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姑娘的閨房,比一般女子的閨房看起來要大上許多。
外室是一間客廳。擺放著一桌一椅。還有一些盆景。
可南宮清,卻逕自走向內室。
房間的一角擺放著一架瑤琴,另一角放著一個書架,上面放著許多書。書架前面是一張鏤空雕花書桌。上面放著筆墨紙硯之類。
中間有一個格擋,格擋裡輕紗帷幔,裡面一張方桌,桌子上放著一個棋盤。內室裡南面的牆上有一個門,想必是香兒姑娘的閨房。
四周的牆上掛著許多畫,竟然都是名家之作。
這哪裡是一個妓*女的房間,分明是一個大家閨秀的閨房嘛!
「公子,姑娘正在沐浴,請兩位公子稍等片刻。」
那名婢女端上來一壺茶以後,在他們身後說。
南宮清一揮手,那婢女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這個地方如何?」
南宮清問道。
「是比一般的妓院看起來許多。」
莫蘇蘇的目光掃視了一圈說。
南宮清豈能聽不出她的意思。就算你佈置的再怎麼,也脫不開這裡是妓院的事實。
他揚了揚眉,說道:「別人只道我生性風流,整日就曉得風花雪月,不務正業。可我若不這樣,恐怕早就死過千百次了。」
莫蘇蘇一愣。沒想到他會突然跟自己說這些。
這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自屋外響起:「喲,貴客來了!」
緊接著一陣香風撲面。莫蘇蘇回頭,就看見一身紫衣的女子從屋外向內走來。
這女子一張未施脂粉的臉,柔嫩白皙,眉毛彎彎,瓊鼻玉唇,標準的瓜子臉。全然沒有風月場合女子的風塵味。
女子款款走來。南宮清微微一笑說:「今日帶個朋友過來。這位是莫公子。這位是香兒姑娘。」
莫蘇蘇沖香兒點了點頭。那香兒卻不動聲色的將莫蘇蘇打量了一番。眼神停留在她的耳垂上片刻。
唇角一勾,說道:「莫公子好樣貌。」
莫蘇蘇見她話中有話,卻也不說什麼,只是淡淡一笑。
南宮清並不在意。對莫蘇蘇說:「莫公子,請坐。「轉頭又對香兒說道:」煩請香兒姑娘為我們彈奏一曲如何?」
「香兒自當從命。」
香兒福了一福,走向牆角的瑤琴。
琴聲響起,彈奏的卻是一曲十面埋伏。
琴聲高昂悲壯。渾然天成。時而如萬馬奔騰,時而又英雄末路。將個十面埋伏彈的是淋漓盡致。
莫蘇蘇沒想到一個女子,竟然能將這支曲子彈奏的如此絕妙。卻真是難得。倒也真是佩服。看來,古代的女子,要在這青樓之上混一口飯吃都是不容易,沒有個技藝,就只能做下等妓女。
一曲既罷。南宮清微微一笑,遞給莫蘇蘇一杯茶問:」莫公子以為如何?「
莫蘇蘇點點頭說:「一個女子能將這十面埋伏彈奏的如此蕩氣迴腸,可真是不易。」南宮清卻是一笑。說:「十面埋伏是征戰沙場的戰曲,也可是思慮謀求的心思澎湃。要彈好,確實不易。能聽出曲中的精華卻更是不易。」
莫蘇蘇深以為然。
「公子,梁公子求見!」
剛才那名婢女出現在門口,畢恭畢敬的說。
南宮清似乎早就料到。沉聲說道:「請他進來。」
丫鬟頷首退了出去。香兒也抱著瑤琴回了房間,看來這樣的場景經常會遇到。
不多時,便進來一個年輕的男子。
南宮清一見那男子哈哈一笑,高聲說道:「梁公子呀,是來找菱花姑娘的嗎?真巧,真巧啊,相請不如偶遇,不如進來坐坐如何?」
那梁公子也哈哈一笑說道:「南公子,久違久違。如此便一同飲酒作樂。」
「梁公子請。」
「南公子請。」
說到這裡。那梁公子才看到莫蘇蘇,警惕的問道:「這位是?」
南宮清神色一頓,說道:「自己人,不妨事。」
那梁公子又看了一眼莫蘇蘇這才附身拜倒:「給主子請安。」
南宮清雙手將他扶起說:「快快請起。」
「主子,這是這一月來的賬目,請您過目。」
那梁公子站起身來,便從身上拿過一個賬本遞了過來。
南宮清伸手接過。
仔細的翻看了一遍,又遞給他。
似乎很是滿意的說:「這幾個月的效益越來越好了。看來,距離成功的日子不遠了。無影堂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回主子,最近又加入了不少堂民,正在加緊訓練。」那梁公子俯首回答。
「如此甚好。一定要注意隱藏。」
「是。」
「下去吧。」
南宮清說完,又大聲說:「梁公子,既然你有事,那南某就不多留了,改日有機會再聚。」
那梁公子也大聲笑道:「好,好,好!改日再聚。梁某告辭!」
說完,這才將那賬本放在懷中走了出去。
莫蘇蘇覺得,她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見她不說話。
南宮清苦澀一笑,看著莫蘇蘇又說:「不要覺得奇怪,我跟你一樣,也是個被人遺棄的人。我的母妃,在生下我不久就離開了人世。我是這皇宮中第一個皇子。若沒有皇奶奶的庇佑,恐怕在襁褓中就被人害死了。
長大後,我慢慢懂得,沒有依靠的我,若不能強大起來,終有一天要被他們殺死。可那時的我,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裝瘋賣傻,留戀煙花場所。以喝酒為樂。」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將腰間的酒葫蘆摘了下來,遞給莫蘇蘇。
「來,嘗嘗。」
莫蘇蘇狐疑的接過,也不多問,打開蓋口,仰頭喝了一口。
「原來是水!」
莫蘇蘇驚訝。
「噓……不要將這個秘密說出去。」
南宮清看著她微笑道。
「可是,我每次見你都是醉醺醺的,身上的酒味很濃。莫非……」
莫蘇蘇說著說著似乎明白了。
南宮清再次點了點頭。
「你猜對了!衣服上灑一些就完全可以滿身酒味。為了讓他們放鬆警惕,我一再的掩飾,一再退讓,可這並不能證明我怕了。我這樣做,只是為了有一天給他們有力的一擊。
南宮清的笑容很是溫和,全然沒有了輕浮之態。有的只有作為一個皇子的貴氣天成。
莫蘇蘇終於明白了。
「那麼,你來這裡,也並不是來找香兒姑娘。而是……」
「香兒姑娘本就是這花滿樓裡的一個歌妓。可她並不願意過那樣的生活,我只是看她可憐,便將她養在這裡。也順便可以當做我的一個據點。畢竟這裡是最能掩人耳目而不被發現的地方。」
「那麼,你到底要掩飾什麼?」
莫蘇蘇隱隱猜到了些什麼,可還是不確定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