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帝畢竟是皇帝,雖然孫守清斬了他的兒子,為了大局為重,他還是沒有殺他。因為九皇子的事弄的人盡皆知。若他包庇縱容,甚至治了孫守清的罪,只怕難以服眾。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真的有罪。再說,如今朝中敢說真話的的臣子已經沒有幾個了。因此,對他還是看重的。
如今見孫提轄如此說,皇帝難免會審的仔細些。他對孫提轄的辦案能力還是很看重的。不過,既然已經開始審了這個案子,他便要弄個水落石出。
「柳青巖,你可知罪!」
皇帝一指柳青巖,厲聲問道。
「皇上,草民冤枉啊!這……草民,草民是被莫大小姐冤枉的。她與我,本早就有了私情。可那日無意被丫頭撞見,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這才誣陷草民的。」
聽他如此說,莫蘇蘇冷哼一聲。方才站了起來。
走到場中,盈盈一拜。說道:「皇上,臣女有幾句話要問問柳二公子。請皇上恩准。」
皇帝見她有話要說,點了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莫蘇蘇起身,走到柳青巖的面前冷冷問道:「既然你說的如此有根有據,還有證人。我便再問你一邊。你果真一口咬定,我與你有私情?」
那柳青巖見她如此一問便說:「今日在皇上面前,我便不怕你再胡說。我說的當然都是實情,我與你早已有了私情。」
「哦?是嗎?既然如此……」
莫蘇蘇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眼光瞟了一眼跪在旁邊的小翠。那小翠如同被火燒了般,身子一縮。莫蘇蘇卻不再看她。接著說:「那麼你我二人應對彼此身體很是熟悉了?」
眾人都沒有想到莫蘇蘇會有此一問。霎時間,滿場嘩然。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有的夫人小姐更是覺得這個莫大小姐沒羞沒臊,竟然在這麼多人面前問這樣的話。簡直有辱女子的名節。
可莫蘇蘇卻沒有絲毫的臉紅。淡定而從容。
「那……那是自然!」柳青巖的眼神躲閃著,底氣不足的說。
莫蘇蘇聽了這話,又是淡然一笑。
場外的眾人此刻都屏住呼吸,等待莫蘇蘇接下來的話。不曉得她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都到了這個關頭了,她還能如此淡定從容。若是一般女子怕早就沒臉站在這裡了吧。
南宮清一邊給口中灌著酒,一邊露出一抹笑意。他似乎早就曉得,這個莫蘇蘇一定不會就這麼任人宰割的。她的手段,他可是見識過的。
莫蘇蘇掃視了一眼眾人,這才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我身上有一處明顯的胎記。且是紅色,有拳頭大小,長在很明顯的地方。你肯定是曉得的。對嗎?」
她說的很平靜,很慢。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到。就連皇上都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忘記了自己正在審案子。彷彿正在看一齣好戲,而戲的主角正是莫蘇蘇。
那柳青巖沒想到莫蘇蘇有此一問。當即張口結舌。不曉得如何回答。楞了半晌。卻是柳青樹忍不住開了口:「皇上,這莫大小姐分明是與人為難。我二弟每次去會她的時候都是晚上,如何能知曉她身上的胎記?」
皇帝還沒有說話,莫蘇蘇卻冷笑一聲說道:「證人還在此處,小翠剛剛似乎證明我與柳二公子曾在我家後花園的荷花池裡戲耍。既然在荷花池裡戲耍,又是白天,夜晚看不清,難道白天也看不清嗎?」
一句話將柳青樹問的啞口無言。
柳青巖見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把心一橫急聲說道:「在你的肚子上,那胎記在你的肚子上。」
皇帝皺起了眉頭。
這時,太后說道:」既然如此,那雲宮,你且帶蘇蘇下去驗身,若胎記的位置不對,柳青巖的欺君之罪便坐實了!欺君之罪,柳青巖,你可曉得,那便是殺頭。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若果真沒有,你便只有死路一條。還有蘇蘇,你也聽清楚了。若那柳青巖所說是真。你也當遵守為婦之道。哀家為你們做主,即刻完婚,你看如何?「
那柳青巖聽聞此話,騰的直了身子,片刻又跌倒在地。
莫蘇蘇卻朗聲回答:「蘇蘇願意。」
接著莫蘇蘇衝著柳青巖微微一笑。跟著那名叫雲宮的女子進了一間屋子。
在等待的這個時刻,柳青巖的汗珠如斷線的珠子般從額頭往下滾落。
柳青樹,柳國公,柳湘蓮,還有莫蘇瑾都伸長脖子,緊張的等待著。心裡如同被火煎熬一樣。他們沒有想到,自己處心積慮想的這個計謀,被莫蘇蘇輕輕鬆鬆的幾句話就破了。如今都只盼著,柳青巖能夠猜中。
過了片刻,那名叫雲宮的宮女走了出來。莫蘇蘇跟在她身後,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雲宮走到太后面前,附耳說了幾句。太后隨即大怒。
指著柳青巖就說:「你這大膽狂徒,竟然誣蔑清白人家的閨女,當真是罪不可赦。皇帝,若不嚴懲,哀家便是不依!」
皇帝一聽此話,便已經曉得柳青巖說的都是謊言了。
隨即命令道:「將這柳青巖拉下去,打入死牢,秋後問斬。」
那柳青巖一聽要將自己斬首,嚇的大呼小叫:「大哥救我,大哥救我。父親,父親,救我。大哥,你不是說,我只要按著你說的做,就可以出獄了嗎?大哥,都是你害我……」
「你胡說什麼?你大哥怎麼會教你如此說?快將他拉出去。快將他拉出去。……」
柳國公在這緊要關頭居然命人將柳青巖馬上拉出去。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可皇帝卻也沒有說什麼。
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今日是太后生辰,不應該讓這樣的事情掃了大家的興致。」
宴會還是繼續吧。
可明眼人都曉得,柳國公他是在保庇他的大兒子。皇帝非但沒有追究,反而做了他的同謀。
莫蘇蘇心中雖然不甘,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在這樣的場合,說什麼都是無用,甚至會令皇帝反感自己。
可這並不代表她不會報今日之仇。她要用自己的計謀,一個個將害她的人都送上西天。
片刻,場中的空地上又熱鬧了起來。吹拉彈唱好不熱鬧,彷彿之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莫蘇蘇掃視了一下全場。見莫清輝一直冷眼旁觀,未曾開口說一句話。心裡對她這個爹爹簡直失望透頂。眼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人陷害,他居然可以不聞不問。他的心裡只有自己的權位。她這個女兒對他來說,是可以攀登高峰的階梯。若不能成就他,必要的時候也是可以捨棄的吧。莫蘇蘇毫不懷疑,若今日她被柳家兩兄弟誣蔑成功的話。她的這位爹爹,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