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暈,就暈了好幾日。南宮允得到消息以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衣不解帶的在莫蘇蘇的床前照顧了幾日。可依舊不見好轉。
他又問過這一次給她診病的霍大夫,只說是風寒未好友迎了風。吃幾幅藥就好了。可事情卻不是這樣。躺在床上的莫蘇蘇就如同死人一般,沒有任何知覺。眼看著一天比一天憔悴,南宮允一籌莫展。他將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請了來,可一連幾日,莫蘇蘇還是沒有起色。
太皇太后聽聞莫蘇病了,也是一日幾趟的來這裡看望。莫清輝也來過幾次。人人都眉頭深鎖,不曉得這究竟是得了什麼怪病。
南宮允都要愁死了。
轉眼,已經過去了七天。這一夜,他一直陪在莫蘇蘇的身邊,坐在她的床邊一邊看書。守著她。心內甚是焦急。
這時已是子時,屋外這時傳來一聲通傳:「稟皇上,丞相大人求見。」
莫清輝!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南宮允心中疑惑,卻還是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書,說道:「喧。」
「是!」
太監的回應剛落。莫清輝就走了進來。跪拜行禮以後說道:「皇上,老臣帶了個神醫過來。聽聞,他最擅長的就是疑難雜症。您看能否命他給小女醫治?」
「神醫?」
南宮允心內有些疑惑,不過,也不及多想,只要能救蘇蘇的病,先叫進來再說。
便說:「快傳!」
「是。」
莫清輝起身,對著門口招了一下手。門口便走進來一個提著藥箱的男子,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名女子。男子身材碩長,青衣布衫,長的很是清瘦。一張臉被頭髮遮去大半,令人看不真切,女子一身綠衣,低著頭,跟在男子身後,想必是丫頭。
兩人進門便拜。南宮允淡淡說道:「免了,聽莫丞相說你是神醫,那快去給莫小姐診治診治吧。」
那人低頭不語,提著藥箱便走到了莫蘇蘇的床邊。
女子將一根紅絲線綁在莫蘇蘇的脈搏之上。那神醫把了一會兒脈,眉頭皺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又在房間裡四下了張望了片刻,終於看見那一盆開的正艷的海棠。
他默默走過去,將那花兒摘下一朵放在鼻子上聞了聞,這才說道:「小姐這是中毒的症狀,並非傷寒。」
「什麼?中毒?你是說這花?」
那神醫點了點頭又說:「原本這海棠花是沒有香味的,可如今卻是滿屋香味。治療傷寒的藥裡原本就有黃連,和梔子,家豬膽效果最好。可若是加了豬肉,卻是相剋的。可以令人中毒卻難以查出。而這海棠花上的香味,是一種催情散,可以加速血液流通。想必也是有人刻意弄上去的。可以加速散發毒性的蔓延。以至於蘇小姐才會如此嚴重。」
「原來如此!清婉,這花是誰送來的?」
一直守在屋內的清婉急忙跪下回答:「回皇上,是皇后娘娘!」
「果真是這個惡毒的女人!來人!」
南宮允聽完,頓時喊道。
「是,皇上。」
門口守門的太監急忙跑了進來。
「把皇后給朕請到這裡來!」
「是!」
太監領命而去。
南宮允又轉頭問那神醫:「神醫,可有辦法救莫小姐一命?」
神醫點了點頭說道:「煩請皇上先將這花挪出去。」
「嗯,來人,將這花弄出去!」南宮允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吩咐道。
「是。」眾人七手八腳的將那花抬了出去。卻見神醫從藥箱裡拿出一個針包,他抽出一根來,長長的針在燭光的照耀寫閃著灼灼的光。
神醫將針扎進莫蘇蘇的人中穴,百會穴,和扶風穴,四間穴……等穴位。莫蘇蘇幽幽的醒了過來。繼而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來!
「醒了,醒了,蘇蘇,你終於醒了!」
莫清輝見蘇甦醒了過來高興的說。
莫蘇蘇睜眼,叫了一聲爹爹,再轉過頭,卻看見另外一個人。這個人看起來似乎很陌生。臉半隱在披散著的頭髮裡,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頹喪,見自己看他,急忙轉過頭去。
可莫蘇蘇卻已然曉得了他是誰。心裡不由的咯登了一下。若是被南宮允曉得了他的身份,那可是不得了的事。她急忙又向南宮允所在的地方看過去。
他此刻正在看著自己,雖然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川臉上並無表情,可眼神裡流露出的關切卻是隱藏不住的。
莫蘇蘇不由的轉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這個人,就算對她再好,也休想打動她的心。
她此刻擔心的是眼前這個人的安危。
「爹爹,女兒給你添麻煩了!」
莫蘇蘇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神醫,這才對莫清輝說。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這幾日可把大家給極壞了。趕快去個人給太皇太后報個信兒。省的她老人家擔心,你可不曉得,她這幾日沒日都來看過好幾次。」
南宮允聽莫清輝如此說,便吩咐下去:「小安子,去告訴太后一聲,就說莫小姐醒了。」
話剛傳下去。劉玲娥就到了。
門口太監尖利的嗓音隨著一陣微風傳了進來。「皇后娘娘駕到。」
莫蘇蘇茫然的看向門口處,她不明白這麼晚了,為何要將劉玲娥喚來?不過,看南宮允的臉色,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莫非……
莫蘇蘇一臉狐疑。可走進來的劉玲娥卻似乎清楚的很。見莫蘇甦醒了,原本平靜的臉色竟然起了一絲波瀾,隨即便隱沒在那張楚楚可憐的臉上。
接著她盈盈一拜,口中說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未等南宮允回答,便站了起來又說:「原來是姐姐醒了。怪不得皇上喚臣妾深夜前來。姐姐感覺身子可好?」
語氣中甚是歡快。腳步也向莫蘇蘇那邊邁了過去,看起來很是替莫蘇蘇高興。
莫蘇蘇也笑著應道:「是醒了,也不曉得怎麼了,突然就暈了。」說著便將手扶上額頭。直到現在,她還感覺有些暈暈的餓。
南宮允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並不說話。
那劉玲娥又說:「姐姐,你可不曉得,你這一暈,可把我們嚇的不輕。已經整整七天了。妹妹生怕姐姐……」
說著竟然拿帕子抹起了眼淚。順道還瞄了一下整個屋子。她發現自己放在屋中的海棠花不見了,便又問道:「怎麼,姐姐不喜歡玲娥送的海棠嗎?那明日玲娥便再給姐姐送……」
「夠了!」
南宮允的聲音將劉玲娥的聲音打斷。他一指神醫命令道:「把你剛剛跟朕說的話再說一遍。」
莫蘇蘇疑惑的看向南宮允,她剛剛清醒,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卻見那神醫抱了抱拳,接著說道:「海棠是沒有香味的。莫小姐那日可曾聞過皇后送來的海棠?那花上,是否有著濃烈的香味?」
他這一說,莫蘇蘇想起來了。點了點頭說道:「我還說呢,這香味怎地這麼刺鼻。莫非……」
她的心念一動,可隨即又搖了搖頭說:「不可能吧,玲娥怎麼會害我呢?」
「是啊,姐姐,你可要替玲娥做主,玲娥也不曉得那花為何有香氣。玲娥只是想放一盆花在姐姐房間裡,姐姐的心情就會好很多,根本沒有想那麼多……」
那劉玲娥哭著說道。
「來人,傳霍太醫。」
南宮允並不看她,只是冷冷說道。
「傳霍太醫!」
屋外太監重複喊著:「傳霍太醫!」
不一會兒,霍太醫就提著藥箱顛顛的跑了來,可他一進屋子,見了這陣勢,似乎明白了什麼。『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邊磕頭一邊高呼:「微臣給皇上請安。」
「霍太醫,你好大的膽子!」
南宮允突然一拍桌子,大聲喝道。這一聲,嚇的那霍太醫直接癱倒在地。口中不住喊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霍太醫,皇上問你話,可要仔細回答了。說錯了話,可要小心你的腦袋。」
這時,劉玲娥卻插話道。
南宮允忽的轉頭看向她,眸子中的森冷將她嚇的身子一縮。
「皇后,朕不讓你說話的時候,你最好把嘴閉上。等下再找你算賬!」
南宮允的話裡充滿著威脅的意味。劉玲娥曉得他不是危言聳聽。嚇的不再說話,卻把個眼睛死死的盯著跪在地上的霍太醫。生怕他說出對自己不利的話。
「霍太醫,你老實對朕說,給莫小姐治療傷寒的藥裡,你加的是豬膽,還是豬肉?」
「啊!」
霍太醫明顯一驚。他沒有想到,皇上連這個都清楚。原本這種毒無色無味也看不出中毒的跡象。這也就是其它的太醫查不出來原因的所在了。可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有此一問。他不禁呆住了。急忙看向一邊的劉玲娥,劉玲娥見他望過來,急忙將頭轉了過來,目視前方,表情凜然。一副她什麼都不曉得的神情。
那霍太醫見事情已經敗露,橫豎也是一死,便也不再狡辯,老實說道:「皇上饒命,這都是皇后命令微臣做的。皇后說這種毒是食物相剋的毒,根本查不出來。她承諾等事成之後就給微臣黃金千兩,讓微臣回家頤養千年。可若臣不做的話,她便要殺死臣的全家。皇上,真的不關臣的事啊!」
「胡說,你胡說,本宮和姐姐情同姐妹,何況,姐姐還救過本宮的命。本宮又如何會害她?」
霍太醫的話音剛落,劉玲娥就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