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月拿著梅枝到了佛堂,卻看見不該出現在佛堂的人。
「怎麼著,大家都來觀光學習來了。」放下梅枝,拍拍手。
「小賤蹄子,你只不過是個不得寵的皇后,還敢如此囂張?」賢昭儀想起當日受的侮辱,沒有客套,滿嘴污言穢語,上前右手揚高就想甩蕭寒月一巴掌。
「誰許得你碰本宮的。」蕭寒月微微側身,一把抓住賢昭儀放肆的手。
「本宮?你跟誰稱的本宮,把人給我抓起來。」掙開被抓的手,賢昭儀吩咐帶來的宮女,一左一右的架起蕭寒月,左手立刻上來甩在她臉上。
「妹妹,這手下的太重了。」桃妃在旁邊握著雪白繡花絹帕,盈盈而笑。
「看姐姐說的,這比起當初桃姐姐對蝶妃……」
「賢昭儀……」桃妃美目怒瞪,「你的嘴怎麼就管不住。」
揉著發麻的手,賢昭儀差點說溜了嘴。
「這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
被桃妃震懾的賢昭儀,不滿的退到一邊。
桃妃滿意一笑,哪還見半分怒氣,走到蕭寒月面前。
「娘娘,你看你,這宮裡的女人哪個不比你歲數大,你剛進宮,都還沒摸清這後宮誰做大吧!!按說後宮姐妹你都得叫聲姐姐的,可你坐著娘娘的位置,所以大家都敬你三分,受你一聲妹妹,臣妾覺得做人就該知足了,初還以為娘娘這絕色容顏能得皇上幾分垂憐,怎料你性子居然不如長相的討喜,你說在這後宮之中,既沒有姐妹相挺,又沒皇上寵愛,能活的長久嗎?」蕭寒月側著目,安靜的聽桃妃說的每句話。
桃妃慢慢走近,靠在蕭寒月耳邊,輕言細語,「況且凌丞相不也跟娘娘說過,宮裡,保著命就好,娘娘難道忘了。」
「桃妃果然厲害,這大婚之前我們父女的私房話也叫你聽了去,莫不是你背著皇上早爬上了凌丞相的床吧。」
桃妃被蕭寒月的話激怒,一巴掌扇的蕭寒月嘴角流血。
「看,好好的臉被打成這樣了,娘娘,這是受的什麼罪?」
滿臉怒氣的桃妃立刻又喜笑顏開,拿著絹帕幫蕭寒月擦拭點點血跡,「娘娘,咱們都是後宮的女人,別什麼事都和皇上對著幹,聽話點,溫順點,該知的事,自己知道就好,不該知的事也切不要打聽,咱們不過圖個安生,況且你還是當今風國的皇后娘娘,義父又是凌丞相,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何苦如此為難自己呢?」
話剛落,一隻銀鏢從門外飛進,擦過桃妃臉頰,射到佛堂木案上,門口走進一襲黑衣的蒙面男子,「桃妃,適可而止。」低沉的聲音不帶一點情緒波動,冰冷的話能凍斷所有人的脊背。
「鳴一,又是你,你可真是喜歡多管閒事。」桃妃絞著手帕,這一次他居然傷她的顏,她定不饒他。
「鏢上有毒。」鳴一看出桃妃想妄動,好心提醒,「不及時,臉就毀了。」
「你……」桃妃心中怒恨,卻又顧及臉上的傷勢,一招手「我們走。」一群人匆匆離去。
蕭寒月腫著雙頰,到佛堂後的花園取雪敷在臉上。
「認識?」蕭寒月打著哈哈,問身邊站著的人。
「以你的身手,其實能躲過的,為什麼要挨打。」聲音還是寒冬般冰冷。
「總不能老駁皇上的面子,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出來了,看來我真是把你們風國的皇上逼急了。」蕭寒月笑言,把傷口扯的生疼。
「……」她們不是皇上的人。」冰冷終於有絲猶豫。
「是嗎?原來是太后的人。」蕭寒月話中已有乾澀。
「也不是太后的人,」鳴一還是把話挑明。
「……」蕭寒月倏然握緊手中的雪,為什麼他一定要講明。
「不要再用雪擦臉,你這樣,傷口會感染。」鳴一伸手要擋蕭寒月的動作,被她躲掉。
「滾……」蕭寒月聲音裡再沒散漫,只剩凜冽。
「這是藥。」鳴一從懷裡掏出錦瓶放在花台邊。
「滾出……我……的……視……線……裡。」一字一句越發平靜的語氣讓人聽著心疼。
「你,已經進了宮,做了皇后,你就要面對。」鳴一知道,殘忍其實是對她好。
「面對什麼,面對她們其實是凌越天的人,面對我一直是他們的棋子,還是面對你的虛情假意,程鳴一,你我都知道,我可以逃,可是我沒有逃,你斬了我的生路,逼我進了宮,現在我只想清談過日子,可是你們不願意,凌越天不願意,南宮絕不願意,慕容殤更不願意,我只是南宮絕撿回來的孤兒,為什麼選中的是我?為什麼?」雪化成了水裹著嘴角的血,殷紅的滴在雪地上。蕭寒月顧不得嘴角的抽疼,大聲的怒吼。
凌越天想讓她乖乖聽話,他認為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女兒可以奪取皇上的心,南宮絕為此廢掉她八成的武功,可是她不願意,她就是要讓慕容殤討厭她,憎惡她,反而慕容殤想用感情牽絆她,利用她,她也不願意,她跟風國的皇上和風國最大的臣官對著幹,只不想順他們的意思活著。
「他是皇上,你不該直呼的。」歎口氣,程鳴一決定殘酷到底。
「走吧,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揮揮手,蕭寒月累了。
「寒月,知道嗎?你太聰明,你看東西太透徹,你總能知道一個人什麼時候在偽裝,什麼時候在欺騙,你摸得到人心,你能知道他們下一步棋怎麼走,所以必須是你,你想中立,可他們不會這樣想,你是南宮絕的人,南宮絕也是凌丞相的人,你該幫丞相,可你又是皇上妻子,你也該幫皇上,不要再逃避了,你注定只能幫一個人,要不就只能喪命。」
「那如果我選擇幫的人,最後輸了呢?」還不是一樣命喪黃泉。
「如果輸了,我欠你一命,我就保你一命。」程鳴一目光如炬,用性命承諾。
蕭寒月笑的淒然,勾心鬥角,真他娘累呀!!!
「保我一命?看來皇上並為提玉珮的事。」
當今皇上已經不信你這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如何還能這般斬釘截鐵的承諾,保的住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