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邪風入體,本就感染風寒致熱病,又加上沾了冰水,病情加重,若今夜過後,熱還一直不退,皇后怕……」紫鸞殿內,金帳床幔間,蕭寒月躺在龍榻上,厚重的被子蓋的嚴實,榻邊更是五個火爐圍成一圈,正散發出溫暖。
老御醫把脈良久,放開蕭寒月的手腕,對著慕容殤說了這一番話。
「御醫的意思是讓朕現在就幫皇后準備後事嗎?」慕容殤的反問讓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老臣,不敢,老臣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就開藥,若醫治不利,朕就打算換一批御醫。」
「老臣明白,老臣立刻開藥。」老御醫手顫抖著握起桌上的筆,卻不想門口進來的人救了他一命。
「皇上。」秦淮楠背著藥箱進了紫鸞殿,對慕容殤行禮。
「來了?」慕容殤看了一眼前來的秦淮楠,揮手遣了所有人下去,偌大的內屋頃刻就只有三人,一個女人,兩個男人。
「如果無法保護她,皇上放手如何?」秦淮楠放下醫箱,揭開蓋子,驚心動魄的話卻是風輕雲淡的表情,好像在討論天氣的好壞般輕鬆。
「放手?秦御醫……有什麼權利讓朕對自己的皇后放手?」慕容殤掌中握著蕭寒月纖細無骨的手,宣誓著他的所有權。
「皇上明白的。」秦淮楠未抬眼,避開兩隻交纏的手,只是靜靜的從醫箱裡掏出針灸包,解開包上的扣子,平攤在桌上。
「你是比朕先到渭水,可你看見她跳下水,能救她嗎?」慕容殤不留餘地的質問。
被慕容殤說中,秦淮楠氣息一滯,取針的手也停住了,臉上滑過一絲痛,好一會才又有了表情。
「皇上該明白,你把江山放在寒月面前,你給不了她想要的。」秦淮楠的話也變得犀利,兩人劍走偏鋒的對話帶著質問的火花。
「給不給的了,不是你說的算,御醫,是朕說了算,而你的身後也有北國,對朕你說這話,不覺得好笑。」
「皇上,我們之間最大的不同是,我可以不要,而皇上您,能不要風國嗎?」不錯,他是北國的太子,可他從來不想要那所謂的江山,他不願意被皇位束縛,所謂的雄心壯志他沒有,江山應該是大哥的,他不要,也要不起!!
慕容殤斂了玩笑的神色,臉色轉而鐵青,他知道秦淮楠說的是實話。
他是君,君注定要捨去很多,從開始他也做好了捨去的準備,可沒想到自己的生命中會出現蕭寒月這麼一個女人,牽動他的心,打亂他前進的步伐,擾的他心神不寧,思緒萬千。
「皇上,微臣施針救寒月可以,您得答應我個條件。」
「你有什麼權利跟朕要求條件,難道你想看著她死?」
「對皇后,微臣的心思同皇上一樣愛她,起碼的條件是,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慕容殤忍怒的笑:「御醫的膽子真是大。」他居然當著自己的面提愛這個字。
「端看皇上什麼意思。」秦淮楠手中握著針,站在桌前,不動,與慕容殤對視。
「條件。」慕容殤最終妥協。
「如果寒月要走,皇上絕對不攔。」
「皇后絕對不會跟你走的。」
「既然皇上如此篤定皇后不會離開皇上,不會離開風國,那答應微臣又如何呢?」
「朕許你的條件,但從現在起,你就是秦御醫,不要再讓朕聽到你直呼朕的皇后的名字。」
「微臣遵旨。」他現在是秦淮楠,風國的御醫自當會遵守風國國君的旨意,但當他不再偽裝,他就是北國的少主,那時誰也動不得他。
針落下,男人的戰爭開始,他們的目標是同一個,得到那個叫蕭寒月的女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