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兒聽著自家小姐的話,只覺得小姐只怕這是撞傻了頭,還沒清醒吧!那被人休了的女子,都是德行有問題,會被世人看不起的。
更何況,還要未嫁先休,那更是受盡鄙夷的!別說相府容不下她,只怕連京城都容不下。小姐的想法簡直是駭人聽聞,驚世駭俗啊!
今天的小姐不對勁,太不對勁了,說起話來,一點都不像是小姐……
棗兒質疑的眼神在千寄瑤身上轉了又轉,可看來看去,眼前的人確實是小姐無疑,無語的揉了揉眼睛,暗自腹誹道,看來小姐真是被撞傻了頭,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吶。
不行不行,她要趕緊去把藥煎來給小姐服下,一定讓小姐趕緊清醒清醒才是……
相府,瓊花院。
雕欄玉砌,飛閣流水,滿園花色,處處流光溢彩,美輪美奐之景。
與千寄瑤偏院蕭瑟的庭院相比,一個天,一個地。
火盆裡燒著滿滿一堆金絲炭,烘得屋子暖融融的。
「夫人。」王嬤嬤推門而入,帶入了一絲冷風,吹得屋內紗帳輕擺了兩下。
躺在床榻上的二夫人江含蓮閉目養著神,只是鼻息「嗯」了一聲,示意她聽到了。
「夫人,你讓老奴找的人,老奴找著了!」王嬤嬤湊到床榻前,怎麼都掩蓋不住臉上的喜色。
「找著了?」江含蓮聞言,一下子睜開眼睛瞧著王嬤嬤,來了精神。
「人你可安排好了?」
王嬤嬤趕緊點頭,「都安排妥了,只等明天那小賤人出城了。」
「好好好。」江含蓮一連道了好幾個好,面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起來,「丟人現眼的東西,就該跟她娘親一樣,永遠當個賤人!」
「對,夫人說的是。」王嬤嬤配合著點頭,「那小賤人活著也是給咱們相府丟人,霸著咱們二姑娘的王妃位置這麼多年,呸!也不看看自個兒是個啥下三濫玩意兒。」
這話聽得江含蓮心裡十分舒暢,目光落在繡滿山茶花的紫檀屏風上,眼裡閃過滿滿的恨意,「那小賤人奪走王妃頭銜這麼多年,現在是時候該還給我的嫣兒了!」
「可不是。」王嬤嬤同仇敵愾的咬牙洩憤著,「善惡有報,老天爺可都看著吶,現在那小賤人也該替她娘還還債了!要不是襲白綰從中作梗,安寧王妃怎麼能是……唔!」
說到這裡,王嬤嬤猛的一下摀住嘴,把後面的話全吞回了肚子裡。
小心翼翼的掃了眼江含蓮,果然是滿臉霜寒,心知這是生氣的前兆啊,頓時暗叫不好。
她怎麼一下子就忘了夫人的禁忌了,居然說出大夫人「襲白綰」這三個字了……
一邊拿手拍著自己的嘴巴,一邊討好道:「夫人你看我這張嘴,又說到這些晦氣事兒了,該打該打!」
「行了。」江含蓮剜了王嬤嬤一眼,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嬤嬤去把那事兒辦好就是了,我想再睡會兒,你先出去吧。」
「誒誒。」王嬤嬤應了聲,趕緊退了出去。
閉上眼,江含蓮皺著眉頭躺了回去,腦子裡始終晃過「襲白綰」三個字,心裡怎麼都平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