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情網的不只是你母親一個.」
說到這裡.泠月似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臉上露出些許笑容.表情溫暖而又平和.眼底滿滿的都是溫柔.
「誰說魔界的人都冷酷無情呢.像你母親那樣的人.比誰都溫柔善良.外表生的美麗.性格也好.怎會不讓人喜歡.
也許夢華陽當初接近你母親之後.發現她與傳說中的魔界之人完全不同也挺驚訝的吧.總之在不知不覺中.夢華陽也愛上了你母親.兩人算是兩情相悅.一起度過了一段很美好的日子.後來魔尊知道了自己疼愛的小公主留戀人間.不願回魔界.便親自去找她回去.正好發現了夢華陽.」
可想而知.那時候魔尊肯定識破了華陽上仙的真實身份.一定大發雷霆要拆散他們吧.
見無明靜靜地聽著.眼角猶帶著未干的淚水.泠月溫柔地那手帕幫她輕輕擦拭.看著無明安靜地看著她.眼中帶著好奇.泠月收了帕子又繼續說下去.
「魔尊自然是很生氣.要帶著公主回去.公主自是不肯.魔尊一向疼愛公主.勸說了好久.魔尊認為夢華陽並不是真心愛著自己女兒.而是為了套取魔界的消息才有目的的接近她.而這些後來夢華陽也親口承認了.即使如此.公主認準了他是真的愛她.又怎會計較.
那時仙界與魔界的關係已經徹底破裂.戰事一觸即發.夢華陽有他自己的責任.大概也是因為兩人身份太為難.怕公主跟著他回到仙界會有危險.於是便狠心言語相激將她氣走.
公主跟著魔尊回到魔界後.發現自己已經懷了孩子.於是便一心想著要去找夢華陽.可是仙界和魔界已經開始交戰了.公主根本沒辦法私自出魔宮.
因為我的原身是天界玄鏡池上的一縷霧氣.因為機緣關係.得幸修成實體.所以即使後來入了魔道.也無妖魔之氣.可以順利進入仙界而不被發現.公主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視的人.見不得她整日裡鬱鬱寡歡.形銷骨立.於是就開始偷偷幫她與夢華陽傳信.」
無明有些吃驚.泠月竟然如此信任她.竟然將自己的原身是什麼都告訴了她.無論是仙是魔還是妖.自己的原身都是最需要保密的事情.因為知道了你的原身.也就意味著知道了你的弱點.這可是關乎性命的.
泠月沒發現無明的驚訝.話鋒一轉：「那也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情.」
垂下眼簾.泠月臉上帶著幾分怒意.幾分悔恨.
「那時候魔界仙界與魔界的大戰出於弱勢.魔界的守衛又是密不透風.仙界的攻擊完全無效.苦戰多日後元氣大傷.夢華陽和公主通過書信來往.約定了相見的時間地點.夢華陽信中說讓公主在魔界打開一條密徑.他會在約定時間去接她.
那天公主是多麼開心啊.一邊既開心又不安地等待著自己心愛的人接她出去.一邊又為要離開自己的家人而難過.可是最後等到的不只是夢華陽.還有他身後的那浩浩蕩蕩的天兵天將……」
無明完全沒想到當年的仙魔大戰的真相竟然是如此.仙界居然用如此不堪的手段勝出.真是卑鄙.
「魔界在仙界那一次的偷襲中死傷慘重.魔尊也因此身受重創.沒多久就過世了.你舅舅厲無疾接下了魔尊之位.
即使魔界受重創.仙界想要將魔界整個攻下也是不可能的.那時候仙界的死傷也不比魔界少.兩方衡量協商.於是就簽下了停戰的契約.
那次偷襲之事.夢華陽也是被蒙在鼓裡的.雖然他事先並不知情.仙界那群小人是偷偷跟在他後面去的魔界.但是他也難以脫卸責任.
仙魔兩界誰勝誰負對我來說都沒什麼重要.只要公主過的幸福就好.可恨那玉帝怕夢華陽反了他投身魔界.藉機將自己的遠房表妹玉徵仙子賜婚給夢華陽.可憐你母親剛剛失去了父親.接著連丈夫也要失去.
夢華陽拒絕了賜婚.但是那玉徵仙子也不是簡單人物.她早就對夢華陽傾心.只是夢華陽一直對他無意.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了魔界祭司幫你卜的卦……」
無明心中一滯.忍不住接口道：「天生魔星.仙魔元胎.」
為了那麼幾句不知能不能成真的讖語.無明從出生就遭受各種苦難.泠月看著面前瘦的不成人形的孩子.覺得心疼心酸.
泠月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那玉徵用那讖語威脅你母親.說若是不想孩子一出生就被殺掉.就幫她促成與夢華陽的婚事.你母親是魔界公主.留在仙界本就身份尷尬.為了保你性命.她不得不使盡法子勸夢華陽與玉徵成婚.」
九儇重蓮深愛著華陽上仙.卻要勸自己心愛的人去娶另外一個人.無明想起師父房中那木匣裡面放著的幾封信.就那麼幾封與別個女仙之間的書信.就讓她傷心了好久.可見當年自己的娘親.在勸說父親的時候有多傷心痛苦.心是流著血的吧.是有著千萬般的不甘不願的吧.可是為了自己.她卻不得不這麼做……
雖然從來沒有見過自己這具身體的生母.但是此時無明似乎也感覺到了那份深沉的母愛.
原來自己並不是不是期許的孩子.原來自己未出生時.就有人那麼愛著自己了.
「……她……又是為何而死.」
「玉徵如願與夢華陽成了親.但是夢華陽卻只是帶她如陌生人.玉徵嫉恨你母親.以為都是你母親從中作梗.於是就將那讖語洩露出去.
在你出生的那天.仙界那些個自詡正道之人.居然使計支開了夢華陽.然後打著要誅邪滅魔的名號.找到了你們母女.要將剛出生的你給煉化.你母親自是奮不顧身阻攔.為了保護你被打的魂飛魄散.等夢華陽得知消息趕回時.事已成定局.只看到已經氣息全無的你躺在煉妖爐內.你母親……連屍身都化為灰燼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