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蠟燭,端起燭台,方小禪照著著前方,順著暗門的台階而下,身後的暗門隨即被關閉。~這處地方在爹爹生前,是禁止任何人靠近,就是連她都沒有例外過。
有次,她偷偷跟著偷看過一次,當時年紀尚小,加上做賊心虛,匆匆的一眼後趕緊的離開,現在她只是憑著模糊的記憶碰著運氣。
窄小的台階落滿灰塵,她每走一步都極其輕微,一段台階後,她面前出現的蜿蜒小道,曲曲折折也不知曉通往哪裡?
既然來了,她也管不了這些,端著燭台向前探路。
方家以做兵器起家,之後毅然結束祖業,不過整個東郡的兵器製造術,幾乎都來源於方家當時外傳的手藝,所以方小禪暗自猜測著前面會出現的東西大概和兵器有關。
好在小道很短,片刻便到了盡頭,讓方小禪吃驚的是,並沒有意料中猜想的東西,斗大的居室裡,石台上放著的只是一卷被白色絲帛包裹的東西,和一封書信。上面的筆跡,她一眼看出是爹爹留下的。
拿出寫的潦草,看來是當時的情況緊急,不得已才寫出的。
書信的內容,方小禪看過後,臉色一變,眼神不禁移到旁邊的絲帛上,似曾相識的記憶在腦海中驀的閃現,讓她吃驚的輕輕倒吸一口涼氣。白色的絲帛微微掀開一邊,露出明黃色的一角。
當今能用明黃色書寫的除去是詔書外,還能有什麼?!
扯去絲帛,攤開詔書,上面的字跡她同樣的熟悉,鮮紅的玉璽清晰的印在那人留名處。
一切都是計劃好的,一個早再多年前就存在的計劃,一個尚且沒有實現,卻被當初計劃者一直尋找的,企圖重新顛覆的。
突然的,她望著手邊的東西自嘲的一笑,方家已經置身事外,為什麼非要趕盡殺絕?用幾十條人命來掩飾狼子野心,死去的人連螻蟻都談不上。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她死死的攥住手中的詔書,緩緩的在石台上坐下。
這九年來,她到底做了什麼?
她背負了太多的罪孽,到頭來,自己完全是個笑話,不要說報仇,現在她連讓自己死的權利都沒有。~
「是不是很可笑?」方小禪忽然輕輕的問道,抬頭看著一側。
「一點也不。」不知道何時,居室的一角暗處,走出一個人,溫柔低沉的回應著她的話。眉眼關切,他清俊溫和的臉龐平添了一絲擔憂。
看來,她知曉的事情,並不是件好事。
「你一早就知道我在這裡了。」
方小禪點點頭,「剛才進來的時候發現有人跟蹤,雖然你腳步很輕,可是我還是聽出來是熟悉的人,你不要忘記哦,這裡是我家,可是我的地盤。」
「我倒是疏忽了。」
「雲風,你總是在我最狼狽的時刻出現,連這一次也不例外。」方小禪凝視著他,莞爾一笑,卻不見半分的笑意。
「這,是不是叫緣分,夫人!」
一句夫人,讓方小禪聽了微微怔了一下,「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對於新婚之夜,她迷暈了蘇雲風一事,至今看到了他,方小禪心裡仍舊有著愧疚。
「差一點沒有趕上,好在我這次跑了快些,才能見到你。」蘇雲風走到方小禪的身邊,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詔書。「幸好快了這一步。」
他伸出手,撫上她的肩頭。方小禪側身而坐,青絲披散遮住半邊身子,蘇雲風撩開她的長髮,蒼白消瘦的臉頰上,曾經明亮的眸子一片黯然。
「小禪」
「你想勸說我不要想著找公子報仇是不是?」方小禪笑了笑,揚起臉露出一絲微笑,「可是雲風,我無路可退了,就是我不找公子,我也逃不出公子的手心,何況現在我還找到他一直要的東西。」揚揚手中的絲帛,方小禪有些無力的歎息一聲,靠在一旁的蘇雲風懷裡。
「不是還有我嗎。」蘇雲風摟住她的肩頭,瘦弱的身體讓他心中不免一陣難受。「我一直都讓你依照自己的意願做事,可是現在不行。今天你發現的事情,事關重大,已經不是單純的是你一個人可以顧及來的。」
「那你再依著我一件事情吧。」她眼眸一亮,湧起笑意的看著他。
「不行。」蘇雲風面帶笑容,一口回絕。
「你都沒有聽怎麼就拒絕了?!」方小禪撇撇嘴角不滿的說道。
「我被你算計了幾次,你覺得還有可能再重複嗎。」
「萬一這次我說的不一樣,你也不願意聽聽看。」
「你想報仇!」蘇雲風替她說口,他當然明白方小禪的心思,只是現在情況的危險,已經容不得絲毫的差錯。
「是。」她緩緩的說道,「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想過。」
「那更不可能。」
「不是現在,雲風!」方小禪聽了搖著頭否決蘇雲風的想法,「你說的都對,我不能輕易的妄動,不然不要說報仇,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就一命嗚呼了……」
「你不會的!」蘇雲風臉色一變,打斷她的話,正色的說道,「我說過,帶你遠離這裡,不問世事,你不會有事!」
「我明白、我明白,你不要生氣,我只是隨口說說!」方小禪連連的拉扯蘇雲風的衣袖道歉。「我想說的是,我以後都聽你的,不再會貿然的行動了。」她將詔書放在一邊,緊緊的抱住蘇雲風,長長的一聲歎息,接著有些哽咽的說道:「雲風,我好想你」盡在,告訴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