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模糊,好似有人給她輪番的灌著什麼,無外乎都是苦澀的藥汁,灌下多少她還是照例吐出多少,來來回回的多次都喝不多少。~
「怎樣?」刻意壓低的聲音急切的問道。
「你自己也看見了,幾乎是一點都灌不下去,這樣再好的藥進不去嘴裡,哪裡會有起色,況且她又是……」欲言又止的,末了還是歎息再歎息。
方小禪聽的清楚,卻不能動彈四肢,就像壓根不是自己的手腳,輕飄飄的浮著。
大概她是快要死了吧!?
想到這裡,她心裡反倒是沒有半點的害怕,從前她不能死,大仇未報,再是難熬她還是逼著自己活著。
而現在,她想完成的都辦到了,再無牽掛。雲風不在了,她生死都無所謂,反正她也只有半條命,原想留著見他,哪怕是多一刻也好,想想倒也是不需要。
「這可怎麼辦?」有人急著在屋裡亂轉,束手無策。
「唉,大夫都說了,夫人是傷心過度,舊疾引發,這王爺不在,只怕是……」
「好了好了,不要再這裡說,萬一夫人醒了聽了去,豈不是又要難受,出去吧!」接著腳步遠去,屋裡恢復一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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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苦澀的藥,流進唇齒,讓方小禪皺了皺眉頭,捲翹的眼睫未動,要死的人了,她不再需要這些。
藥汁還是鍥而不捨的重新的被人灌入,沿著面頰流下,在涼意的臉頰上劃開一道淺淺的印痕。隨即柔軟的絲帕擦拭去,好似是指尖在慢慢的溫柔的摩挲著她的臉頰。
「乖,吃藥。」聲音帶著暖意在她耳邊絲絲漾開。
方小禪想張開眼眸看去,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個聲音的主人,她在心中百轉千回的思念著。
「小禪,你聽見嗎?」他的鼻息噴薄在那白玉似的耳垂邊,長長的歎息,將心口糾纏想念吐出,「我活著回來找你,帶著許下的承諾。遲了些日子,你就連原諒我的機會都不肯給一個嗎?」他聲音低沉哽咽,微涼的唇廝覆蓋住她的眼睛,一寸一寸的吻著,捨不得放過一絲地方。~
是他!
方小禪的心,如枯死的葉兒,有了清泉的灌溉,漸漸的透出一點綠來。
「你惱我讓你等太久,你惱我什麼都不肯告訴你。可是你還是聽話的離開,你走的那刻,我居然有想喊你留下的衝動。」廝磨著她的臉頰而下,蘇雲風貼靠在方小禪的耳邊訴說著自己總是隱藏的心裡話。
「我來找你,卻知曉你返路而回,你和我又一次錯過。我一路打聽,想來從商賈手中搶走馬匹的人只有你。不知道你去哪裡,我慌了。」
蘇雲風停頓一下,當時東郡是他最擔心小禪會回去的地方,不過冥冥中他還是獨自回到蘇家的老宅子,如若不然,他真的恐怕是又一次要失去!
「你知道嗎,我得知你真的回來這裡,只想著見到你。可是我看見的,卻是因我而弄成這樣的一個你。」他將頭深深的埋在小禪的髮絲中,汲取她特有的蘭花香,蘇雲風深吸一口,鄭重的用力的說道:「小禪,不要讓你我再錯過!」
方小禪眼角滑落的顆顆淚珠,無聲的落在他的發間,涼涼的濕意讓蘇雲風緩緩的抬起頭,低低的一聲驚呼。
下一刻,溫暖的唇覆蓋在方小禪鮮有血色的唇瓣上,苦澀的藥汁裡,混雜著他的氣息,一點點的注入她的生命裡。
「別哭,不然不漂亮了。」末了,蘇雲風吻去她眼角未干的淚,替她將shen上的傷口一一一、換藥,久久的注視著她安靜的臉龐,在方小禪微微揚起的嘴角上輕輕一點。
屋外的人,焦急的等待著,見房門打開,首先是翼一個箭步穿上來。「怎麼樣了?」他被攔在外面好久,見了蘇雲風不由的將聲音提高。
雖然他是姐姐喜歡的人,翼卻很難和他好好說上幾句話,不是看見他一連辛勞趕來找姐姐,才懶得理睬蘇雲風。
「她開始有起色了!」數天難得一見笑容的蘇雲風,此刻才將眉頭舒展一些。
「我去看看她!」翼迫不及待的要衝進去。
「等等。」
見蘇雲風又攔著自己,翼沒好氣的沖道,「我看自己的姐姐,還要受你的制約!」
「不是這個意思,你當然可以去見小禪,不過先等等,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蘇雲風客氣邀請翼。
「你要問什麼?」
「關於璇璣公子,我想問你一些問題。」和璇璣公子的打賭有著幾分運氣,當時事情發生太過於突然,他也沒來及多想,這些天過去,總是覺得有些摸不著的思緒。還需要一一查核。
「公子?」翼楞了一下,多年養成的習慣讓他聽見璇璣公子的名字時,臉上的表情變的有些冷酷。「公子不是死了嗎?」他反問著蘇雲風,語調裡卻含著一絲不確定。
「能借一步說話嗎?」
「看在我姐姐份上,可以!」翼也不含糊,答應了就立刻隨著蘇雲風離開。
「喬小姐,想來你也是累了,我家王爺剛才交代,請喬小姐早點休息。」看見唯一還站在院子裡的喬蕊妮,見她剛才開始就遠遠的瞧著蘇雲風,他上前按著王爺的交代為她安排。
「你們王妃醒來了?」她淡淡的問道。
「有些好轉,有勞小姐費心。」
「那就好。」喬蕊妮聽過,微微點頭,側望著那處房門上貼滿大紅喜字的廂房。盡在,告訴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