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清瑤的話讓雪無塵聽出幾分其他味道來.
「那件事情是你做的.」
爐內突然傳出來雪無塵的聲音.讓夢清瑤一驚.愣了一下才恍然想起.無塵仙尊是跟著夢無明一起被關到了八卦爐內.
雪無塵的話雖是問句.卻帶著確定.夢清瑤此刻仗著八卦爐的威力.也不畏懼雪無塵.爽快的就承認了.
「就當是本仙子大發慈悲.在你們死之前讓你們也死個明白.那兩個歸雲仙山的弟子確實是我殺的.哦.這還得多謝仙尊您啊.」夢清瑤勾起嘴角.語帶嘲諷.「要不是您丟下自己的徒弟一個人在那山上.我還真沒機會下手啊.」
「哦.對了.還有那顆上等的易容丹.聽說還是從貴派得來的.說是吃了那易容丹.就連仙界的那些能辨別真偽的法器都分辨不出真假來.更別說那些肉眼凡胎之人了.呵呵呵……果然是好用的很.」
夢清瑤一邊說著一邊圍著八卦爐信步走著.回憶著自己難得做了那麼漂亮的一件事.心情好的不得了.
「你們歸雲仙山的人還真的都是蠢的很.那麼輕易就相信了.就因為她是什麼勞什子的『仙魔原胎』.不過是句不知道真假的流言罷了.那種東西誰見過啊.居然讓這麼多人害怕.哈哈哈哈……真是好笑死了.」
聽著雪無塵與夢清瑤的對話.無明完全是一頭霧水.
無明醒來之後什麼都忘了.夢華陽和九儇重蓮告訴她的事情也只限於他們的一些家事.泠月告訴她的也只是現在仙界各個門派的大體簡介.至於無明以前生活在青冥仙山的事情.去歸雲仙山拜師的事情.他們都一致地對她閉口不談.所以無明也無從得知.這也是當雪無塵見到她以師父自稱的時候.她只會把對方的舉動當作是亂拉關係.
「夢無明.崑崙冰牢的滋味如何.據說你在裡面可是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了.誰見了都說是怪物.為了不讓人起疑.母親不讓我去看你.還真是可惜吶.」
夢清瑤的話讓雪無塵怒意迭生.但是他此刻更緊張的是無明的反應.剛剛無明在聽到崑崙冰牢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了對方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顫.看著懷裡一臉茫然的少女.雪無塵才稍稍放了些心.
無明被囚崑崙冰牢的時候.雪無塵沒能在她身邊.就在兩日前.他去過崑崙冰牢.通過玄天寶鏡看過無明留在那裡的殘像.門中弟子的欺凌.各種刑具的摧殘.無明被困在那暗無天日的冰牢裡.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當雪無塵看到那些畫面的時候.心中的殺意讓他恨不得將那些所有傷害過無明的人灰飛煙滅.可是現實是他什麼都做不了.
千年不化的寒冰.粗重的鎖鏈.被鋒利的鐵鉤穿透琵琶骨的少女.那瘦骨嶙峋的身體.折斷後又重新長起的畸形肢體.那永遠癒合不了的傷口.那一滴滴往下流淌的鮮血……全都刺痛了他的雙眼.毫無生氣的少女.深色痛苦.眼神灰暗.可是當目光觸及自己懷中露出的那一截白色的髮帶時.那了無生意的眼中.才有泛起一點點光澤.
原來.在那種情況下.無明都還深深地信任著他.是抱著他會去救她的一線希望.才一直堅持著活下來的吧……
當雪無塵看到那個畫面時.覺得最虧欠無明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若說該死.第一個該死的恐怕也是他.他比一手設計陷害自己姐姐的夢清瑤還要殘忍百倍.
他終於明白.為何在那個山谷裡.當忘記了無明的他與她再次相見.她眼裡所蘊含的感情有多深沉.
他終於知道是他錯了.
她是那麼的愛他.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依賴著他.而他卻懷疑她.僅僅只是因為一個他自己的錯誤.而讓無明承受那麼多那麼多的痛苦.
是他的逃避讓她陷入危難.受盡折磨.是他沒有及時想起她.讓她日日夜夜的不安惶恐.是他對她的態度讓她覺得不安.也逼迫著她.最後讓她在他的茶水裡放進忘情.這一切原來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啊.
當雪無塵明白這一切時.為時已晚.那個一心一意無怨無悔地愛著他的無明.已經喝下忘情.笑著跟他說從此她與他「恩斷義絕.兩不相干」.那決絕的話他言猶在耳.時刻提醒著他失去了什麼.
此刻就像是風水輪流轉一般.當雪無塵知道了無明忘記了一切.除了痛苦之外.還有幾分像無明再次見到記憶錯亂了的雪無塵一般.心底隱隱生出幾分希望與欣喜.那種心境矛盾複雜.既因為對方忘記了自己而痛苦不已.又因忘記前塵又意味著將以前所有的痛苦也一併忘記了.
若是無明還記得往事.雪無塵相信她定然是看都不會再想看他一眼.更不用說像是現在這樣.由著他將她擁在懷中.
雪無塵望著懷裡皺眉思索著的無明.有些貪婪有些懷念.心裡生出萬分的珍惜.無明就是他失而復得的珍寶.他再不容任何人傷害她.
無明此時雖然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是可以明顯地感覺到擁著她的人此刻的情緒.對方似乎有些緊張.摟在她要上的手也比剛剛更多了幾分力道.那種感覺.讓無明有種自己是對方很珍惜很害怕失去的人一般的錯覺.因為無明認為今天是第一次見到這位仙界尊崇的無塵仙尊.所以只能將那種感覺當作是自己的錯覺.
不過無明更好奇夢清瑤口中崑崙冰牢的事情.在聽到那個地方大時候.她忽然從心底開始生出幾分顫慄和畏懼.這種打心底生出的畏懼.讓她確信.她絕對在那裡遇到過什麼恐怖的事情.
「崑崙冰牢是怎麼回事.」
如果問夢清瑤的話.指不定她又會生出什麼壞心.顯然眼前這人也是知道那件事情的.所以無明便開口詢問雪無塵.
感覺到對方因為自己這個問題.剛剛稍稍放鬆的身體又有些緊繃.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又緊緊地箍住她的腰肢.像是怕她即刻逃走似的.無明心底的疑惑更加大了.
「等出去了再說.」
雖然那些事情無明早晚都會知道.但是雪無塵卻完全沒有勇氣對她說.只能先敷衍過去.所幸想到現在兩人還被困在這裡.隨時有生命危險.無明並沒有糾結著那個問題非要問個清楚.這也讓雪無塵悄悄送了一口氣.作者有話說手指今天被熱水燙傷了，本來還想著這週末加更的說。希望明天能好些。如無意外，明天大概會雙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