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原來北安王來蘭陵是為美人啊!」蘭陵王不禁笑了起來,卻突然臉色一變,沉聲呵斥道:「不過,你擅自在這裡殺了朕盟友西楚王赫連權,若不是雲風一直幫著你說好話,朕哪裡能容你到今天,現在還敢明目張膽的來這裡,軒轅卿塵你的膽子倒是大的很啊!」
頓時,殿上的氣氛變的緊張,蘇雲風在一旁也蹙起眉頭。一手成拳,靜等下一刻事情的發生。
夜景瀾眼眸一動,手中扣緊了銀針。蘭陵王一直都有意將卿塵控制在手中,現在他跑來都是真的有些自投羅網的架勢。
「孤王自然膽大,誰搶了孤王喜愛的人,除了死之外沒有其他的解決方法。」他沒有將步步緊逼的危機看在眼中。
「你這話什麼意思?西楚王難道是因為搶你所愛的人,而被你下手殺掉?」其中的答案早就心知肚明,他的眼神卻一刻離不開軒轅卿塵身邊的人,不由口不對心的問道。
「蘭陵王,他不止是要搶了孤王喜愛的人,還要用此來威脅雲王爺,以此來挑撥大玥和蘭陵百年來的和平相處。先前和雲王爺的一戰,已經傷及兩國的情感,現在他赫連權如此一來,豈不是讓大玥和蘭陵都受損,最後坐享其成的只會是他小小的西楚!」
他眼神冷然,淡淡的解釋著事情的前因後果,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既沒有否認是自己殺了赫連權的事實,卻同時在蘭陵王面前挑明之間的厲害關係。
說白了意思就是,同樣是結盟,蘭陵若是因為這件事情和西楚連手,最後獲利的只是最先挑起事端的赫連權,所以他死了也是活該!
蘭陵王聽了微微思忖,當時的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相比而言,以之前的情況看,西楚比起大玥相對而言危險性較小。
尤其是軒轅卿塵,上次和雲風一戰,他也瞭解到這個人的實力不容小覷,就連他的皇兄忌憚他三分,才要雲風無論死活的留下他在蘭陵。
表面上他是大玥的藩王,此番大玥送和親公主來主動的示好,言下之意是要讓他通融的放過軒轅卿塵,不過,他怎會不知道他們兄弟不和早就不是一天的事情,不然也不會削弱了他的兵權。只怕軒轅澈想的不會是這麼膚淺的一層意思。
「對了雲風,剛才北安王說赫連權威脅你出兵,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當時好像是說你的幕僚也一起被抓了去?」
蘇雲風聞言,還沒有回答,卻被軒轅卿塵搶先一步。
「為了不讓蘭陵王誤會,孤王要先說明一件事情。」他微笑著道:「其實孤王此番能和景瀾結緣也多虧了雲王爺。」
眼眸掠起,衝著蘇雲風點點頭。撇開其他的不談,軒轅卿塵平心而論,沒有蘇雲風當初的出手相救,他也不可能再見到景瀾,萬分的不願意承認,卻還是要念著這份情。
「虧了雲風?」蘭陵王瞧見蘇雲風沉默不語的樣子疑惑的問著。
「皇上,微臣有隱瞞皇上一件事情。」他彎腰請罪,「其實一開始……」
「其實王爺是因為景瀾。」她上前一步攔著蘇雲風要說的話,「當初說是王爺的幕僚被抓,其實是我冒著景公子的名義陪同北安王一起出遊。因為是女子多有不便,才假借了別人的名字,誰知道西楚王一早就埋伏在那裡,讓我們深陷囹圄。王爺仁厚,一方面要顧及蘭陵的大局,另一方面又不忍心無辜的人被捲入其中喪了性命,這次將錯就錯的以景公子的名義救了我。」她瀲灩水眸點點笑意,感激的沖蘇雲風微微欠身。
該是要還的,一直以來多虧他在身邊。蘇靜婉該死,夜景瀾卻不能狠心的傷了蘇雲風。
「那你和雲風是?」
「我本是王爺無意間救下的,一直都在王府裡留用。蘭陵王,王爺用心良苦,請您看在他是為了救人和顧及國家安危的份上,請不要怪罪。」言辭懇切的她請求著。
「……那個、那個自然是……」他想想也作罷,赫連權一死,西楚暫時雖然摩拳擦掌的揚言報復,轉念一想軒轅卿塵說的也對,本意是結盟只是為了各自雙方的利益,若再無利益可圖,甚至要被對方算計,何苦再要和他們糾纏。
「好了好了,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了,北安王就請一同坐下吧,大好的日子裡,不要再提原來添堵的人和事,來來了……」他端起酒杯宴客群臣。一時間,觥籌交錯,倒也沒有剛開始的劍拔弩張。
席間,軒轅卿塵舉杯對蘇雲風示意,而他只是淡然一笑,客氣的回敬著。
阿景!許久沒有看見她了,每一次他都是站在暗處看著她為了軒轅卿塵的病情而忙碌著,他蘇雲風輸了,輸的慘敗。也許一開始他就沒有佔到先機,只是他從單單的欣賞變成了不可控制的洪流一般愛著她。
尤其是知道靜婉的事情,他更是覺得無言再要求著她什麼。此番遠遠的觀望,她靈動眼眸中映入的人只是軒轅卿塵,相處幾個月,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笑的開懷。
涼意苦澀的酒在口中無意識的一杯一杯的喝下,翩翩佳公子的雲王爺,早已經在酒宴中失態。
宴席間,有人瞧瞧的遞給夜景瀾一張紙條。娟秀的字體只是寫著:媚奴,宴席後,花園一見。
是誰?她下意識的抬頭看著蘭陵王身邊的人,而她彷彿沒有在意一切,不經意間側目嫣然一笑,風.流雅致!
「怎麼了?」軒轅卿塵大手勾住她的腰肢,見她想的出神小聲的問道。
「沒事。」藏起紙條,她淡淡一笑,卻看見軒轅卿塵在盯著那女子時,深邃妖異的瞳眸中色澤出奇的加深。「卿塵?」
「嗯。」他眼神一變,寵溺的答應著,「她是誰?」這個人怎麼會讓軒轅卿塵這般的生氣?
他目光微動,片刻眉峰挑起,低聲在她耳邊道:「記住,離開她遠一點。」大手不禁將她擁的更緊。
酒過三巡,不知道什麼時候蘭陵王身邊的美人早已經離開。找了個借口,夜景瀾還是溜了出來,依約摸索著來到花園中,卿塵不肯說是什麼人,只是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不會如此的簡單。
依水而站,一身紅色衣衫在風中搖曳,滿園的花色與她相比倒是少了幾分顏色。
「是你找我,有事嗎?」意料之中的夜景瀾沒有太多的吃驚。
天色才暗,遠處的殘紅在天邊鍍下最後一道金色的邊際,她口中輕哼著不成曲調的歌,宛轉間聽來倒是生出一番動人的旋律,好聽到有點像她在書中看見的,海中的人魚在夜色中歌唱,美妙的歌喉誘使船隻停泊。
見她來了,她也沒有停下歌唱,一曲終了後方才轉身正眼打量著夜景瀾!
抬手間,她莞爾一笑,「果真是你,媚奴!」
不動聲色,夜景瀾對視她嬉笑的眸子,「原來你也以為我是花媚奴,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該是和她熟知的吧。」
「咦,你在軒轅卿塵的身邊反而學的會說謊了。怎麼,苦頭還沒有吃夠嗎?還是他已經能容忍你謊言不斷了。」伸出手,花清雅撫開她額角的髮絲。
「放手!」夜景瀾本能的喝道,手掌反扣在她的手腕,猛然拋開。她知道這個女人想要看的是什麼,只有花媚奴的額角才會有尋死後留下的痕跡。
「哎呀,媚奴你」她臉上一變,五官都在皺在一起,身子彎下不禁低聲喊痛。
「你是誰?」夜景瀾冷眼看去,反而一步步的逼近她。對於任何陌生人的觸碰,她出手都會格外的狠,無論男女。
一樣熟知的面容,眉宇間卻是從沒有見過的冷冽,每靠近一步,花清雅都覺得四周的空氣駭人的慢慢停滯住。
她揉著發紅的手腕,緩緩的支起身子,低柔的一句:「媚奴,你不認識姑姑了嗎?還是你真的不是媚奴?」抽吸著冷冷的寒意,她手腕已然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