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很快的,你就能動了,記住要趕緊告訴他我在哪裡,遲了可是不恭候大駕的!」說完她握緊了佩劍,毫不猶豫的朝著聽風谷走去。
呼吸著冷冷的空氣,她的心一點點的安定下來。
「沒用的東西!」軒轅卿塵一手掃落桌上的茶盅,厲聲呵斥道,神情一片森冷,隨即他高聲道:「備馬,隨本王去聽風谷!」
疾馳的馬上,策馬揚鞭,他如離弦的箭朝聽風谷衝去。花媚奴,你到底要將孤王折騰到什麼時候?薄唇抿起,妖異的瞳孔中,色澤暗沉,亦如這冷冷不見一絲光亮的黑夜。
還沒有接近聽風谷,淒厲駭人的哀嚎聲刺入他的耳膜著。糟糕,她看來是到了谷中的禁區!軒轅卿塵心中一急,將墨駒驅趕的更快。
花媚奴,你要給孤王好好的活著,若是出了任何的事情,就是到了地獄,孤王也要將你抓回到身邊!
不斷響起的狼嚎,一下下的抽打在他的心間。越接近谷中的禁地,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更加的濃烈,皚皚白雪上,觸目驚心的一片血色凝固,無聲的訴說這裡發生過多麼慘烈的事情。
軒轅卿塵大吃一驚,翻身下馬,腳步匆忙的跑了過去,地上橫七豎八的躺在幾隻狼的屍體,每一隻都目眥盡裂,身上數不盡的刀痕,劃破的皮毛下鮮血汩汩而出,融在雪地中,快速的凝固成暗黑色。
抬眼看去,一抹嬌小的身影站在雪地中,手中提劍,一動不動。在身旁篝火的映襯下,她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股隱隱的黑氣,騰著森冷寒厲的殺意,幽冷的目光注視著前方。
他心倏的放鬆,她沒事!
十多對暗綠的眼眸,齊刷刷的盯著她,卻半點不敢靠近,喉間低吼卻也不後退,雙方只是對峙著。
「媚奴!」軒轅卿塵衝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厲聲道:「你瘋了,竟然敢不聽孤王的命令私自來這裡!」
「你滾!」她猛然轉身,眼眸中的冷意如若是利刃,早就將軒轅卿塵扎的千瘡百孔、體無完膚。
軒轅卿塵心中的焦躁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一心跑來這裡,卻是這般的對待,他在看見她沒有事的時候,居然還很慶幸。
「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不好好的教訓你,你真的分不清誰才是你的主子!」如鐵鉗般的手掌,將她腰身攬住。逼近著她的臉,靈動的眸子裡是對他深深的恨意。
「你這個教訓我真的是記住了,今生都難以忘記!」她咬牙切齒的說著。
「你再說什麼?」她眼中的恨意濃烈到想要殺死他,讓他心沒來由的一疼。
「說什麼?你不明白嗎!」她嘴角的笑意淒楚,眼神望向一旁。
順著她的眼光,軒轅卿塵臉色一變。雪地中的如不是仔細的看去,真的很難分辨出地上那一堆是什麼。
撕成殘片的布料,支離破碎的骨架、骨架上剩餘的殘肉混著鮮血凍結在雪地中,腦骨上凌亂纏繞的黑色髮絲,在寒風中飛揚,如黑色的觸手般。
「這個是……」他轉頭看著夜景瀾,疑惑的問道。
夜景瀾嘲弄的一笑,眼淚順著臉頰落下,「王爺不認得小可了嗎?」
小可!他一愣,「她怎麼會在這裡?」夜景瀾找了一夜的丫頭,卻在聽風谷裡出現,而且還被狼撕咬成碎片。
怎麼會在這裡?夜景瀾一下子推開了他,「你問我,我該去問誰?」她朝後退著,走到那具殘骸的身邊,慢慢的跪了下來。手指輕柔的摸著那長長的黑髮,小聲的說道:「小可,我說過,不論去哪裡都要帶著你,現在你就和我回去,這裡太冷了。」她脫下斗篷,一點點的收起殘骸,將其包裹好,滾燙的淚一滴滴的落下。
小可,你跟著我,終究是害了你……再也沒有人噓寒問暖的和她說著話、再也沒有人徹夜不眠的照顧著她、再也沒有人教她做孩子的衣服、再也沒有人會如她一樣期望著腹中孩子的出世、再也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顫抖著身體,她將小可抱在懷裡,抑制不住的哭聲終於盡數的宣洩出來。
軒轅卿塵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聽著她哭著,一聲聲的將他的心攪亂。為什麼他會感到一絲難過?因為她的心在痛嗎?
俯下身子,他摟住她的肩頭,「媚奴。」他低低的一句,卻也不知道如何的安慰。
「你滾開。」她甩開他撫上肩頭的手,淚流滿面,卻咬著牙怒視著他,「難怪你不讓我去聽風谷,我總算是明白了原因,軒轅卿塵,你如何對我都可以,但是你卻將我身邊的親人一個個的奪走!現在你滿意嗎!」
「你說什麼都好,現在你必須和我孤王回去。」他臉色一變,就要上前拉住她。
「你敢!」夜景瀾低吼著,順手拿起身邊的劍就要對著他刺去。天旋地轉的眩暈襲來,讓她還沒有來及出手,身子一軟,人軟綿綿的倒下。
溫熱的液體在順著腿間緩緩流出,她最後的一眼,看見了軒轅卿塵吃驚的神情。苦澀的一笑,將手放在小腹上,怎麼,連你也要離開我嗎?
玉辰宮燈火通明。
屋內的人來來回回的快速走進走出,每一個人都皺起了眉頭,偶然會有幾聲淒厲的叫聲從裡面傳出。
軒轅卿塵如困獸一般在屋外等候著,赤紅的雙眸裡,有著深深的擔憂。
「王爺。」大夫戰戰兢兢的從屋裡跑出,見了他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半天沒有一句話。
「若是你們救不了她,就通通去死!」他怒吼著丟下一句話。
夜景瀾疼的滿頭冷汗,四肢抽搐著,纖細的手指無力的揪住身下的被褥,每一下的呼吸似乎都變成了最困難的事情。
她咬緊了唇,迫使自己盡量的不要發出痛苦的聲音。血絲順著唇角滲下,牙齒陷入唇中,將唇色咬的一片慘白。身體的疼痛是其次的,心此刻疼的宛如被利刃一點一點的剜去,每一下的跳動,都牽扯到生死的神經,小可、小可……她輾轉反覆間,不斷的在心中念著她的名字,手中還握著當初小可送給她的銀鎖,用力的攥在手中,指節泛白。
你期望它能帶給我和孩子平安,早知道會有今天,我寧願你一切無事!痛楚一陣陣的迸發,她幾乎是蜷縮著身子。
「王妃、王妃!」穩婆在耳邊喊著她。
她睜開眼睛,緊緊的盯著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幾個字:「孩子……」
最終,軒轅卿塵還是不顧阻攔的衝了進來,眼前的一幕讓他一怔。夜景瀾整個人彷彿被無形的釘子定在床榻上,臉色蒼白可怕到了極點,血濡濕了她身下的褥子。
「王爺,你還是……」大夫跪在他的腳下,身子如篩子一般抖著。
「說清楚,她究竟怎麼樣了?」他低沉著聲音將大夫一把拎起,逼視著他的臉厲聲問道。
「王妃、王妃原本身子就弱,加上情緒過於激動,而且勞累過度,這孩子是……」
「那她人呢?」軒轅卿塵緊接著問道。手中的力氣加大,捏緊了大夫的手腕。可憐那大夫,疼的滿頭大汗,卻不敢開口求饒。
「王妃的脈象很亂,一時間還找不到該怎麼醫治王妃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