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您不答應跟我們回去,我們就不起來!」
慕容槐又說。他剛剛說完,所有的人也跟著說:「皇后娘娘,您不答應跟我們回去,我們就不起來!」
「是啊,皇后,皇上需要您,國家需要您。您就跟我們回去吧。」
一直沒有開口的桑魅也在這時說道。
莫蘇蘇為難了。想了許久,她終於點了點頭。
可她不曉得的是,這一幕被壓在一旁的南宮允看見了。他死死的盯著莫蘇蘇,見她終於點了點頭,眼眸中閃過一絲超乎尋常的恨意。
卓清和莫蘇蘇如今自然注意不到他。卓清聽見莫蘇蘇答應跟自己回去,高興壞了。急忙吩咐大家起身,又準備馬車帶著眾人向鳳城走去。
莫蘇蘇無奈之下,只得跟卓清乘坐一輛馬車,但她卻並不理她,而是瞇著眼睛裝睡。卓清自顧自的高興,也不在意。獨自一個人坐在馬車裡樂呵。
趕了半天路,到了天黑的時候,找到了一處客棧。
衛虎將一切安頓好,莫蘇蘇居然發現,竟然將她和卓清安排在一個房間。想起新婚之夜,他們竟然鬧了那樣一出,心裡不由的又生起氣來,想要重新再要一個房間,不願跟卓清同住,可看到外面黑壓壓的士兵的時候,她還是決定算了。他不想讓他們有任何的誤會。
眾人吃了飯,莫蘇蘇並無半點不高興的向衛虎為自己和卓清的房間裡走去。桑魅和衛虎還有一干士兵都眼巴巴的看著,見莫蘇蘇並沒有想像中的發怒或者生氣的重新要開一間房間。都不由的高興了起來。
卓清自然更是高興,心中早就想要馬上回房間去找莫蘇蘇。可畢竟是一國之主,不好顯得如此急切,便又和眾人多喝了幾杯酒,這才推脫不勝酒力早早的回房去了。可眾人可都瞧見,那一向沉穩的皇上,今日去往客棧房間的腳步似乎有些倉促。
眾人不由的憋著笑,即便是桑魅和衛虎也不敢肆意的笑出來。開玩笑,他們想要笑的人,那可是皇上!皇上誰敢笑?
可……哈哈哈哈哈哈……他們在心裡已經笑翻了天。
卓清極力忍著想要跑起來的衝動,可腳步卻洩露了他心裡的秘密。終於能和莫蘇蘇在此地補一個洞房,這怎能不叫他高興呢。
可進了房間,他傻眼了,莫蘇蘇正愜意的在床上躺著,而地上卻鋪著一床鋪蓋。
啊,沒有搞錯吧?居然……
卓清驚呆了,剛剛在腦中意淫的那些美好的片段,頓時在這一刻畫上了句號。他居然有些結巴的問:「惡女,你這是何意?」
「沒看見嗎?你睡地鋪,我睡床!」
莫蘇蘇眼睛都懶得睜開的說道。
「什麼?你居然讓一個皇上打地鋪?這……這要是傳出去……」
「那你就不要傳出去好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莫蘇蘇打斷。
卓清還沒有消化,莫蘇蘇又說:「卓清,你不要高興的太早。讓你睡地鋪是給你面子,否則,我馬上就出去!」
「好,好,好!我睡地鋪,我睡地鋪還不成嗎?」
卓清可不想讓他的一眾手下看自己的笑話,而且,好不容易令莫蘇蘇答應跟自己回去了。他可不想前功盡棄。只好無奈的答應了。
莫蘇蘇見他答應了,便也不再說話,而是閉了眼打算睡去。可她等了半天,只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卻聽不見卓清躺下的聲音,不由的睜了眼。
這一睜,不由的大聲罵道:「好你個妖孽男,你臭不要臉!」
原來,卓清居然一絲不苟赤條條的站在她的面前。莫蘇蘇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無恥。
「惡女,你不要如此污蔑我好不好,一來,我是你的夫君,竟然是夫君,在你面前脫衣服就不算是臭不要臉。二來,是你讓我睡在這裡的,難不成睡覺不脫衣服,穿著衣服睡呀?」
卓清沒有絲毫難為情的說。
「那你也不能脫光呀!」
莫蘇蘇閉著眼睛叫道。
「我自幼就喜歡裸睡,穿著衣服睡不著。難到你想看到我明日一早掛著兩個黑眼圈出去嗎?那那些侍衛們會怎樣想?」
卓清抹著下巴做沉思狀。
「好了,好了,你想怎樣就怎樣!」
莫蘇蘇被他的無賴模樣弄的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只要認輸。將身子側過去,背著她睡了。
卓清卻在她身後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微笑,將燭火熄了,這才躺下。
可他卻全無睡意,就著黯淡的月光,他枕著自己的胳膊看和背對著自己的莫蘇蘇。他多想在此刻將她摟在懷裡,可……想到自己對她的傷害,他不由的有些痛恨自己,當初傷她那麼深,如今想要讓她原諒自己又怎麼可能如此容易。不過,總算她肯跟自己回去了。即便是如今這樣,看著她的背影,那也是好的。起碼,他現在離她是如此近。
莫蘇蘇背對著卓清,其實也睡不著,想起和他一起經歷的種種,兵符的可怕,古墓的驚險,怪物的嗜血,路途的艱辛,在漳州的委屈,和跟卓肅的對壘。無一不是有著深刻記憶的回憶。如刀刻在心上一般,只要靜下來就會想起。
後來的那些傷害,她總是怕想起,總是努力克制自己,在每次要想起的時候,將剛剛萌芽的回憶壓回去。那段傷痛太痛,痛的她不敢去回憶。麗妃的死,莫賢的死。如一把把刀子一般直直的刺進心裡。每一次想起,都猶如剜心一般的痛徹心扉。
想著想著,她的呼吸變的粗重,鼻中也彷彿堵了東西,呼吸也變的不暢通了起來。
「對不起!」
卓清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傳了過來,在黑黑的夜裡顯得是那樣的突兀。
他曉得她想起了那些事情,及時的對她說對不起。
可這句話卻向是一個引子一般,將莫蘇蘇心中的委屈盡數的勾了出來。她不由的哭的更大聲了。她說:「卓清,我恨你!我永遠恨你!」
「我曉得!我也一樣,也很我自己!蘇蘇,我曉得我說什麼都彌補不了我對你所做的。可我還是請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以後絕不再犯!」
卓清的聲音很清,卻很堅決。莫蘇蘇漸漸止住了哭上。不管她相不相信他的話,那些傷痛已經發生,永遠也不能重新來過了。她如今再去指責他又有什麼用?
空氣彷彿凝滯了一般,莫蘇蘇也在這樣的氛圍中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她太累了。
卓清也一樣,這幾日長途跋涉,歷盡艱辛。剛到瀘州又打了一仗,早就疲憊不堪。於是沒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可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他們剛剛睡著沒多久,就聽見一聲聲的打鬥聲傳了過來。
卓清第一個警醒,慌忙穿上衣服便跑了出去。莫蘇蘇隨後也跟了出來。
這才發現,南宮允竟然正在和衛虎打鬥在一起。旁邊一眾侍衛已經將南宮允團團圍住。
而他如今也已經被逼到牆角。莫蘇蘇看向南宮允,只見他兩眼血紅,在一眾打著火把的侍衛的團團包圍中,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嗜血的眸子緊緊盯著自己手中的劍。
南宮允的眼睛裡,現在只看得見衛虎,至於那些侍衛,不擋他的道,他也不去理會。可只要擋在他面前的人,他便如修羅一般肆意殺戮。將一眾侍衛殺死了許多。
那些侍衛這人就像瘋了一般,竟然有幾個扔了兵器跑了。衛虎見自己的侍衛們都扔了兵器跑了。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譏誚的冷笑。拉開了架勢跟南宮允打了起來。
誰知而那些侍衛,很快就去而復返。還帶來了很多的人。不止很多。是很很多。多到把整個院子都圍的水洩不通。
莫蘇蘇和卓清站在房簷下看著這一幕。並不上前。她倒要看看,這個南宮允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已經被侍衛團團圍住。而他如今也殺紅了眼,只顧揮舞著大刀和眾人打著。似乎是一具沒有直覺的機器一樣。
莫蘇蘇的腦中突然閃現出南宮允一身黑衣,和兵符纏鬥的樣子。如一尊神邸那般高貴,她生日那天,他送她禮物時的樣子,如此丰神俊朗。冷酷傲慢。他將她劫持,對她說,『朕要你做朕的皇后!』霸道冷清的樣子。這個人,不管他如何的壞,可如今,在如此眾多的侍衛的包圍中,如一頭發怒的獅子。他已然渾身是血。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助與可憐!莫蘇蘇突然間心軟了。
她一個箭步衝了下去,對那些將南宮允團團圍住的侍衛說:「住手!」
打鬥聲戛然而止,眾人都呆呆的看向她。
包括南宮允,他拿著一把大刀,刀刃上滴著血,他滿臉是血,渾身也是血。看起來淒慘又恐怖。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她說:「放下刀吧。南宮允,其實不做皇帝,你也一樣可以活的很瀟灑。到時候,我們會在辰國給你修建一座府邸。讓你衣食無憂過一輩子。這樣不好嗎?為何你非要選擇這樣的一條路?」
「你們?哈哈哈哈啊哈哈……你們?哈哈哈哈哈……衣食無憂?莫蘇蘇。你曉得嗎?在我的心裡,你一直都是我的?你和他說我們?除非你答應我,嫁給我,除非你嫁給我,我便放下刀,否則休想!來呀!來呀!殺了我呀!殺了我呀!」
南宮允已然聽不進任何勸阻,瘋了一般喊道。
不知何時,卓清的身邊為了一圈弓箭手。卓清一揮手。弓箭手搭弓射箭。莫蘇蘇聽見響聲,愕然回頭,見那些箭就要射向南宮允,她想也沒想就撲了上去。無數的箭雨射向莫蘇蘇。衛虎第一個反應過來,猛撲上去,用劍擋開了許多箭,其它人也在同時向莫蘇蘇撲去,可瞬息之間,瞬息之間,瞬息那該又多快?莫蘇蘇依舊倒在了地上。她的背上插著無根箭!
「莫蘇蘇。你為何如此傻?你為何要救我?」
南宮允在此時,突然像是清醒了過來一般,他扔掉大刀,將莫蘇蘇快要倒下去的身子扶了起來。
而這時,卓清已經趕到。
「惡女,你為何要這樣做?惡女!」
莫蘇蘇艱難的睜開眼睛,她感覺好疼,好疼。她不想就這樣死了,可……真的好疼!
「卓清,饒……饒了他吧!他……他如今……如今已經……已經……」
話沒有說完,莫蘇蘇頭一歪便沒了聲息!
「蘇蘇……」
「蘇蘇……」
「皇后……」
無數的聲音傳來。一片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