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有大臣提出,擒賊先擒王。
他們認為,暴亂的始作俑者,還是卓肅。若將他抓了回來斬首示眾。那麼,暴亂或許會少許多。
卓清自然認為這是對的。自從他來到鳳城,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尋找卓肅,可這個人,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任憑他如何找也未曾找到。
慕容槐當即請求帶人去辦這件事。卓清略一思索,准了。
下得朝來,卻見莫蘇蘇正在給流朱準備嫁妝。一片歡聲笑語。見皇上來了,紛紛磕頭跪拜。卓清擺了一下手,示意她們都下去。
莫蘇蘇看出卓清滿腹心事,於是,停下手中的活計走了過來。問道:「是不是朝堂之上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如此悶悶不樂?」
卓清點了點頭,將各地暴亂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說。莫蘇蘇這才明白。將卓清安頓著坐了,又命冰冰泡了一杯茶,這才勸慰道:「你剛剛接手這麼大的一個國家,這些煩心事自然是有的。等過一段時間,一切走上正軌也就好了。」
卓清點點頭,也不想用朝堂之上的事情來煩莫蘇蘇,便又笑著問道:「流朱的婚禮準備的怎樣了?」
莫蘇蘇笑著回答:「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再過兩日,就是他們拜堂成親的日子。皇上到時候可要多喝幾杯。」
「那是自然。一個是你的妹妹。一個是我的貼身侍衛,這酒自然是要喝的。」
卓清也笑道。
轉眼之間,成親之日已經到了。朝鳳殿和衛虎的在宮外的府上早已經是張燈結綵。流朱早已經收拾妥當,一身大紅的喜服穿在她身上,頓時顯得成熟嫵媚了許多,馬上就要嫁為人婦。自當不能似從前那般在莫蘇蘇身邊伺候,心裡不由的難過了起來。要離開小姐,她自然是捨不得的。
莫蘇蘇見她眼圈兒紅了,笑道:「衛府離這宮中也不過幾步之遙,你以後想來,誰還能攔著你不成,快別做這個樣子了。人家說,新娘子的眼淚可是金豆子,可掉不得呢。」
流朱見小姐還在打趣自己,不由的又笑了出來,可眼淚卻還是掉了下來。口中說道:「小姐待流朱恩重如山,流朱永世不忘。如今流朱就要去了,小姐以後該由誰來照顧?」
「喲,敢情我就是個不中用的?連小姐都伺候不了了?難不成咱們小姐離了你就什麼也幹不成了,那好,你呀,今日就別成親,留下來伺候小姐吧!」
說話的,自然是冰冰,她如今學了個伶牙俐齒,連莫蘇蘇有時候都自愧不如了。一番話將一眾人等逗的哈哈大笑起來。流朱只撅著嘴不願搭理她。她卻將一個大紅的蓋頭往流朱頭上一蓋說道:「好了,好了,新娘子。快把蓋頭蓋上吧,等下新郎官來了,你可莫要還是剛才那樣子。」
說著話,衛虎帶著人已經來及接親了。
門口鞭炮的聲音將喜慶的氣氛烘托到了極致。
眾人鬧了一番,就要將新娘送上花轎。
流朱卻在這時掙脫喜娘的手,走到莫蘇蘇的面前,跪了下去。衛虎見流朱跪了,他也慌忙跪在她旁邊。
流朱一把扯掉頭上的蓋頭,對著莫蘇蘇磕下頭去。莫蘇蘇慌忙伸手去扶,莫賢卻將她一擋,說道:「小姐,您就讓流朱拜吧。您不讓她拜,她心裡會更難過的。」
莫蘇蘇無奈,將手拿了回來。心裡卻也是酸酸的。流朱跪著磕頭,衛虎也學著她的樣子,磕了一個頭,接著兩人又一連磕了兩個頭。抬起頭來之時,流朱已經滿臉是淚。她嗚咽著說:「小姐,流朱今日隨了他去。日後咱們主僕二人見面的機會自然就少了。流朱自幼服侍小姐,已經慣了。如今要離去了,總是放心不下小姐,日後,您一定要學會照顧自己。冰冰和莫賢,你們也要好生照顧小姐……」
說著又哭了出來。
眾人一看,慌忙將她拉起,又去補了一回妝,這才離去。
莫蘇蘇這個時候,心裡也不禁更加酸楚。流朱跟了她許多年,感情比一般的姐妹還要深,這一成親,見面的機會就少了,她的心裡自然也是不好過的。
這門親事,因為是皇上指的。這兩人的身份更是微妙。因此,大臣們哪兒有不來捧場的道理。一時間,各家的轎子衛府所在的街上都擺滿了。
莫蘇蘇是跟著卓清一起來的。自然晚了些。
一眾臣子,也自然是有些眼裡見的,見皇上的儀仗來了,自然立時分作跪拜迎接。然後讓在兩邊。卓清挽著莫蘇蘇的手進了正廳。
衛虎慌忙親自給他們安排了上座。
坐下之後,舉目望去,真是賓朋滿座,喜氣洋洋,一片歡天喜地。不過,在看到牆角一抹奇怪的身影時,莫蘇蘇的眼睛瞇了起來。
如此場合,這人實在奇怪。按理說,皇帝的御林軍首領的婚禮,自然所有的來賓都是要仔細盤問,以確保萬無一失的對。可那個人看起來卻甚是面生。
他一個人混跡在人群中,身上穿的衣物也沒有什麼問題,令莫蘇蘇疑惑的是他那一張臉,那張臉乍一看去,並無甚特別,只是那一臉煞氣卻令莫蘇蘇渾身一緊。
這是練武之人才能看出來的煞氣。此人武功定然極高。他來這裡,究竟是為了參加婚宴,還是別有目地?
莫蘇蘇瞬間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因為外面的局勢動盪不安。暴亂分子到處作亂,難保不會趁著今日衛虎和流朱的婚事對卓清下手。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呀!
莫蘇蘇想到這裡,沖身後的冰冰使了個眼色,用下巴指了指那人。然後又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起了茶,用以掩飾自己。
冰冰馬上會意,不懂聲色的走了過去。
那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慌忙自人群中鑽跑了。冰冰尾隨而出,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經看不見他了。
莫蘇蘇自從看見那個人以後,內心一直都很擔心,卻也不能說出來。今日來的賓客實在太多,若一個閃失,局面就會失控,那時,再想要控制,就不會如此容易了。她看似穩穩的坐著。卻一直密切注意著旁邊的動向。如此場合,既不適宜大動干戈。她只能自己多多留意了。
冰冰在外面找了一圈,並沒有什麼發現,卻特別去外面,對守護在門外的御林軍交待了一番,這才回到莫蘇蘇身邊。用眼神示意她,那人已經溜了。
莫蘇蘇示意她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站在自己身後即可。
這時,婚禮已經開始了,新郎和新娘在眾人的喧鬧聲中拜了天地。到拜父母的時候,變成了拜皇上和小姐。
只因為他們二人皆沒有父母。卓清和莫蘇蘇也都愉快的受了這一拜。
到了敬酒的時候,兩個各自拿出一個大大的紅包遞了過去。眼看著婚禮馬上就要結束。新郎新娘也已經走到大廳門口。這時……
一把劍突然就刺向卓清,卓清身子後仰,險險躲過。那人緊跟著又是一劍。冰冰和莫賢離的最近,急忙拔出劍來相助。
誰曾想,賓客中卻傳出幾聲慘叫,已有幾人倒地不起。原來刺客遠遠不止這一個,另外還有三個也混在賓客之中,他們出手殘忍。對付的又都是手無寸鐵的賓客,因此不過片刻,已經殺死了好多人。場面已然混亂。賓客們都擠破頭的向外衝,
已經走到門口的衛虎忽地飛身回來,和刺客纏鬥在了一起。來刺殺卓清的那個人,就是莫蘇蘇先前看到的那個,他的伸手甚是了得。由於人多,卓清這邊的人不敢放開來打鬥,卻給了刺客機會,他們見人就砍,反倒沒了忌諱。因此,好一會兒也沒有能將他拿下。
人太多,莫蘇蘇不敢放出小黑,怕傷及無辜。她一邊招呼著眾人向自己身邊靠攏,然後將他們慢慢帶著退至門口。然後這才和眾人一起又來對付那些刺客。
這時,御林軍方才得到消息趕了進來,將那些刺客圍了起來。
刺客顯然是有備而來,遇到如此情況並不退縮,反而冷笑一聲,繼續攻擊。將幾名御林軍打倒在地。莫蘇蘇剛要摸出小黑,卻聽卓清說道:「別用小黑,抓活的!」
莫蘇蘇又將手拿了出來。
那刺客首領卻嘿嘿一笑,說道:「抓我們?只怕你要失望了!」
說完,又一陣發力,狠狠的攻向御林軍。御林軍顯然不是這些人的對手,說話的功夫又死了幾人。莫蘇蘇心裡著急,拿著劍也衝了上去。卓清縱身一躍,也加入了戰鬥。
有了他們倆的支持,那些刺客慢慢顯得力不從心。且站且退。卓清步步緊逼……
「皇上小心!」
一聲驚呼,衛虎已然衝了上來,一把抱住卓清向旁邊一甩。卓清被他推倒。這才發現,衛虎身後中了一鏢。卓清驚叫:「暗器!」
他怒目圓睜,竟然敢傷了衛虎?拿起劍來,卓清又衝了上去。莫蘇蘇邊戰便說:「讓小黑解決他們算了,如此情況,只怕再戰下去,還會有其它人受傷。」
卓清狠聲說道:「不行!必須要留活口。」
說著又一連過了好幾招。
流朱見衛虎受了傷,急忙的撲了過來,抱著衛虎大叫:「快,快傳太醫,快傳太醫!快,救救他……救救他……」
原來,衛虎所中的竟是毒鏢。他的傷口一直在躺著黑色的血液。將那大紅的囍袍已經染濕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