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來,稍有不慎就會形跡敗露,她花在軒轅卿塵身上的功夫就會全數的浪費,太過於可惜,也不值得。
二來,冬之苑裡,河水刺骨的寒冷,她連水面都不像碰觸,該是天成形成的,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她不願意選擇這個方法,就是有命能活著游出去,恐怕也支撐不到找到大夫了吧。
她站在河邊,正盤算著出神,身後一聲提醒著她:「王妃小心。」
是無痕!他沒有和軒轅卿塵回去嗎?夜景瀾回眸掃了他一眼。「怎麼你還在這裡?」
「王爺回去看秋水,而我則是……」
「在這裡監視我,是嗎?」她笑著反問著,彎下腰看似隨意的,伸手入河水中要撩撥起。
「王妃,這裡的河水極寒,如果風寒入骨會傷及身體,請王妃保重。」他沒有上前阻止,只是恭敬的彎下腰來提醒著夜景瀾,一雙妙目卻時時的盯住她的一舉一動。
這麼嚴重?夜景瀾收回了手,卻還是忍不住嘲弄的說道:「我知道,我活著的意意義不就是要做秋水的藥引嗎,若是我出了什麼意外,他那裡你恐怕是不好交代了吧。」說著她小心翼翼的在結冰的地面上轉過身子。
「王妃何必要這麼說,其實王爺對你的心意誰都能看的明白,不是嗎?」無痕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有的時候,心裡的傷痕難以治癒,還請王妃見諒。」
卿塵在出發前,精神不佳,該是因為花媚奴的事情而煩心,只是在懸崖相處了一夜,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似乎開始變的微妙,其實這是好事還是禍事,現在不要說是當局者的軒轅了,就是他這個理應還清楚的旁觀者,也說不清道不明的無法確定。
他的心意?夜景瀾唇角勾起一絲微笑,人的心有的時候連自己都看不懂,何況對別人的心意,說不出做不出,更是感受不到。至於心裡的傷痕?是說她還是說軒轅卿塵?
「算了,就是再高明的大夫,通常也是能醫不自醫,無痕你又何必為他說好話。」輕歎一聲,她搖搖頭,隨意簪在髮髻上的簪子卻在不經意間滑落在河中。
「哎呀。」她低呼一聲,真準備去撿。
「王妃,一根髮簪而已,還是別要了,傷了身體不合算的。」這一次無痕閃身攔在她的面前。
「是啊,都是死物,還是留著我的身子去救個活人好了。」夜景瀾支起身子淡淡的說道。
「治好秋水是王爺唯一的夙願,王妃也該知道雲王爺送來的異草對秋水有很大的幫助,無痕在處理的時候,一定會小心翼翼的不會傷及王妃……」
「閉嘴!」她突然有些火了,難道他們都可以隨意的糟踐別人的性命嗎?「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什麼叫不會傷及我的性命,你們連孩子的性命都可以不顧,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就連小可你們都可以……」
一時激動,大量的血氣上湧,她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身子卻搖搖欲墜。
「小心啊!」無痕扶住了她。手指扣住夜景瀾的手腕處。
「放手!」夜景瀾極度厭惡的甩開他的手,「你們的手上沾染了我孩子和小可的血,不要碰我!」她摀住心口冷冷的說道,眼中的寒霜凝結。
「是,是我造次了,請王妃原諒。」一點也不在意她的舉動和眼神,卿塵什麼都沒有和她說,所以他和她之間的糾結將會越來越大,他漂亮的眼眸卻露出淡淡的笑意。「再一次的提醒王妃,想要逃離這裡難如登天,如果你有辦法讓卿塵准許你離開,也許王妃可以如願。」說著他眨眨眼睛,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對我這麼好?不過你不值得我去相信。」既然他都說白了,夜景瀾也不避諱什麼。
「我當然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他。」
「軒轅卿塵?」
「是,我聽說王妃很喜歡與他打賭,不如我們今天也來賭一次可好?」他興致勃勃的說著。
「賭什麼?」
「我賭王妃會心甘情願的救秋水,若是我輸了,我親自放王妃走。」
「若是你贏了,你還要什麼,你不會單單是要我救她這麼簡單吧。」
「上一次你欠我一件事情,若是我贏了,就當你欠我兩件事情,等到我提出的要你為我辦事的時候,你不能有任何的遲疑和違反,你看如何?」無痕在夜景瀾的臉上看見了他所期待的。
卿塵什麼都好,偏偏有的時候很無趣,他已經很久沒有折騰他,這一次他的手開始癢了。
冷風裡,他和夜景瀾相視一笑,每一個人都在心中盤算著自己的心事!
接下來的幾天裡,夜景瀾一直將自己關在房裡,連房門都沒有踏出一步,就是小言她也不見,她知道很快有人會將她的異常舉動報告給軒轅卿塵。
屋內的浴桶裡,裝著的是從冬之苑取來的河水,她不能堂而皇之的去取,只有到入夜的時候,偷偷弄來。
纖細的手指剛剛沒入水中。「靠,好冷啊!」她不禁小聲咒罵著皺起了眉頭,都在屋裡放了一段時間,水溫卻一點沒有降低,這到底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水?
沒有時間多想什麼,她站在浴桶旁邊,緩緩的解開衣帶,衣衫順著肌膚滑落在地,抬起玉足,她深吸一口氣,踏入浴桶中,水如寒冰刺骨,讓她全身都在顫抖,咬緊了齒關,她硬起心腸將整個身子沒入其中,一瞬間的冰冷徹骨的感受瀰漫全身。
好冷!不過冷了好,什麼樣的情感都不會再有!
想當初,她也曾在寒冬裡在冰冷的水中呆了幾個小時,都沒有什麼事情。而現在在小小的浴桶裡泡了一個多時辰,卻病的迷迷糊糊。
軒轅卿塵,知道我病了,你會不會回來看我?夜景瀾心裡很突兀的冒出這樣的想法,是燒糊塗了吧,居然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咳咳咳……」肺部抽痛,她用力的喘息著,卻還是有什麼堵在那裡。夜景瀾你賭了這一次,如果輸掉了,估計連小命都要沒有了吧?她有些自嘲的笑著,卻聽見了屋外熟悉的腳步聲。
「王妃是怎麼了?」軒轅卿塵急匆匆的推門而入,急躁的詢問小言。在王府他得到消息,說是花媚奴一夜之間發了高燒,整個人都燒的迷迷糊糊的。他連夜騎著墨駒孤身回到雪谷裡。
小言這丫頭,跪在地上早就哭的說不出話來,好好的一個人,只是一夜裡就病成那樣,她是專門伺候王妃的,現在王爺盛怒下,殺了她都有可能。
見問不出什麼,他一頭衝進夜景瀾的房裡。「媚奴!」他急切的喊著,伸手就要拉開帷帳。
「不要看我!」她低低的一聲,將頭埋在錦被中。
他拉開帷帳,只是見她小小的身子蜷縮一團,還把自己埋在錦被中,除去她一頭散落在外的秀髮在外,其他的都被裹的結結實實。
「快點拉開被子!」說著他俯下身子就要動手。
「不要,你滾,誰要你管!」被褥間傳來她沙啞的聲音,小手雖然無力去還是拚死命的攥住被子。
然而軒轅卿塵也不知道她到底如何,根本不敢用力的去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