人逼近了牆角,低下身,靠近了她:「看,剛才不就說你猜對了麼。我不是她,但是我還是凌寒月,哦,對了,她要我幫她向你問聲好,順便提醒你一句,她……在下面等著你!!」
啊!!!!淒厲的慘叫響徹雲霄,驚得凌府的人都往大夫人的房間看去。凌越天在書房裡,翻閱著書的手不由的停了停,抬頭看向前方,再低頭,繼續看著書,面無表情。
「叫什麼叫?吵死了。」蕭寒月掏掏耳朵,又坐回了原位。
大夫人縮在牆角抖的不能自已,蕭寒月繼續開口:「看你現在的樣子,好像很害怕一樣,那我就講個故事,來緩解緩解氣氛吧!」
「從前,有一個孩子,生的俊俏,聰明伶俐,他的娘對他百般疼愛,他的爹又是位高權重,他可以說是天之驕子,以後的前途一片光明。他的爹娘甚是為他驕傲,可是不巧的孩子是孩子,孩子的娘是孩子的娘,孩子得爹的寵愛,可孩子娘並不得孩子爹的喜愛,孩子的爹最愛的是另外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又不巧只給孩子爹生了個女兒,所以說這個世上真是沒有完美的事啊,你說是不大夫人。」
「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大夫人瑟縮著,連看都不敢看蕭寒月一眼,整個人癲狂的快要崩潰一樣。
「奇怪了,怎麼我回趟家,個個都求我了,試問我當初去求誰,大夫人,你來告訴我,我也是個孩子,我當時該去求誰,你把和她的恩怨落在我身上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去求誰,剛才我也這麼問過若水姨娘的,不過若水姨娘只空有美貌,腦子不太好使,所以怎麼都給不了我答案的,現在我就問問比較聰明的大娘好了,大娘,你受寒月這聲大娘,是不是心驚肉跳。」
「寒月,我錯了,我錯了,你繞過我吧,饒過我吧。」大夫人跌跌撞撞的向前,想碰蕭寒月的胳膊。
蕭寒月笑著說:「滾!別碰我。」饒過她?那當初誰來饒過她和娘親。
大夫人被蕭寒月的眼神嚇住了腳步,停在半道。
「大娘,咱們繼續,說孩子娘不得寵愛只能把自己的愛和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而將她的恨宣洩在那個受寵的女人和孩子身上,本來她想害死這個受寵女人的孩子,讓她嘗嘗失去最愛的人的痛苦,可是沒想她的孩子也在那裡,哥哥看著自己的妹妹掉下懸崖,和那個受寵女人一起想救那個女孩,不料卻雙雙摔下懸崖,死了,死的讓人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不要再說了,你出去,出去。」大夫人癲狂的衝上去要對蕭寒月動手。
只是一腳,蕭寒月就將人踹了出去。
「大夫人,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想動我,你也得死一次。」
大夫人躺在地上呻(和諧)吟,痛苦的起不了身。
「如果當時孩子的娘不害受寵女人的孩子,你說那她自己的孩子還會死嗎?哦,忘了告訴你,那個孩子也讓我給大娘帶句話:「我娘是好人,我娘絕對不會傷人,那個殺人的大夫人不是我娘,我沒有那麼醜陋的娘……」
凌府外妖風四起,刮的淒慘而尖厲,這天以後,有個謠傳,凌府的大夫人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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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天後,蕭寒月也生了怪病,眼中的淚不停的流,怎麼都止不住,洶湧的淚似要把身體流乾一樣。
醒著時哭,睡覺時哭,吃飯時哭,走到哪哭到哪,跟凌越天在一個桌子上用膳,她都哭的快像孟姜女一般。
邊擦著眼淚,吸溜著鼻子,嚼著肉片,蕭寒月的舉動讓桌上的人都傻眼,這個人就是當今皇后,就是昨天逼瘋大夫人,曾經被連下人都敢欺負她的小姐嗎?
「吃飯,都看著我做什麼?是要影響我食慾嗎?」既然大家都怕她就讓他們怕唄,她無所謂。
凌越天給蕭寒月夾了塊魚:「女兒,是不是有點殘忍了。」
蕭寒月當著凌越天的面將肉直接丟到對面若水的碗裡:「你相公給你的,吃,別客氣,最討厭吃魚了。」然後自己再夾了塊魚放到嘴裡,讓凌越天的臉色變了又變。
這才回著話:「義父,你有不少兒子,女兒帶走若水娘娘的兒子對你來說其實沒差吧,兒子哪裡有權勢重要,而大夫人那,你認為她真瘋了嗎?還有,不要跟死過一次的人說殘忍兩字,你的妻妾做過什麼事,義父比女兒清楚。」這一屋子都是自私的人,凌越天,凌越天的女人,自私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強大的心理建設,臉厚心黑想瘋?談何容易!!
大夫人沒瘋,瘋子的眼神是渙散的,她是裝不出來的,不過是裝瘋,但她裝瘋也是因為她承受不了,反正另一個凌寒月也放下了,她還有什麼放不下的,愛裝就裝去吧。
對桌的若水聽了蕭寒月的話不禁將頭低的更低。
凌越天被氣的不輕:「你……」
蕭寒月叼著筷子,抬頭看凌越天,揮揮筷子:「義父,慢走。」看著他,就吃不下飯,不如走的好。
說完再擦一把淚,那模樣別提多不和諧了。
凌越天終於順遂了蕭寒月的意,甩了筷子離開,凌越天這一走,桌上哪裡還有人坐得住,都紛紛的找著借口或者連借口都不找就落荒而逃,最後只剩得貞兒,還有皇后侍衛的陪伴。
邊吃著飯邊低聲的對自己說:「凌寒月,你的仇報了,她現在活著比死了還痛苦,你安心吧。」說完又擦拭一把淚,哎,你哭吧哭吧,把一輩子的委屈都哭出來吧。
「娘娘,你別哭了。」貞兒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哈哈,這事還真不是我說了算。」蕭寒月將手絹交給貞兒,貞兒扭著手絹,抖開後再給蕭寒月,握著手絹蕭寒月繼續擦掉眼淚,然後濕掉一條絲絹,將眼淚再次扭進臉盆裡。
「娘娘哭不哭還不是自己說了算?娘娘,你這到底是哭還是笑了。」
「貞兒,我渴了,你別圍著我了,給我找喝的吧。」再照這麼哭下去,她會因為脫水而死的。
貞兒趕忙的下去端著早就準備好的茶水,拎著茶壺再回來,欣喜若狂。
「娘娘,娘娘,皇上來了。」
「來給我倒杯水,我知道皇上來了。」不就站在她身後,挺拔俊朗,意氣風發的不可一世,這麼看,他確實有狂傲的資本,長得很帥呀,又有權勢,這樣的男人在哪裡都是女人蜂擁追捧的對象吧,看看,自己身邊的侍衛也都跪下來行禮了。
「寒月?!」慕容殤見著蕭寒月的眼淚,心中一陣揪疼,剛進門本還帶著笑,不由的皺了眉頭,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蕭寒月身邊,她怎麼了,怎麼邊進著食,邊流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