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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8狩獵 文 / 輕紗遮面

    我問她:』你為何要在這裡哭。』她說:』我娘親病了,大夫說她熬不過幾日了。』

    我聽了心裡也很難過,便安慰她說;』至少你還有父母在你身邊陪著你長了這麼大,而我長這麼大,卻從來也沒有見過我的父母。』

    那小女孩見我也難過了起來,便和我坐在了一處,問我為何沒有父母,我告訴她,我從小就沒有見過他們,從我記事的時候起他們就不在我身邊,我是跟著一個討飯的老奶奶一起生活的。後來便被我的師父收留了。

    她聽了我的故事哭的更傷心了,還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來一個玉珮遞到我的手裡,說那個玉珮是她最貴重的東西,希望我能拿去換些錢,生活就不會這麼苦了。

    我當時接過那個玉珮,卻並沒有將它賣錢,一直妥善的保管著。大小姐,那日你生辰的時候,我曾送了你一樣東西,不知你還有沒有印象?」

    羅華鑫說到這裡低聲問道。

    莫蘇蘇在聽到那個玉珮的時候,就明白了過來。只是她對這件事情已經完全沒有了記憶,只是覺得那個玉珮看起來有些面熟。卻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她將那玉珮從懷中取了出來,用手不斷的摩挲著。

    她終於理解了羅華鑫所說的喜歡。

    他說他從小就喜歡一個女孩子,原來,那個女孩子竟然真是是自己,只不過,是她的這具身體的前身而已。

    「你……你為何不早說?」

    莫蘇蘇突然覺的自己罪孽深重,竟然讓夫子背負著這個秘密背負了這麼多年,每次他想要告訴自己的時候,自己還總是堵住他的話。

    他雖然沒有愛過一個人,可那種苦她也是能夠感同身受的。

    雖然,他愛的也許根本不是現在的自己,而是以前的莫蘇蘇,甚至可以說,只是一個幻影。可那有什麼關係,她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她。

    「早說又有什麼用?我這個人,這一生,只為一個使命而活。永遠也不可能為自己而活。我根本沒有權利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大小姐,今日華鑫跟你所說的,你最好全部忘掉。就當我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以後,華鑫也祝你和……和大皇子永遠幸福!」

    說到這裡,羅華鑫站了起來。

    莫蘇蘇見他似乎要走,急忙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站在他面前問:「那日,你見到你的父母了嗎?」

    羅華鑫愣愣的看向莫蘇蘇,半晌才說:「見到了。」

    莫蘇蘇笑了。

    原來他最終還是見到了自己的父母,剛剛她聽到他的故事的時候心裡一直很難過,沒有想到夫子的心裡竟然是如此的苦,幸虧他見到了自己的父母。

    可沒有想到羅華鑫接下來的話卻瞬間又令她彷彿跌入冰窖。

    「我見到的,是他們的牌位!」

    羅華鑫的語氣如同冷清的月光一樣,直直的穿透了莫蘇蘇的身體。

    「什麼?他們死了?」

    她不由的又問了遍。

    「嗯。」

    羅華鑫點了點頭。仰頭看向明亮的月光。然後又說:「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他們卻帶給了我一個我永遠也無法擺脫的身份和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大小姐,華鑫就此別過。若日後,你會偶爾想起華鑫,華鑫也已經很滿足了。」

    說完,羅華鑫轉身便走。

    莫蘇蘇想要挽留他,卻不曉得留下他又要跟他說些什麼。她只是覺得他怪怪的,心裡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

    莫非要出什麼事情了嗎?

    她安奈住心裡的不安,強迫自己躺在了床上。明日還要去皇家獵場呢。若果真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到了明日,自然就見分曉了。

    第二日。莫蘇蘇自己親自去馬棚裡挑了一匹馬,然後拿著太后送給自己的那根漢白玉的馬鞭,一身勁裝的和自己的爹爹還有羅華鑫乘馬去了皇家獵場。

    其它的人都是坐的轎子。

    莫蘇瑞倒是積極的很,一直跟在羅華鑫的身後。

    就連自己坐的轎子也一直距離羅華鑫距離不遠不近的跟著。

    莫蘇蘇對她,總是覺得有著淡淡的愧疚之感,因此也沒有追究她那日將自己推進荷花池的事情。

    可莫蘇瑞卻絲毫也不領自己的情,自那日以後,見了自己根本理也不理,掉頭就走,實在是躲不過了,也只是在一邊靜靜的呆著,根本不會跟她說話。莫蘇蘇有些無奈。感情的事情,不是她說了算好不好。

    可她也不想在這樣的事情上做過多的解釋。隨她想怎麼想自己都行。反正她也不是為別人而活。

    其它的幾位姨娘今日都留在了家裡。七姨娘的肚子越來越大,行動已經不方便了。而別的姨娘,對狩獵也沒有什麼興趣,便都自動請纓留在家裡。

    莫清輝一直沉著臉,一路上什麼話也沒有說。莫蘇蘇覺得,今日最深沉的就是自己的爹爹。

    似乎心裡一直在想著什麼事情一樣。

    羅華鑫自從上了馬,一直就沒有說過話,只是目視前方。定定的走著。只是他今日的打扮有些怪異。跟南宮清平日裡的打扮很是相似。

    同樣的一身雪白的長袍。腰間竟然也掛著一個酒葫蘆。

    莫蘇蘇感覺他這樣一打扮,跟那南宮清簡直是一模一樣。

    若不是他身上沒有那淡淡的曇花香,竟然連她也快要認不出來了。

    皇家獵場。

    皇帝的龍攆前站立著一排皇家親兵。

    龍攆的旁邊亦站立著一隊御林軍。皇帝著一身珵亮的嶄新鎧甲站在龍攆之上。看起來威風凜凜。

    莫蘇蘇是第一次見皇帝穿成這樣。不由的在心裡讚了一聲。

    他的身後跟著的,是幾位聽說是參加自己和南宮清的婚禮來的外國使臣。凌國派的是太子拓跋強,璨國派的是左丞相,而辰國,竟然就是那個和自己在墓室裡一同經歷九死一生的卓肅。

    他們一個個也是鎧甲著身,看起來威風凜凜。

    他們的身後,又是皇帝的那些皇子們。一個個騎著戰馬,個個英俊瀟灑,卓爾不凡。特別是南宮清和南宮允,這兩個人在那一群皇子裡面更是鶴立雞群。那八皇子雖然也甚是英俊,可惜總脫不開一股陰柔之態。

    再後面一排便是臣子們家中所派來的人,不過,別人家大都是各個大臣的兒子,年輕的就是自己。只有莫家,是派家中的夫子去。

    想到這裡莫蘇蘇不由的替自己的父親感到悲哀,希望浩浩趕快長大,也希望七姨娘能夠給爹爹添一個男丁。

    那樣莫家就不會如此子孫凋零了。

    家眷們都被安排在安全的地方,哪裡放著一排排的桌椅,桌上放著一些點心零食和瓜果之類,供她們品嚐。

    也有幾個女子和莫蘇蘇一樣,穿著剪裁得體的勁裝坐在馬背上,看起來英姿颯爽,也令莫蘇蘇佩服。

    其中有兩個女子她是見過的。一個是魯國公的孫女魯清幽,一個便是上次在宴會上來和自己攀談的劉玲娥。

    她們也躍躍欲試的想要一起去打獵。

    莫蘇蘇將自己的馬兒趕了過去。

    劉玲娥一見她過來就打著招呼:「莫姐姐,你快過來,我們等下一起去打獵。」

    莫蘇蘇笑笑,點了點頭。魯清幽卻一副傲慢的樣子,只是冷冷的看了莫蘇蘇一眼,微微的頷首,表示打了招呼,莫蘇蘇並不介意。對於這樣的女子,她一項是敬而遠之。

    她之所以認識她也是以前的莫蘇蘇的記憶裡有這麼一個人而已。至於如何認識的,都做過些什麼,卻都沒有記憶了。

    這時,只聽得一陣陣的馬蹄聲響。不遠處,皇帝前面的親軍已經拿著盾牌和矛打馬而去,其它人卻都沒有動。

    劉玲娥低聲對莫蘇蘇說,他們是去驅趕動物了,等下當他們將那些動物驅逐出來的時候,我們才出發。

    「哦。」莫蘇蘇點點頭。她是第一次來參加皇家打獵。對什麼都不懂。因此感激的看了劉玲娥一眼。

    劉玲娥回她一個甜甜的笑。然後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那些親軍的方向。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

    森林裡傳出一陣聲響,如同萬馬奔騰。還伴隨著陣陣的吆喝聲。

    隨即,一群群的羚羊和兔子首先衝了出來。他們的後面還有一些大型的動物,有豹子,梅花鹿,狐狸……很都莫蘇蘇逗叫不上名字的動物。

    這時,一聲牛角響,皇帝首當其衝的向前衝去,隨後,所有的人都跟在他的身後向前衝去。

    莫蘇蘇一見這陣勢,也慌忙打馬而行。

    劉玲娥卻急忙叫住了她。「莫姐姐,你不要著急,皇帝吩咐了,我們女子只能跟在他們後面。」

    莫蘇蘇拉住韁繩「有這回事?」

    劉玲娥點了點頭。又說:「他們這樣也是為了保護我們吧。畢竟女子的力量都是有限的,打打羚羊兔子什麼的就可以了。大型的動物,還是讓他們那些男人去打吧。」

    莫蘇蘇雖然對這樣的安排不甚滿意,卻也沒說什麼。跟在那些男人的身後去打野兔。

    南宮允今日似乎甚是勇猛,不住有兵士抬著獵物回來。一問竟十有**是南宮允所獵。

    劉玲娥聽了,面上露出一抹崇拜之色。莫蘇蘇看在眼裡,不由很是替她擔憂。

    她不是覺得南宮允不好,只是怕劉玲娥受到傷害。只是,這樣的話卻不是應該她來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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