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想要為小可和孩子報仇,你就拿著。」無痕彷彿看透了她的心思,手中的藥一直擺放在她的面前。「我雖不可以私自的放了你,卻能讓你『死』」
他笑咪咪的,一反剛才的神情。
死?!她眼眸倏的一亮,和無痕對視中,她漸漸在唇角揚起一絲笑意。『死』,是唯一可以讓她全身而退的最好方法!
纖細的指尖捻起無痕掌間的東西,放在唇邊。
「王妃,梅花的香味真的和你好像。」無痕低低的一句。
「謝謝。」她心中了然無痕的意思,不過她現在還真的是一籌莫展,除了用自己去賭一次,別無他法。
玉辰宮靜謐的四周,響起的一絲推門聲,都顯得如此的突兀。一個身影悄然進入寢室,清冷的月色隨著他一同投射進來。
屋中似乎還留有她的氣息,來人深深的吸口氣,走到床邊坐下。素白的單衣還隨意的放在床頭,他的手指輕輕觸摸著衣服,身子斜靠著躺下。
快三天了,她一直安靜的在牢裡呆著,沒有絲毫的動靜,卻有人忍不住的想要探出頭來。很好,不枉費他等了多時。
翻身,他臉頰貼著單衣,輕柔的質地卻還是無法代替她細膩溫暖的肌膚。瞇起的雙眸在下一刻張開,迸射出的寒光中帶著一絲不解。
這幾天,他動用了所有的人力,希望能解開他心中的疑惑,卻毫無頭緒,一切都無懈可擊。可是他卻不能解釋在宴席上,她不經意間的一個舉動!
為什麼會這樣?
門,下一刻又被推開,「怎麼不點蠟燭?」來人好似知道他在這裡,一進門就問道。
「你來做什麼?」軒轅卿塵起身,看著走進來的無痕。
「來和你說件你想知道的事情。」無痕隨手亮起火折子,跳躍的火光下,他的臉彷彿被鍍上一層淡金。
「什麼?」軒轅卿塵始終冷然的臉色,終於起了一絲變化。
「蘇雲風那裡,就要有行動了。」
冷月清輝,夜深沉。
蘇雲風欣長的身影在月色被拉的長長的,白色的錦衣似比窗外的殘霜,孤獨寂寥。
雪地中細微的腳步聲,讓他微微皺起的眉頭更加的皺緊。月色中,他溫和的面容上是一抹濃的化不開的愁鎖。
明知道不該擔心,擔心亦是與事無補,卻還是難掩心頭的擔憂,即便她別人的王妃,他也願意當她知心好友一般的相處。
因為靜婉的事情,他一直留在軒轅卿塵的王府中,表面上軒轅卿塵似乎沒有追究靜婉刺殺花媚奴的事情,可在對待上亦如軟禁了他們。
轉身,「事情辦的如何?」他低聲的問著,回來覆命的下屬。
「屬下見到了王妃,將王爺的話也帶到了。交託的東西也一起交給了王妃,王妃讓屬下帶話給您,請您不要掛心,盡快的離開北安王府才好。」
聽了她轉帶的回話,蘇雲風心頭的擔憂總算是輕鬆些。「王妃現在如何?」他走不走已經是定局,只是比較的掛心她。
軒轅卿塵的冷酷嗜血,他一早就知道。統帥三軍多年,在沙場上見到血流成河的殺戮,似乎也是家常便飯。
宴席上那一幕卻還是讓他動容,難怪大玥的皇帝要將他派往北安這極寒之地,他的冷血、無情和在膽識、手段,若是留在京師裡,必定是大患!
「屬下只是聽見了王妃的聲音,沒有見到王妃的面。途中還因為來人,只好先行回來覆命。」
「是北安王?」能進入大牢的屈指可數。
「不,是北安王身邊的無痕大人。」
無痕?他記得,永遠都是默默站在軒轅卿塵身邊,不善辭令的神秘男子。
也是多年前,他送靜婉去學習醫術時,所僅僅見過一面的那位皇子。多年後,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再次遇見,他已經是北安王府中唯一能影響軒轅卿塵決定的人。
靜靜的思忖一會兒,蘇雲風果斷的吩咐道:「你拿本王的令牌速速回蘭陵,調動三軍的兵馬整裝待發,不過不可越界,隨時候命!」
一聽蘇雲風的命令,他吃了一驚。「王爺,情況如此的危急,您還是隨屬下一起回去,若是他北安王阻攔,怕也是沒有借口的和理由的!」
借口?理由!蘇雲風淡淡一笑,和軒轅卿塵講不了借口和理由,世間上武力雖然不是能解決一切,卻是不可缺少的最佳手段!
「讓本王的禁衛軍潛入北安。」這個決定,他不後悔!
大牢中,夜景瀾身上的毒素,毫無預警的又一次發作起來。這一次卻也是比以往還要嚴重,窒息的感覺不斷的朝著她襲來。
「叫北安王來!」她抑制不住痛楚,用力敲打著鐵門喊道。
「王妃,小人已經告知王爺了,可是王爺沒有任何的回話,所以請王妃您……」
冷汗濕透了衣衫,冷風一吹,黏貼在身上,冷的入骨。下面的話夜景瀾不用聽完,也知道是說什麼了,她不住的打顫。他知道,卻不放她出去!
握緊了拳頭,她咬住雙唇不再出聲。無痕……身子雖然疼痛難忍,夜景瀾嘴角的笑意有些慘然。用力的抱緊身子,她倒靠在牆壁上。
除了等,還是等,到最後就是看誰的耐心好!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鐵門外急促的腳步聲。
「把門打開!」外面人的吩咐著。
不是他的聲音?夜景瀾強行打起精神。
緊接著,響起乒乒乓乓打鬥的聲響,片刻,鐵門被打開。
蜷縮的身體,被人攬在懷裡。「媚奴!」來人見了她欣慰的喊著。
是他!看清楚眼前的人,「你、你怎麼來了?快走!」夜景瀾推著他。來的人,不是軒轅卿塵卻是蘇雲風,他不該在這裡出現的。
「還能走嗎?」蘇雲風溫和的一笑,將她扶起,「跟我走。」溫暖的手掌握住她的柔荑,讓她冷如調入冰窖中的身子彷彿有了一絲暖意。
跟我走……這一句差點讓她落淚。
最後一次任務,鬼宿也是這麼對她說了,她照做了,卻永遠的失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