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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為何如此恨我 文 / 若明

    松濤隱隱,峰巒間雲霧繚繞,白鶴翔鳴。|

    雪無塵與南極仙翁坐在松樹下對弈。長眉長髯一臉慈祥笑意的南極仙翁,一手執棋想著雪無塵的這一手自己該怎麼化解,一手緩緩地順著腳邊小鹿的背毛,閒適無比。對面坐著的雪無塵則是目光盯面前的石桌。目光並不在棋盤之上,而是黏在在棋盤邊上的那枚玉符之上。

    凝脂白玉中間嵌著顆透明珠子,用水藍色的流蘇穗子穿著。那繩結還是他綰的,穗子是他結的,白玉之上的雲紋也是他一點一點的雕刻的,驗生石也是他親手煉化的。

    歸雲山的傳統,自己門下弟子的玉符,要由自己親手製作玉符贈予。因為嵩雀之事,他本以為這枚玉符再派不上用場,隨手便丟在箱篋底層。不曾想突然就被夢華陽拜託,讓他多了個小徒弟。時過經年,早已忘了玉符所放置之處,又去翻箱倒櫃的找,結果就晚了拜師大會。

    到了祖師殿,看到已經有人先他一步朝她遞出了玉符。那時他還想,他曾經那麼堅決的拒絕了她拜師的請求,若是她最後沒有選擇他,還真是件麻煩事。還好,她還是選擇了他。

    驗生石本是無色透明的玉石,在滴上血液之後,就會變幻成持有者所修靈力仙法的系別顏色。雪無塵也有一塊,晶瑩的水藍色,無明曾經看著驚呼漂亮,說她也要讓自己的驗生石變成與他一樣的顏色。

    雪無塵看著桌上的玉符,無明的驗生石晶瑩剔透,什麼顏色也沒有,但是細看卻可以發現上面閃耀著七彩光華,美麗而又祥和。

    玉符之上的驗生石,在所持有之人滴上自己的血之後,便可顯示持有人的生死狀態。|他煉化的驗生石不僅能顯示生死,還能從中看出持有者的修為。無明的驗生石上的靈力之強,顯然早已超出了門中所有與她同輩的弟子,恐怕就連一向天分最高的玄清子,靈力都沒有無明的高。這讓雪無塵疑惑不已。

    那晚無明的異狀,以及體內四處衝撞的強大的靈力,顯然是因為體內一直長久受制的靈力突然失控,不知因何原因被暫時解開了禁制,以至有了走火入魔的傾向。他去詢問夢華陽,夢華陽竟也不知此事。那麼無明體內的強大靈力從何而來?體內禁制封印又是誰所下?

    玉符是飛羽幾個時辰前送來的。歸雲仙山的弟子下山執行任務前,都要將自己的玉符交予師傅保管,也是為了讓師傅知道弟子在外是否平安。沒想到師兄和師弟對於神器的重視更過於魔神現世的危險,無明還是下了山。

    南極仙翁一雙眼透著睿智,看得通透。唇邊淡笑著,提醒對面的人該他落子了。

    自玉符送來,雪無塵就有些心神不屬,人在這裡,心思卻早已不知去了哪裡。桌下的手一直捏著算訣,不知所測為何人吉凶。

    突然,無明的驗生石光華黯淡下去,雪無塵執棋的手指僵在半空。

    南極仙翁打了個哈欠開口道:「如此暖陽,實在讓人困頓。老朽想去睡一覺再繼續這盤棋,不知仙尊是否介意?」

    「自然不會。」

    「甚好。那麼老朽就先失陪了,仙尊請隨意。」話音一落,換了個姿勢躺在石榻上的南極仙翁,已經閉目睡著了。

    誰不知道南極仙翁嗜睡,每次一覺不睡個幾百年是不會醒的。雪無塵將玉符捏在手中,便御風離開了南極仙翁的仙府。

    無明捂著左肋不停流血的傷口,躺在地上氣息奄奄。夢清瑤居高臨下地那劍指著她,臉上滿是得色。

    「怎麼呢?害怕了?很疑惑?」看著無明滿臉驚恐和不解,夢清瑤心情更好了,「是不是想知道你的血龍護身鐲為什麼不管用了?」

    夢清瑤一腳踩在無明手腕之上,腕上被劍劃開的傷口,剛剛凝固的鮮血又開始往外汩汩的流,腕上的小龍焦躁地在腕上不停遊走,卻無論怎樣都無法從無明體內出來。

    「本仙子今日心情好,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好了。」

    夢清瑤駢指撫過手中所執寶劍的劍身,寶劍上陰刻著舒捲的雲紋,卷雲中一直威風凜凜的白虎若隱若現。

    夢清瑤腳下輾轉,無明手腕的傷口瞬間血肉模糊。嘴唇已被她咬的鮮血淋漓,無明還是忍不住痛苦地發出呻吟。腕上那被鮮紅血液模糊的小龍也痛苦的發出長嘯。

    夢清瑤卻笑得甜美無比,復又拿劍指著無明的咽喉:「你不知道吧?這把劍可不是一般的劍哦。這可是白虎星君的寶劍呢,他呀,可是寶貝的不得了。正好他去咱們家做客,我見到了,覺得也應該讓姐姐你看看,所以就拿父親那一壇藏了千年的美酒招待他,恐怕沒個三五百年,白虎星君都醒不了呢。」夢清瑤一臉得色,像是自己做了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

    「怎麼樣,無明姐姐,這仙君的寶劍就是跟一般的破銅爛鐵不一樣吧?」

    夢清瑤說著手中的劍又移到了無明的手腕上,毫不遲疑地又在無明受傷割開幾道血口。傷口翻開,血龍護身鐲的印紋被傷口截斷,就像小龍被砍成了好幾截。小龍遊走的速度越來越慢,呻吟之聲越來越小。

    龍屬土,虎屬木,木克土。無明苦笑,夢清瑤為了她還真是煞費苦心。

    夢清瑤蹲下身仔細打量著無明的手腕,語氣像是天真柔弱的小女孩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臉上卻帶著殘忍的笑。

    「哎呀,留了好多血哦!好恐怖!那條小龍似乎不會動了呢。姐姐,它是不是死了?好可憐……」

    無明手腕上痛的都麻木了,聞言也驚恐的看去,眼前卻以為失血一片模糊。怎麼能死呢!那是娘親留給她的,敖琰不是說小龍不會死的嗎?!

    「姐姐別激動啊,似乎還在動呢。」

    夢清瑤拿劍又戳了戳無明的手腕,本以為已經痛到極致全都麻木了,但是那錐心刺骨的刺痛為何還是想讓人乾脆就此死去?

    「你……為何要如此恨我?」

    「誒?你不知道嗎?」

    夢清瑤聽到無明的話,似乎很吃驚的模樣。湊到無明面前,欣賞著無明痛苦的表情。

    「我並未……得罪過你……」

    「哈哈哈哈……」

    無明的話引來夢清瑤一陣笑:「夢無明,你還真是傻啊還是裝傻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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