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蘇蘇剛回到芙蓉苑,就聽到許多侍衛在巡邏的聲音。
看來,南宮允已經開始行動了。死了親娘,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必須盡快幫助卓冉逃出燕京。
冰冰在門口張望了一下,只看見黑壓壓的一群侍衛隊列整齊的來回巡邏。整個後宮陷入一種緊張的氛圍之中。
沒多多久,有聽見有些後宮門口來了個太監,尖聲尖氣的說:「莫小姐,皇上有命,後宮所有妃嬪和宮女太監去太皇太后寢宮集合。
冰冰緊張的問莫蘇蘇:「小姐,您說夫之如今會在哪裡?他若還是在宮中,那……」
「噓……小心隔牆有耳。」
莫蘇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指了指外面。清婉就是南宮允的人,雖然她現在跟了自己,可難保不會去皇上哪裡告狀。
冰冰點了點頭,又緊張的咬著下嘴唇。
莫蘇蘇定了定心神,說道:「走吧。隨機應變。」
說著走了出去。清婉和一眾宮女太監跟在她身後。莫蘇蘇一邊走一邊不由的暗自慶幸,也多虧了自己的病已然全好。雖然夫子這幾天的行蹤自己也不曉得,可他難保還在後宮中呆著。若是抓不到還好,若是抓到了他,自己到時候就做偽證,說他在給自己診治。
想到這裡,她不由的又在心裡埋怨起了夫子,如此大的行動卻不告訴自己,若是告訴她了,起碼她也可以幫忙。可他卻偏偏連一絲蛛絲馬跡都不露。他是怕連累自己吧。
他總是這樣,為別人著想的多,卻從來都不為自己著想,如今他也不曉得躲在哪裡。若是出了宮還好說,若是沒有出宮,那,豈不是很危險?
懷著這樣的情緒,莫蘇蘇忐忑不安的來到了太后的寢宮。她到的時候,太后的正殿裡已經黑壓壓的站滿了人。
太皇太后坐在上位,那些太妃們一流排兒的坐在她的下首。若不是親眼所見,莫蘇蘇簡直都不敢相信,原來已故皇帝的後宮竟然有如此多的妃子。整個大殿少說也有兩百多平米吧,光這些太妃們都已經佔了一半的地方。
莫蘇蘇和冰冰清婉剛剛踏進屋子,太皇太后就說道:「辰國皇后,過來老身身邊坐,你來我天瑞國做客,卻遇到這樣的事情,老身真是過意不去。」
莫蘇蘇剛要說話,一看太皇太后的眼色,頓時改了口,說道:「太皇太后不必客氣,宮中死了人,必然是要徹查一番的。既然我是客人,便要客隨主便,再說了,出了如此大的命案,住在後宮裡的我也是脫不了干係的。來這裡坐片刻,便能洗清自己的嫌疑,有何樂而不為呢?」
「呵呵,辰國皇后能如此想,老身深感欣慰。」太皇太后又說道。
莫蘇蘇禮貌頷首,這才走到太皇太后的身邊坐下。她剛剛原本是想說,太皇太后,你怎地有如此稱呼蘇蘇,我原本就是您的外孫女,你叫我蘇蘇就好。可一看太皇太后的眼色,便知曉,如今在這大殿之上可是有許多難纏的主兒,萬一她們合起火來誣陷莫蘇蘇,那到時候事情可就不容易收場了。因此太皇太后才演出了剛才那樣一幕。
想到這裡,莫蘇蘇不由的向太皇太后投去感激的一瞥。
也不曉得是不是太皇太后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幾日這番景象令那些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太妃們收斂了脾性。總之,大殿之上的人雖多,可除了莫蘇蘇和太皇太后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別人的。
直到莫蘇蘇坐下,看向大殿之上跪著的一眾人等,半個大殿黑壓壓的跪了一地,都是宮女和太監。她的目光將跪著的每個人都掃視了一遍,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由的舒了一口氣。看來他已經出宮裡了。即便是沒有出宮也應該是躲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時,一個太監的聲音傳了過來:「皇上駕到……」
隨著這一聲通傳,南宮允陰沉著臉走了進來。那些太監宮女原本都跪著,太妃們又都是南宮允的長輩,因此整個大殿之上,只有站在莫蘇蘇身邊的清婉和冰冰跪了下去,行了參拜之禮。
南宮允這時,盯著冰冰看了許久。這才說道:「既然是宮女,便和他們跪在一處吧!」
「……」
莫蘇蘇沒想到南宮允竟然如此對待冰冰和清婉,不由的想要說話。冰冰卻衝她使了個眼色。急忙起身去了那些宮女們跪著的地方跪著了。
南宮允將眾人一一掃過一遍,略帶血色的眸子裡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將眾人看的不由都身子一縮。他這才冷冷說道:「朕的母妃,當朝太后,今日死在她自己修建的佛堂裡,想必大家都曉得了吧。身為她的兒子,朕是一國之主,卻連自己的母妃都保護不了,令朕痛心疾首。可如今母妃既然已經去了,朕這個做兒子的,是定然要找出兇手為她老人家報仇的。今日將你們都聚在一處,為的就是這件事。你們應該也是曉得朕的手段的。若是你們其中某一個人做的,趁早站出來。如若不然,被朕查出來。便是株連九族!」
說完,她冷冷的又將眾人巡視了一便,見所有的人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可就是沒有人主動站出來。
他接著又說:「既然如此,那朕就要開始查了,若查出來,你們可別怪朕手段狠毒!」
頓了一頓,他接著說:「你們中,誰曾經和我母妃有過口角之爭的,都給朕站出來。」
此話一問出口,頓時驚起千層浪。太妃中間許多人都坐不住了,可又不甘心就這樣站出去。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直到南宮允露出一絲不耐的神情,一個膽小的太妃這才戰戰兢兢的站了出來說道:「我曾經在御花園為了賞花和太后又過爭執,可那時,全因年……」
「站出來。」
南宮允冷冷說道,看也不看那個太妃一眼。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直到站在南宮允面前的人有二十幾個之多的時候,太妃的隊伍裡才沒有了動靜。
南宮允圍著她們慢慢的轉了兩圈,這才問道:「兇手是不是在你們之中呢?都跟我母妃有過口角之爭,如今見我母妃當上了太后,心中不服,便想辦法將她害死,你們是不是這樣想的?」
他的聲音甚是狠戾,將一眾太妃嚇得渾身發抖,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有一個太妃已然暈倒在地。
眾侍衛急忙將她拖了下去。
安靜,極其的安靜,安靜的令人無法控制的打冷顫。片刻,終於有一個太妃哭出了聲,開始只是小聲的抽泣,到了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大聲的哭了起來,一便哭一便說:「你殺我吧,你殺了我吧。我曉得,即便你今日不殺我們,如今曉得我們曾經為難過你的母妃,日後也不會放過我們的。你父皇在世的時候,你也未曾把我們放在眼裡,如今當了皇上,怕是更不必說了!……」
「放肆!」
南宮允大喝一聲。那個太妃的聲音戛然而止。南宮允接著說:「後宮之爭,朕從來也不曾將這些放在眼裡,也只有你們這些女人,才會小肚雞腸計較這些,若你們不曾因為和我母妃爭寵而吵架,又因何會心中害怕?今日站在這裡的,若不是兇手,過了今日,朕照樣尊你們一聲太妃。可若被朕查出些什麼,你們就等著凌遲處死吧!」
這一番話,又將那些個太妃嚇的半死,個個都哭了起來。在深宮之中呆了半輩子,誰能說自己是完完全全的清白呢?原本就膽戰心驚,被南宮允這一嚇。那兒有不哭的。
「皇上,你夠了!」
這時,太皇太后一敲手中的枴杖說道。
南宮允愕然回頭,看向自己的皇奶奶。
太皇太后繼續說道:「她們是有錯,可都是些小錯,如今你做了皇帝,就是借給她們一個膽子子,她們也不敢暗害你的母妃。因為她們的日後還要靠著你呢!」
太皇太后的話音未落,那些個太妃已然跪倒在地,連聲應道:「是啊,皇上,我們真的是冤枉的。以前年輕的時候做過些錯事,可那時都是迫不得已啊。皇上只有一個,可後宮之中卻有如此多的女人,我們只是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而已。可皇上登基以來,我們也曉得自己根本沒有希望了。每日裡想的,都是如何能巴結的了太后,也好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一些。根本不會再存害人之心啊。求皇上明鑒啊!」
她們哭的悲切,也令南宮允心中改變了想法。於是冷冷說道:「你們回去坐著吧。朕暫時先繞過你們,若是在這些個下人中問出個什麼來,她們是誰的奴才,一問便知。兇手若是他們中的,那到時候,朕一樣不會繞過你們!"
太妃們戰戰兢兢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坐了下去。南宮允又將目光看像跪著的一種宮女太監。
片刻,他冷冷說道:「你們之中會武功的都給朕站出來!」
莫蘇蘇心頭一驚,怪不得他剛剛看冰冰的眼神怪怪的。原來,他已經懷疑起了冰冰。
莫蘇蘇剛要說話,卻被太皇太后按住了手背。冰冰是她賜給莫蘇蘇的,自然曉得冰冰的為人,沒有主人的命令,死士是不會輕舉妄動的。要說冰冰是兇手,還不如直接說莫蘇蘇是兇手。
南宮允自然是不會懷疑到莫蘇蘇的頭上,可其它人可就不那麼想了。若莫蘇蘇沉不住氣,很有可能槍打出頭鳥。反倒對自己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