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柳河剛吃完飯,周鵬就來了,還帶回了警局那邊的最新消息。
「王威自己都認了,還有人證,你的化驗單和照片也能當證據,稍晚的時候警|察再來找你做個筆錄,王威就只能等最後公審了。」周鵬說的很簡單,這一系列的程序他不大懂,警|察也沒給他細解釋,只讓他別擔心,壞人肯定不會放過。
「那王威會判刑嗎?」唐甜甜好奇地問道。
周鵬點頭,「一個小警|察說肯定會。他這屬於強|奸未遂,罪名成立的話要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也就是說,最多判三年。
「才三年啊,這麼少!」唐甜甜嘟著嘴埋怨道:「雖然是未遂,可是你看看他把柳河打的,額頭上紫了這麼大一塊兒,還有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呢。」
額頭上的傷是她自己撞的,柳河剛要和唐甜甜解釋,周鵬卻先開了口,「柳河剛醒,還是讓她多歇歇吧,說不準一會兒有人來問筆錄,先讓她睡一會兒。」
唐甜甜吐了吐舌頭,扶著柳河躺下來,還給她蓋好被子。周鵬似乎和唐甜甜有話要說,拉著她出去了。
柳河一個人躺在床上,一點兒睡意也沒有。左右也睡不著,她乾脆拿出手機,一條一條,一個字不落的翻看彭煜城發來的信息。
「安安,發生了什麼?」
「怎麼不接電話?」
「千萬不要有事。」
「我馬上就去救你。」
「……」
終於把所有的短信都看完,時間竟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從字裡行間,柳河能看出彭煜城有多著急。
雖然臉上、身上很多地方都疼,但是這一刻柳河卻覺得分外的滿足。那個男人時刻都在牽掛著她的安危。那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心裡滿滿裝的都是她,世上,恐怕在沒有比她更幸運的人了。
裂開的嘴角不自覺綻開一個清淺的笑容,就在這笑容綻到最大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她背對著病房門。以為是唐甜甜回來了,「你不用在醫院守著我,和周鵬一起回家吧,我估計明天也能出院了。」
身後的人停在床前,好半天都沒有聲響。不是唐甜甜,唐甜甜可不會這麼安靜。
難道是來問筆錄的警|察?柳河慢慢轉過身,還沒看清人臉。最先看到的是一抹軍綠,心裡頓時一暖。
「你回來了」,柳河想坐起身,纏著紗布的手剛支撐在雙上,身子就被彭煜城猛然抱住。
他抱的很緊。卻十分巧妙地避開了她身上傷到的部位,一點兒也沒有弄疼她。
他剛從家裡過來,洗了個戰鬥澡,換了身衣服,身上的味道讓柳河有些失神。
靜謐祥和的病房裡,他們靜靜相擁,很久。柳河甚至覺得抱著她的男人身子在微微的顫抖,她伸手輕輕地撫摸他的後背。最先打破寂靜,「煜城,我沒事。你別擔心我……」
話未說完,他的唇忽然落在她的唇上,把她要說的話全都堵了回去。他並沒有深入,只是兩唇相貼,慢慢的廝磨。
饒是這樣,他唇上的溫度。他深沉的氣息以及他近在咫尺的眉眼還是迷醉了柳河。她慢慢閉上眼睛,細細品味這不帶一絲情|欲。沒有一點兒貪念,只有疼惜和愛戀的親吻。
良久之後。他的唇才離開。他依舊抱著她,柔和又清冷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臉。
然後,粗糲的大手慢慢撫上去,輕輕的,慢慢的,一點一點,撫摸她受傷的地方。
手指撫過,他便在上面落下一吻,就好像這樣就能讓她的傷好起來似的。
神奇的是,柳河覺得,被他撫過、吻過的地方,好像真的不疼了。
終於,他的大手和唇逡巡過她臉上所有的傷處,並且確信一點兒也沒有落下之後,他才開口說話,「安安,再也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柳河點頭,她信他。這次只是意外,誰都沒想到王威會突然這麼做。
「你都知道了?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柳河用裹著紗布的手輕輕摩挲彭煜城粗壯的手臂,想要以此來緩解他緊繃的情緒,「我都給你發信息說我沒事了,怎麼還是回來了?你不是在訓練,部隊能給你假嗎?」
他擔心她,她又何嘗不擔心他。上次已經錯過一次機會,雖然最後知道即使不去參加選拔他也能去。可是,這次不一樣啊,若是再有什麼差池,難保不會有變故啊。
彭煜城抱著柳河往裡面挪了挪,然後脫掉軍裝上衣,也爬上床,把她整個人摟在懷裡,「我回來看媳婦,怎麼會不給假?」他說的輕輕巧巧,卻不想再說下去,「睡一會兒,我累了。」
從昨晚到現在,幾乎沒有合眼,而且一路奔波,光部隊的路障就闖了好幾個,差一點兒讓自己人崩了,他的身體早已經是超負荷在工作。
柳河閉上眼睛,原本沒什麼睡意的,可是有他在身邊,她竟然安安穩穩的睡著了。
他們是被人叫醒的,柳河睜開眼睛,就看到護|士帶著一個小警|察站在床頭。
那警|察年紀不多大,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五官不多精緻,卻十分白淨,看上去很舒服。只是她覺得小警|察看著彭煜城的目光,特別的怪異。憤怒裡夾雜著埋怨,埋怨中又帶著不滿,甚是複雜。
「柳河是吧,我叫申信,來給你做一份筆錄。」小警|察給柳河敬了個禮,兀自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彭煜城自然也發現他來了,卻沒打算起身,也沒打算讓柳河起來。柳河輕輕推了推他,「我和警|察同志說幾句話。說完再睡。」
彭煜城不撒手,一手攬著柳河的腰,側頭對端坐的申信道:「問吧。」
說完,他又轉過頭,把臉深深的埋進柳河的頸窩。還深深的嗅了嗅。
柳河原本就羞紅的臉更紅了幾分,都不敢直視小警|察。
申信撇了撇嘴,心裡憤憤道一聲「不要臉」。
原本這件事應該找警局裡的女警來問受害人,可是申信闖了禍,雖然知道早晚都得被發現,早晚都得挨處分。可早一刻不如晚一刻,晚一刻不如躲一刻,所以他搶了師姐的差事,屁顛顛的過來了。
「咳咳」,申信清了清嗓子。問道:「姓名?」
雖然都已經知道,但是例行問話還是要做的。申信拿起筆正準備記錄,就聽到一個冷冷的男聲回道:「問有營養的!」
申信憤憤抬頭,怒視彭煜城。什麼是有營養的?例行問話,按規定這些基本資料是必須問的,一個只會動手的傻大兵懂什麼?
彭煜城側頭睨了申信一眼,好似猜到了他的心思,那目光。都能把人凍成冰塊兒。
申信絕不承認自己慫了,又清了清嗓子,「我先寫上。一會兒你再看看哪裡不對。」
唰唰唰,幾筆把柳河的基本資料填好,問和案子相關的問題,「說一說案件發生的時間、地點、經過,你和嫌疑人王威的關係。」
「連這個都不知道,你們警|察是幹什麼吃的?」彭煜城再次開口。他都捨不得多問一句,憑什麼讓這臭小子問。那麼痛苦的回憶。他怎麼忍心讓他的小姑娘在回想一次,「巷子裡有監控。不清楚自己去看!」
申信差一點兒背過氣去,他當警|察時間不長,卻也遇到過不少奇葩,像這麼奇的葩他還真是第一次遇到。若不是穿著這身制服,若不是,若不是自己身手稍微差了那麼一點點,他真想把躺在床上的男人拉出去暴打一頓。
半個小時後,申信耷拉著腦袋從病房裡走出來,筆錄做的很詳細,受害人也簽了字,可是他心裡很不爽。因為,筆錄上的內容,都是他自問自答,受害人從始至終什麼都沒說。
「你幹嘛這樣?我應該配合辦案的。」申信走了,柳河推了推彭煜城,有些不滿的道。
她知道在外人面前要給彭煜城留面子,所以他和小警|察對著干的時候她也只稍稍勸和了幾句,現在人走了,她可是要秋後算賬的。
彭煜城握住她作怪的手,放在唇上隔著紗布親了親,「煩,繼續睡覺。」
某人合眼,不出兩分鐘便睡著了。柳河無奈歎息,嘴角的笑容卻越來越大,也合上眼睛,進入夢鄉。
第二天柳河就出院了,唐甜甜替她請了假。她這邊知道實情的人不多,但是王威那邊,畢竟他已經被刑事拘留,校方已經知情,同學之間也有了猜測。柳河還是比較擔心這件事外傳的,畢竟王威也是濱城人,這件事可能比視頻的事情更容易傳到爸媽那裡,她可不想讓他們擔心。
彭煜城自然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對她道:「你不用出庭,傷好後回學校好好上課,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
她不知道他要怎麼做,總之這件事就像一塊小石頭打在水面上,石頭只蹦躂了一下,便鑽進了水裡,激起的水花也很快消失,水面再次恢復平靜。
彭煜城在家陪著柳河待了三天,他是打算等柳河的傷全好了再回部隊請罪,不成想第四天的時候,家裡突然闖進五六個壯碩的漢子,合力把彭煜城綁走了。
柳河急的不行,正要報警,彭煜城的短信就過來了,「沒事,是我戰友,請我回部隊的。」
當真是請,和犯了錯誤,被請去警局喝茶的請,是一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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